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皇城,承德殿。
“报,君王,北海妖魔空军空袭卜奎城,顺天梁高辕投降,监军黄八郎逃跑,副将胡琨中箭战死。”
“报,君王,北海水军奇袭黑水城,黑水城破,钻地柱白常战死。”
“北海千帆舰队沿弱水顺流而下,攻占沿途的乡镇村庄,目前有五座村庄失去联系。”
承德殿内一阵沉默,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带素王从勋戚班中走出,冷冷地看了六畜名官,大使者,大使一眼,开口道:
“父王,儿臣认为,卜奎城和黑水城失手,非战之过,乃人之过。”
“高辕多次触怒父王,早有反意。白常贪恋女色,懈怠无德,请父王将大军指挥权交给孩儿。”
“孩儿统领大军前去狙击敌人,必能旗开得胜,驱逐北海贼。”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见带素王如此贬低扶余国的四梁八柱,文武百官都对带素王怒目而视。
金蛙王满脸疲惫,身体的疲惫倒是其次,疲惫来源于内心深处。
自黄巾起义失败之后,冀州和幽州的太平道教众大量涌入北海,这些外来集团依附在太子解带素身边。
带来集团和本地集团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和对抗,为了争夺权利,两个集团斗得不亦乐乎。
这是所有依仗世家大族的政权通病,不单是扶余国,东汉皇廷,正邪十三宗,也是这样,内部斗得你死我活。
与之截然相反,北海政权是一个高度集权制的政体,所有的权利都在张归元手中,张归元的意志就是北海政权的意志,说一不二,谁都无法质疑。
北海治下的世家大族全被粉碎,宗族消失,并没有形成政治集团。
看到文武百官和带素王又吵了起来,金蛙王满脸的疲惫,有气无力地望着众人发呆。
“报,君王,北海鬼面甲骑攻破墨尔根城,沉地柱程信战死。”
“报,君王,北海妖魔大军攻破向海城,祖冲将军被敌将山坤阵斩。”
“报,君王,北海用阵法轰破二龙城,地面上出现深坑,二龙城消失不见,应天梁蒋伯岱,南宫襄平和阵法师风清随之消失。”
听到一连串消息,金蛙王直接摔下龙椅,引得文武百官慌忙来救。
将四脚朝天,狼狈不堪的金蛙王扶上王座,带素王急忙跪倒,祈求道:
“请父亲派兵,儿臣愿意担任一路元帅,不将北海贼剿灭,誓不回扶余城。”
四梁八柱的四梁之首,顶天梁解金龙连忙摇头,白发苍苍的老将军跪在带素王身边,轻声道:
“请皇弟选我当一路元帅,我鏖战北境六十年,未尝一败,我若起兵,必定能凯旋而回。”
“皇叔,你年纪大了,年老力衰,难免有失,还是我带太平道教众去剿杀北海贼。”
“带素千岁,话不能这么说,我虽年迈,麾下的将领却正在壮年,我鏖战北境六十载,经验丰富,只需我坐镇中军,必然能马到成功。”
“带素千岁文武双全,但缺少领兵打仗的经验,兵者,诡道也,绝不可以纸上谈兵。”
精卫防线全面失守,连丢了五座边城,外来集团和本地集团依旧斗个不停。
金蛙王急得直拍大腿,高声道:“解金龙,解带素,你们俩就不要争了,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在争什么一路元帅。”
“我封你俩都是一路元帅,各带本部去冰城和春城督战,让马加大人厉泽涛和牛加大人孙仙带领本部人马,挡住北海贼。”
解金龙和带素王领命,还未站起来,黄门官噔噔噔走进大殿。
“报,君王,北海鬼面甲骑攻破濊貊城,马加大人厉泽涛被俘遭杀害,老将军厉天南和小将军厉泽海战死,”
“报,君王,北海鬼面甲骑攻破北夷城,牛加大人孙仙战死,孙家五子俱亡,敌人已经占领了北夷城。”
金蛙王听闻消息,惨叫一声,连人带龙椅一起栽倒,文武百官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金蛙王在一瞬间老了十几岁,脸上的皱纹高高堆起,形容枯槁,连目光都变得有些浑浊。
北海军团突破了朱雀防线和马加部,牛加部,面前只剩下一望无际,平整得如同镜子一样的东夷之地。
没有了战马,靠什么抵挡来去如风的鬼面甲骑?金蛙王只觉得头内剧痛难忍,眼前一花,径直晕了过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金蛙王缓缓苏醒,发现自己正身处皇宫之中,带素王在一旁小心伺候。
“皇儿,我昏迷了多久?”
“两个时辰,现在已是傍晚。”
金蛙王缓缓坐起,心不在焉地问道:“北海贼那里,谁去了?”
“父王,族叔不放心外人,带着四柱将赶奔春城,已经发布通告,让猪加、狗加、羊加、鹿加四部举兵勤王。”
金蛙王长叹一声,哀叹自责道:“儿啊,也许你是对的,我们不该和北海撕破脸。”
“张归元是当世豪杰,天纵奇才,非我辈能敌。谁能想到,他一天之内,竟然打下了整个东夷之地。”
金蛙王唉声叹气,见带素王脸色复杂,无奈道:“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
“父王,张归元派出妖魔小队,伪装成客商模样,混入了冰城之中。”
“那支妖魔小队刺杀了十几名官员和阵法师,又攻陷了城门,放鬼面甲骑进城,冰城沦陷了。”
“斥候报道,一万鬼面甲骑正日夜不停地赶奔扶余皇城,目前距离皇城还有一百里。”
“儿臣斗胆,请父王移驾陪都。”
金蛙王老泪纵横,泪如泉涌,战争刚开始,自己就要迁都吗?
万万没想到,开战仅一天,扶余国就被张归元打得被迫迁都。
正在伤心痛哭,大地一阵颤抖,轰隆隆的雷鸣之声响彻夜空。
扶余皇城之外,军械库方向燃起熊熊大火,两艘鹏型仙舟投出雨点般的石漆炸弹,将城外的军械库和卫所高塔烧毁。
“父亲,请您早点定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