姜蔓是个从不信这些的,但近来接二连三的事情,所以也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这东西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她赶紧附和上,“是啊,去吧,去了放心些。”
见姜蔓都这样说,傅司冥不想让老人担心,于是没再想着驳斥,而是点头应允了。
两人吃着早餐,乔一明兄妹二人推门进来。
乔一明昨天不肯离开,想给白修瑾陪床,但白家父母都来的,乔一央坚持把她拉走,结果就是报应来了。
乔一央一大早就听到自己的妹妹催他起床,要过来医院。
本来她倒是可以自己过来的,但是想到昨天自己在白修瑾床边哭的比她爸妈还激动,觉得有些丢人,所以得拉个垫背的。
而她的哥哥,就是最好的工具人,因为那天在现场的,只剩下她哥一个清醒的人了,而且现在警察有什么消息,也会先联系到报案人。
看到两人都醒了,乔一明又忍不住想到昨天宋平挟持宋星瑶的样子, 又忍不住眼睛红了,赶紧上前抱住她。
乔一央被落在门口,礼貌地朝长辈们点了点头,犹豫要不要将宋平的审讯情况和他们说。
考虑到这里应该也只有乔一明一个不稳定因素,所以他还是开了口,突兀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面游动。
“昨天我接到江城市公安局那边的信息,说宋平疯了,一个字也不可能说,然后给他安排了精神鉴定,所以目前案件的办理会从他接触到人开始,等结果出来了,才能接着查下去。”
听到这话,傅司冥皱眉,怎么会这么巧呢?
那是宋星瑶的养父,这房内的人都看着她。
她表情没变,冷静地分析:“他是个胆小如鼠的人,确实有可能知道自己逃不掉,就开始装疯卖傻的,也是因为这样,他背后肯定是有人支持他,否则他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他不说,就证明他还等着那人把他捞出来……”
傅司冥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倒是姜蔓和乔一明两人气得不行,直爽的二人一拍即合,哪有父母这样对自己的孩子的。
就算不是捧在手心怕化了,也不至于要杀人灭口吧。
这信息都告知得差不多了,兄妹俩告别了这边,准备去看看白修瑾。
白修瑾屋里还堆着一大群医生,看来是也就是刚醒的样子。
白母哭了一夜,站在边上,眼睛红肿得厉害,根本看不得。
到了病房门口,乔一明反倒有些畏畏缩缩地不敢进去了,乔一央看她这样,忍不住想笑,“不是你拉我来的?自己不敢进去了?再说了,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自己的哥哥终于开始问,她红着脸,明明是冬天,脸上的温度却降不下来,像春期里的花朵一样。
乔一央看着他这妹妹,竟然也有这样一幕,眼神里掩不住的震惊。
想起她在国外成打数得上数不上名的酒吧账单,就算在警察局也会闹得鸡犬不宁的人,竟然也会这样,他甚至觉得眼前的人都有些陌生了。
最后还是白父送医生出门的时候发现门口的兄妹俩,毕竟昨天乔一明那样子,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乔一央例行汇报案子的事情,就准备离开,不打算在这里陪她当工具人。
乔一明眼神里射出哀怨的表情,难道你是想留我自己在这里吗?眼中的不舍都快溢出,就像在脸上写大字一样明显,乔一央就当没见到,就想看她吃瘪。
最后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乔一明自己留了下来。
傅氏顶楼,因为傅霆去医院看傅司冥了,所以公司是傅博闻在驻守。
他收到宋平发疯的消息的时候,想起那天女人把他围在洗手间时候的样子,卑贱无比又浪荡不忍直视。
他回来以后狠狠地洗上两遍手心里才算没那么烦躁。
一开始还装得不认识,后来竟然提到当时她还和傅司冥在恋爱时的两人的前尘往事,想来是急不可耐的,这次的事情,多半也就是她主谋策划,因为宋星瑶是傅司冥身边的女人。
不过他没有答应要为他除掉宋平。
那时候和她上床,也不过是因为她是傅司冥的女友,现在?倒也没有这个必要。
不过他先前以为她是蠢的,但是知道用傅司冥这个条件,倒是有点意思。
他想了想还是把这个消息发到她的手机上,那边很快回复了。
看望完傅司冥,傅老爷子没跟姜蔓二人一起走,反而是让司机把他送到吴羡的工作室。
偌大的院子里竟一点人气也没有,连地上的落叶都没人清理。
这园子本是吴羡和他妻子一起居住,后来人去世了,他也不愿意离开,稍作修改成为了他的工作室。
最近他生辰、展子、拍卖会出得那么多事情,圈里那些个老头都传遍了,说他竟还是这么不顺,真不知是造的什么孽。
傅明堂对这里还算熟悉,径直走到他那办公室,恰巧看见他从佛堂里出来,身上沾着浓重的香火的味道,偶尔绕出一丝白烟,让他看着更加沧桑疲惫。
似乎是没想到傅明堂会来,他稍顿步伐,将人引到茶台旁边坐着。
吴羡:“你怎么来了?”
傅明堂:“你跟我还这样?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过来看看你。”
两人一人端着一杯熟普,轻抿,就像是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品茶闲坐。
看吴羡这样,傅明堂直说来意:“北山上有个化灾的,你抽个空去看看吧。你这事情也是一点没个消停的,还有心思喝茶。”
“嗯,正打算去看看。我本来想着这么多年在外面了,想着难得落叶归根,做些善事,却也没想到这么波折。真是该去问问了,是不是老婆子等我等久了,想让我早点过去陪她。”
说完他还轻笑一声,语气里一点也不像是涉及那些个生死之事。
傅明堂听着老伙伴这样,悄悄把茶杯放下,看着他,“我看你是真糊涂了,你走了,那吴慕呢?我可是听说她最近才稍微好些了。我说你就在家享福吧,你那好女婿也是随和孝顺的。”
吴羡没说话,把手中的茶一口喝完,轻叹一声,叹得是,一把年纪,苦难仍要问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