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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郝玉秀独自坐在海边的岩石上,一双悲凉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海平面的某一处,她一动不动,像没有生命的一尊雕像。

从埋葬掉丈夫朱玉庆开始,郝玉秀的心一直在黑暗的低谷中游荡,丈夫的死使她不思饮食,万念俱灰。

“朱玉庆,因贪污挪用公款数额巨大而自杀,法院通过调查公审,朱玉庆的罪名成立!”

法官当庭宣判的声音和画面至今还清晰地回放在郝玉秀的脑海里,它像一个无形的耻辱柱压在郝玉秀的背上,使她感到痛心疾首,呼吸沉重。

而现实是如此的冷酷无情,使她对今后的生活失去了希望和信心。

“我不相信,你们怎么知道是玉庆汇的钱,有没有证据?玉庆汇到国外银行的钱都到了哪里?你们怎么没有查一查?”郝玉秀当庭质问着法官。

“这些我们会调查的……”

“原来还没有事实证据,你们就随便定人罪责,难道这世间就没有公理了吗?”

这两段对白是郝玉秀对当初庭审不满的凭证,但是事情过去了有一月之期了,今天终朌来了最后庭审的结果。

“朱玉庆利用出国考察之便与境外黑恶势力携手,利用五次汇款共窃取国家巨额资产二百八十万人民币,另外,私自挪用公款三百五十万,由于汇入国外的资金去向不明,为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事实的残酷和岁月的无情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地缠绕着郝玉秀,当终审结果下来时,她仍然相信自已的丈夫是被冤枉的,可是自已却无能为力。

因为证据确凿,它们是真真实实地存在于档案中的,所以她惶恐、她无措、她痛苦、她绝望,一切情感纠结的负面影响冲击着她的心胸,摧残着她的身心,让她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煎熬,不在凄惨苦楚中挣扎。

悲哀莫过于心死,郝玉秀的眼睛充血而且混浊,她双手捧着绣着花纹的镜框,痴痴地凝望着上面他们三口之家的幸福笑脸。

照片上有郝玉秀用一生喜爱和守护的两个人,儿子的天真无邪和爱人那宠溺充满爱意的眼睛让她滴下了颗颗泪珠。

良久,郝玉秀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猛然立起身来,把全家福紧紧地抱于怀中,决然跃入了海中。

就在郝玉秀跳入海中之际,岸边传来了一声粗犷的叫声“有人跳海了!”

喊话之人正是武风初,只见他边跑边脱下外套,几个飞跃来到了岩石上,迅速地跃入了海水中。

武风初,这个忠肝义胆的老一辈革命家,准确地探查到了郝玉秀落水的方位,在极短的时间里把她拖离到了海岸上。

武风初把郝玉秀放在自己屈膝的大腿上,让她的头部向下,随即按压她的背部,由于救援及时,郝玉秀在吐出几口污水,并经过一阵咳嗽后慢慢地苏醒了过来。当她意识到自己被救后,她含悲带泪虚弱地道:“为什么要救我……你不知道……我活着有多么痛苦吗?”

“孩子,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不如意的事说出来,我们大家共同承受,总会有办法的。”武风初劝解着。

“大伯”郝玉秀空洞毫无生气的眼睛微张着:“谁也救不了我,事情已经不能更改了……就是今天我死不了,明天我一定会死的!”

“夜深了,我还是送你回家吧!”看到软弱无力的郝玉秀,武凤初安抚道。

“不,我不会回去。”郝玉秀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丈夫自杀了,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家!”

“行,那我们就在这里烤火吧!这里正好有野营留下的木柴,”说着武风初从自己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了打火机,他把木柴收集到了郝玉秀的身前,不一会儿,熊熊火焰就燃烧了起来。

“你没有孩子吗?”武风初边往火里加着柴边问道。

这句话戳中了郝玉秀的痛处,她呆滞的眼睛闪动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儿子,小杰!”

“原来你有儿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你儿子怎么办?他会没有亲娘的!”武风初继续刺激着郝玉秀,希望用亲情来唤醒她的意识。

武风初的这些话在瞬间唤醒了郝玉秀的良知,她抬起了她那突然间拥有一丝光亮的眼睛,一时恍惚道:“对了,小杰已经没有爸爸了……他怎么可能承受住再没有妈妈的痛苦呢!可是……”她语气仍然十分虚弱:“我都这样了,还管他干什么?”

武风初上下打量着郝玉秀:“我看你像是个知识分子,就是有天大的难处也不应该走这条不归路啊!你想,世人会怎么评论你,说你无知!说你意志力薄弱!说你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武风初的忠告让郝玉秀的眼睛明显有了波动。

武风初趁势道:“遇到挫折和困难我们不能逃避,不能退缩,要迎头猛进,勇于面对现实,找到问题的根源去突破,去解决。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让人痛心的磨难,但我可以肯定,你一定可以靠你自已的智慧去克服它们的。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你一定会从困境中走出来的!”

“找到问题的根源,去解决克服它们!”

郝玉秀语调颤动着,红肿的眼睛蓄满泪水,在不经意间,她缓缓地道出了自己满腔的愤懑和苦水:“我丈夫自杀了……终审判决说他私吞贪污国家巨款。可是我不相信我丈夫是这样的人!”

郝玉秀感到莫名屈辱,她的鼻孔里酸涩难耐,她嘴唇抖动着,泪水也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她哽咽着:“他除了上班,每天都按时按点的回家,从没有和什么黑恶势力有牵连,我们夫妻二人都是国家教育机构培养出来的人才,只育有一个儿子,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经常说钱是身外之物,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大伯,你说”

这时,郝玉秀像个饥渴的孩子般仰乞着武风初:“我丈夫怎么会是个贪赃枉法的人呢?”说到这里,郝玉秀竟像一个孩子般地双手捂脸无助地哭泣起来。

想不到眼前之人竟是因为丈夫对国家的不忠而戴上了精神枷锁,这说明郝玉秀一定是一个洁身自爱,忠于职责之人,否则她决不会因为丈夫道德的背叛而感到心灰意冷的。

由此,武风初想到了自己一年前遭人陷害的一幕,一个念头顿时袭上心头,他充满疑惑地道:“你丈夫自杀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