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谪仙谷。
一道蓝白色剑光从天而降,径直落向河谷最深处的一处庄园。
“大家快出来迎接,大小姐回来了。”
看门的黄皮童子大声嚷嚷起来,率先冲向了剑光,准备给主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安静的谪仙庄园顿时热闹起来,空中一道道七彩光芒乱飞,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无数灵兽幼崽争先恐后地飞向苏月白,有口吐彩虹的七彩鹦鹉,有胖嘟嘟的小青蛇,有毛茸茸的飞天老虎,还有慢悠悠的小玄武。
管家温娘娘推开了小家伙们,带着白鹤童子走到前面,对着小家伙们呵斥道:
“退后,我怎么教导你们的?怎么一点礼仪不讲?明天的礼仪课加两个时辰,不许请假。”
剑光散尽,苏月白踉跄着向前走了一步,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灵兽幼崽们吓得哇哇大哭,温娘娘脸色大变,一步迈出,缩地成寸,来到苏月白身旁,将她抱在怀里。
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温娘娘怀抱着苏月白来到她的闺房之中,将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她见苏月白脸色苍白,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眼角红肿,不由得心往下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丫头,不会被谁糟蹋了吧。
“大小姐,谁把你伤成这样?”
苏月白见和蔼可亲的温姐姐脸色铁青,目欲喷火,周身剑气凝如实质,知道她会错了意,忙道:
“温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御魂宗那个小鬼打了一架,堪堪打了个平手。”
此言一出温灵韵满脸疑惑,奇道:“大小姐,你不是去好意劝告他去了吗?怎么会打起来。”
原来苏月白得知张归元来到北海种田的消息后,担心他实力不足,无法应对兽潮和南下的诸位妖王。
于是和温灵韵商量,去劝一劝张归元,告知他北海的危险局面,免得他命丧熊口。
苏月白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温灵韵的眼睛,小声道:
“是啊,我好心去劝他,谁知道他不知好歹,和我打了起来。”
温灵韵满脸苦笑,这位大小姐自幼在剑宗修行,人情世故全然不懂,虽然人美心善,做起事来却古灵精怪,让人难以琢磨。
再加上她地位崇高,实力强大,性格难免娇蛮任性,心智不成熟,又调皮捣蛋,乃是剑宗的小霸王。
当年领悟冰封剑意后,苏月白和小伙伴们绑架了护山神兽五爪金龙的幼崽。
如果不是掌门及时赶到,小五爪金龙已经被几名小剑客煮成下酒菜了。
各家家长赶到,不由分说先抢回自家孩子,暴力开战,斗了三天三夜,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江河倒流,险些将剑山打成了绝地。
作为罪魁祸首,绑架护山神兽幼崽煲汤案的策划者,苏月白被赶出剑山,贬至北海谪仙谷软禁思过。
为了保护这位小祖宗,司隶苏家派出了筑基境修士温灵韵同赴北海,教导她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见苏月白别过头去,温灵韵知道这位小祖宗又有坏点子,顿时脸色阴沉起来,佯怒道:
“快说,大小姐,仅是报信,那御魂宗张归元为何要与你打架?”
苏月白呐呐地说道:“我的确是想要告诉他北海很危险,实是一番好意。”
“奈何我不认识他,没来由地出现多尴尬呀。”
温灵韵心往下沉,暗叫一声不好,忽觉脑仁一阵剧痛,捂着额头问道:
“小祖宗,然后呢?”
苏月白抱着丝绸被褥裹着雪白的娇躯,得意地说道:
“我冒充山贼土匪劫道,挡住了他的路,索要金砖三块,他不服气,我和他就打了起来。”
温灵韵身体一晃,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颤,险些被活活气死。
她扶着檀木桌子坐下,忽然奇道:
“不对,月白小姐,你是不是在骗我?即使他不忿与你交战,他又怎么能将你伤成这样?”
“温姐姐你不知道,那小鬼卑鄙的很。”
“我原本只想吓吓他,出手只是剑招,根本没有发力,没想到他居然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
“还洋洋得意地发表胜利感想,我被他弄得火起,用出了天瀑剑气,没想到他用出了三皇炮捶里的落空劲、碎劲和透劲,打伤了我。”
温灵韵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三皇炮捶只是寻常乡野功夫,怎么可能打伤大小姐。”
苏月白抱着双腿,撅起小嘴,傲娇道: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邪魔歪道,修为居然达到了半步筑基境,在我之上,他的三皇炮捶威力极大。”
温灵韵有些失神,喃喃道:“不对啊,资料显示,他只是御魂宗一名普通弟子,出身安墟张家,修为在炼体境。”
苏月白娇嗔道:“张小鬼隐藏实力,肯定是不怀好意。“
“我和他交战,吃了不知道他真实修为的亏,一步错,步步错,被他打伤后,我用出了冰封剑意。“
温灵韵闻言叹息道:“大小姐,你惹出祸事了。如果你击杀了一名御魂宗炼体境弟子,御魂宗虽然不会罢休,也无可奈何。”
“那可是半步筑基的弟子,资料显示他只有十九岁,你杀了他,御魂宗怎肯罢休?”
“安墟张家虽然不值一提,但御魂宗的几名老鬼十分护短,我要通知宗门,派遣长老护送你离开北海,先到剑山躲一躲。”
苏月白瞪大了眼睛,喃喃说道:“温姐姐,那个臭小子没死啊?”
温灵韵满脸惊骇的表情,高声道:
“怎么可能?你的冰封剑意,连我也没有把握硬接下来。张归元怎么可能接下来?”
苏月白挥舞胳膊,恨恨地说道:“那家伙有一头灵异,充满了怨气,他用车裂之法将自己撕碎,被那头灵异吞了下去。”
“我的冰封剑意冻不碎那头灵异,他等到我力竭之后,灵异将尸块吐了出来,拼接在一起,那臭小子挤眉弄眼,又复活了。”
“这怎么可能,按你所说,张归元的真实战力已经不逊于同宗的鬼之子了。其手段之诡异,更胜过本宗同辈之人。”
“不好,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人物和大小姐你因琐事生怨。”
温灵韵说完,自顾自地离开了。
苏月白躺在闺床上,小心翼翼地揉着娇臀,张归元石破天惊的那一脚,将她的双臀踢得红肿不堪,此刻剧痛无比。
她怕丢脸,没有将这一段战斗经历和温灵韵诉说。
孤独地躺在床上,委屈得哭出声来,想到张归元离开时挤眉弄眼的样子,苏月白越想越气、
可恶的臭小子,你想要隐藏修为,我偏不遂你的意。
“白鹤童子,你进来,按我的吩咐,将张归元半步筑基境,硬抗冰封剑意,和我战平的事传遍幽州。”
“哼,我倒想看看,你的宗门知道你隐藏修为,来到北海种田后,会有什么反应。”
“最好是把你抓回去,狠狠地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