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时间的道路上向山的那一边轻移着身姿,渐渐地,窗口的月光暗淡了下来。
伊萨贝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轻起身,慢穿衣,从枕头下摸出手电,然后迈着轻缓的步伐出了房间,向东大厅的方向迈进着。
由于是宿舍区域,一路上畅通无阻,并未发现军犬游戈的踪影。
伊萨贝拉步态从容,神端气正地打开了手电筒,来到了两具尸体的前方。
正当她准备拉开其中一床白布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伊萨贝拉,还是回去睡觉吧,你不应该插足这里的事!”
“总教官先生!”伊萨贝拉回过头望着距于自己五步远的霍华德,笃定地开口道:“我只想知道这二人的死因?”
“你不相信我们?”霍华德生硬的声音像一道防线阻止着伊萨贝拉的探寻。
伊萨贝拉不依不饶地道:“因为事情太蹊跷,性命攸关的事,我必须亲自来验证!”
“放肆,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清楚你是一名受训的军人,你的行动已经超越了你的职责范围!”霍华德像一个统宰宇宙的霸主,戾气十足。
“总教官先生,虽然我的资历尚浅,但是我受训之前也是一名国安刑侦人员,所以我的本职工作就是还事实一个真相。”
霍华德脸色阴沉的仿佛那厚重的云,只要一个闪电,就能引来狂风暴雨的肆虐:“你太好大喜功了,你以为你的荣誉奖是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吗?”
“我知道,是因为我父亲,那丹尼尔也是吗?听说他的父亲是一号首长,你这样对待他,不怕得罪你的上司吗?”伊萨贝拉针锋相对地斥问着霍华德。
“No!No!No!相反的,你父亲和丹尼尔的父亲是希望我这样做的!”
“不会的,我父亲决不是这样的人!”
伊萨贝拉坚信自己的父亲,虽然他有时候刚愎自用,但是他从小教育自己对国家对人民一定尽忠竭力,义胆忠肝,这才是做人的原则,也是做为军人的职责。
“好,现在你想怎么样?”霍华德耐着性子咬牙愤声道。
“我想验证撒姆尔和弗朗西斯科是如何死的?”
“随便。”霍华德突然改变了套路,他不再坚持,而是努了努嘴,两手摊开表示无所谓。
得到首肯,伊萨贝拉一刻不停地把其中的一床白布掀起,是弗朗西斯科,第一眼是脖颈处的烧伤部位,组织炭化成坏死、成洞状态,身上的衣服有几处大面积的烧伤,。
就在伊萨贝拉伸手探向弗朗西斯科的头部时,传来了霍华德威厉的声音:
“够了,伊萨贝拉,到此为止吧!”同时霍华德一只强有力的大手阻止住了伊萨贝拉的行动。
“为什么不让我仔细检查!”被打断行动的伊萨贝拉强烈反击着。
“这不是你的权力范围!”霍华德强行把伊萨贝拉拽到了旁边。
“现在我以你父亲弗尔德大将的身份,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突然间伊萨贝拉感觉,霍华德那号令如山的威严像极了自己的父亲弗尔德,这一刻竟让伊萨贝拉愣怔在当场,以至于让她打消了继续验证尸体死因的念头。
伊萨贝拉盯着霍华德的眼睛认真地道:“这是我父亲的指示吗?”
“千真万确。不要再问为什么?希望你如相信你父亲一样的相信我!”霍华德对视着伊萨贝拉,目色暗沉而凌厉。
“好吧,我相信你。”伊萨贝拉挣脱掉霍华德的束缚返身离去。
“怎么回事?”就在伊萨贝拉刚隐没于黑暗之中,弗朗西斯疾步赶来。
“是伊萨贝拉!”霍华德望着伊萨贝拉消失的地方回答道:“看来,这两具尸体必须马上处理掉,以免夜长梦多。”
“不是要等特别委员会的人员过来吗?”弗朗西斯顿感心慌意乱。
“不用了!”霍华德依然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前方,像是害怕有什么东西会随时出现一样。
“可是,我们至少也得同他们的政府打一声招呼吧,这样不明不白地把他们处理掉,有些说不过去,这毕竟是两条人命。”
弗朗西斯的话激恼了霍华德,他猛转头训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优柔寡断了,你的锋不可当的气势去了哪里,这是命令,马上执行!”
“是,总教官,我马上着手去办。”弗朗西斯改变态度,积极响应并执行着。
望着转身欲离开的弗朗西斯,霍华德收敛着自己凌厉霸道的气势,缓囗道:“站住,你打算如何处理!”
“火葬,然后把骨灰运回他们的祖国。”弗朗西斯已心有定数,他不假思索地道。
“好,就这么办,辛苦你了,弗朗西斯!”霍华德眸光流转中,躁动不安的心情终于恢复了平静。
当伊萨贝拉悄无声息地回到床上时,另一张床上的石玉昆虽然呼吸均匀,但是从她那伸张的耳朵和抖动的睫毛中可以断定,她还未睡着。
伊萨贝拉辗转反侧了很长时间,她希望想明白一些事情,但终是熬不过那筋疲体乏的煎熬,沉沉地进入了深睡中,
经过各方面的考核评比,柳国珍被授以优秀士官的光荣称号,今天是他探亲返乡的第一天,他的心随着踏入家门的脚步而急剧地跳动着。
“妈妈!”推开角门,一架轮椅赫然在目,坐在上面的于青痴呆中有几分悠闲之态,她正盯着进来的鲁国栋出神。
“妈妈!”柳国珍连呼几声,他紧走几步扑到了轮椅前:“妈妈!你还好吗?我是珍珍,是你的儿子柳国珍!”
“珍珍……好,好。”虽然大口条很重,但是说话较之前吐字清晰多了,尤其是于青比柳国珍想象中的形象鲜明了许多。
上大学前经常会是自己照顾于青,那时于青的衣服简朴中带着脏渍,面容清黑而消瘦。
可如今是大有不同,她滚圆的脸蛋中透着粉红,衣服清亮而整洁,健康的姿容让人悦目悦心。
望着母亲如今的变化,鲁国珍的泪水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国珍回来了!”冯小敏端着一盘洗过的水果走了过来,齐耳的短发增添了她的干练利落,热情大方。
她招呼着鲁国珍落座,在自己也坐下后开口道:“累了吧!听你郑叔说,你今天回来,我还来不及去卖鲜猪肉呢!来,先吃一个苹果。”
说着,她把水果盘放在石桌上,拿起水果刀为柳国珍削着一个苹果。
“阿姨,太谢谢你了!”千言万语难表柳国珍此时的心情:“照顾我妈妈一定很辛苦吧!”
“不累,你妈妈很温顺乖巧,以前是我和你黄华阿姨合力照顾你妈妈。
今年由于大学毕业生人才济济,所以我把我的岗位让给了他们,提前退休了,正好这也是你郑叔的心愿。
现在我负责照顾你妈妈的生活起居。给,吃吧,解解渴。”冯小敏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柳国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