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小杰一进门就哭喊的让人肝肠寸断。
“怎么了?”郝玉秀迎着刚上小学一身泥水的儿子朱小杰,那委屈的眼神让她凄入肝脾。
看到郝玉秀,小杰边饮泣边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在经过一字巷时,遇到了……四个二十岁的小伙儿,他们把我围起来……打我。”
“有原因吗?”郝玉秀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小杰脸上的泥土,她感到痛心,因为在小杰的脖子上、脸上以及四肢上都有大小不同程度的掐痕和淤青。
“他们说我挡了他们的路,……怎么会是我挡他们的路,明明是他们挡着路不让我走!”小杰向郝玉秀倾诉着自己的委屈,他边哭边不服气地大喊着。
“来了!来了!”郝玉秀像被抽了筋骨般的在恢败中自语着:“该来的挡也挡不住,他们开始行动了!”
朱小杰放下书包央求着郝玉秀:“妈妈,我们撤诉吧!其中的一个人说只要你撤诉了,他们就不为难你我了,还会恢复你的教师职位。”
“撤诉不撤诉都一样!”郝玉秀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立刻显得苍白无力。
看到妈妈失神的眼睛,朱小杰乖巧地倒了一杯水递到了郝玉秀的手中。
“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朱小杰不安的用手捶着郝玉秀的后背,每当妈妈表情痛苦时,朱小杰总是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
“小杰,过来!”待得小杰转到郝玉秀的面前,她拉着小杰的手开口道:“你相信妈妈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吗?”
“妈妈废寝忘食地教书育人,这都是我亲眼目睹的,所以妈妈是一个极负责任的人!”
“可是他们说妈妈这两年误人子弟,所以妈妈被他们辞退了!”
“不是的,多少年来,妈妈一直是优秀教师,你看墙上这么多的奖状就知道了。”
小杰含着泪指着墙上的两排奖状道:“我也相信爸爸,相信他不是一个贪污犯。爸爸经常教育我要诚实待人,做人要重自身,轻外物。我想爸爸一定是被别人冤枉的。”
说完小杰抱着郝玉秀大哭起来。
郝玉秀紧紧地搂抱着小杰,她拍着他的肩头轻声安慰道:“小杰,我知道你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只要你相信我和你爸爸就够了。
记住,以后要保持低调,在学校认真学习文化知识,回到家认真做功课。
在学校做个好学生,在家做个好孩子就可以了。
还有,你的安全不用担心,以后有一位懂武功的爷爷会全力保护你的!”
“真的吗?他是谁?他多大年纪?”小杰抬起头连着问了三个问题,他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郝玉秀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拍拍小杰的小肩膀回答道:“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妈妈,今天我做饭吧!”小杰希望看到妈妈脸上的笑容,于是讨好道:“下午最后两节是自习课,我已经把作业都做完了!”
“好吧!今天我就当一回食客,尝尝我八岁儿子的厨艺!”
“对了,妈妈,你的类风湿好了吗?今天我遇到郭叔叔了。”
小杰想起了一件重要事情道:“他去学校接英子,还给你送了些药,是从省城带回来的,在我书包里,你自己拿吧。”
说完,小杰极有兴致地挽袖进了厨房。
“还是你郭叔叔好!”郝玉秀顷刻间湿润了眼眶:“我们现在这种状况只有他时常帮衬关心着我们。”
郝玉秀起身打开了朱小杰的书包取出来一大包中药。当他打开包装时,里面有一张纸条赫然在目,看着上面的字,郝玉秀的手不由地颤抖起来:
今晚八点,人民商场服装部见,切记小心!”
八点整,郝玉秀如约来到了人民商场的服装部。
“郝大姐你是来买衣服的吗?”张君英冲着郝玉秀打着招呼,但是神色显得很不自然。
“是,我想为小杰买一件牛仔裤。”郝玉秀语气弱弱地道。
“好,你挑吧,”张君英用手指向左边的区域:“这里是今年最流行的”
随着张君英的脚步,郝玉秀跟着她来到了牛仔装区域,张君英低声道:“一会儿,你也挑一件到1号试衣室,我有话对你讲。”
当郝玉秀挑了一件女式t恤和一条男童牛仔裤来到1号试衣室时,张君英已经等候在里面了。
“关上门!”张君英紧张地催促着郝玉秀。
就在郝玉秀挂上锁栓之际,张君英慌慌地迫不及待地解释道:“郭松不能来,他让我转交给你一样东西。”
说着,她从旁角的一个小坐柜下取出一包东西递到了郝玉秀的手里:“这是朱局自杀的第二天,郭松冒着生命危险从朱局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拿到的。
因为当时已有警察介入,所以这么长时间郭松怕被他们识破,而一直没有联系你们。
听说你准备上诉了,郭松想这些东西会有利用价值的,现在让我把它交给你。”
“这些东西很重要,是吗?”由于激动,郝玉秀发出了粗重的鼻音,眼睛里有束光亮闪现。
“对,郭松说这些都是证据,嫂子,原本是该郭松亲自交给你的,但是我不同意。”
张君英语速慢了下来,很是歉疚地道:“因为世态炎凉,祸福难以意料,我家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大家庭,不想因为这件事被无辜卷进去。
嫂子,我希望到此为止,以后这件事就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至于怎么说,嫂子一定会找到一个妥帖的办法的。”
“好!”郝玉秀诚恳地热泪盈眶:“君英你放心,你们已经是恩至义尽了,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还有,”张君英补充道:“郭松说了,朱局在你家抽屉夹层里还藏了一些证据,这是朱局早在他遇害前就提醒过郭松的,郭松还说了,这些证据现在还不能公诸于众,因为时机还不成熟。”
“我知道,谢谢你们!”郝玉秀深深地向张君英鞠了一躬,把资料装进了挎包,然后拿着t恤和牛仔裤走出了试衣间。
董天昌已经拿着一沓文件稿分析了一个小时了,武风初是个急性子,他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哎呀老弟呀,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急死我了!”
董天昌戴着老花镜斜瞄了武风初一眼道:“老兄大字不识几个,还挺激进的!”
“嘿嘿!”武风初像个老小孩般地挠了挠头,讪讪地道:“我这不也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吗?你看玉秀也在这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总得发表些意见吧!”
“你还不好意思了,行!”董天昌回头转对郝玉秀道:“这些材料很重要,上面是近五年来关于工业、商贸、高新技术产业区的招商引资资金的明细帐,这里面内幕颇多,特别是城建规划这块记述的更详细。
其实那天河房地产公司初建时就是一个空壳子,那方世昭旗下只有不过五十万的资金,却在注册资产上标注的是五千万。
从房地产开发开始全是由市政府财政单方垫付的,即招商引资只是个噱头,这其中的换日偷天、深不可测的勾当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说清的。”
“不对吧,听说过市政府财政资金也很短缺,怎么会出资搞开发呢?”武风初很是不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