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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去。”

陆宸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让其他人先回府,自己则同她一起去到万宝楼。

京城最大、生意最好的当属簪花楼,随便一件首饰都价值不菲。

陆宸每年都会将自己攒的私房钱给她买一件。

万宝楼在簪花楼崛起之前,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首饰铺子。如今门庭冷落,掌柜的站在柜台前,撑着下巴,精神萎靡。

“客官,快里面请。”

看见有客人进门,掌柜的立即来了精神,从柜台后面走出,笑吟吟地迎上来,“我们店的首饰物美价实,客官您尽管挑选。”

白悠悠四下环顾,瞧着柜台之上展示的一件件首饰,微微叹了口气。

怪不得争不过簪花楼,这样式也忒老气了些。

白悠悠将店内都转了一圈,拿了一件海棠花样式的朱钗在手中瞧着。

“小姐眼光真好,这海棠花簪是小店近日才出的新款,只需二两银子。”

掌柜的长的白白胖胖,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了月牙。

难得上门一个客人,他热情似火。

“掌柜的,你这价格倒是实惠,就是款式有些......”

这海棠花簪中规中矩,整个店里白悠悠唯一瞧得上也就这个。

还不咋入得眼。

她将簪子放了回去,抬眸问道:“你这可定做首饰?”

“做的做的。”

说起这个,掌柜的自信满满,“不瞒您说,我祖上可是给宫里的娘娘做过首饰的,客官想做什么样式的,我都能给您做出来。”

“你这可有笔墨?”

掌柜的指着柜台道:“那就有。”

白悠悠以前在大学时加入过画社学了四年,画不了那种大家名作,但画个首饰图样也算不得难。

款式样式就更简单了,现在古装电视剧谁没看过?

陆宸看着白悠悠随便几笔便勾勒出了一只珠花的形状,非常诧异地看着她。

表妹琴棋书画女红,也就书跟画勉强能看得过去。

现在这寥寥几笔,可比她平日表现出来的水平要高出不少。

小橘守在一旁,等白悠悠画完,她惊呼出声:“小姐,这海棠花簪可真漂亮!”

掌柜的眼睛睁地老大,他捧着图纸,双手激动的发颤,“姑娘,能否将这张图纸卖给我?我愿意高价购买。”

白悠悠本就是故意在他面前露上一手,可不是只准备赚图纸的那几十两银子。

不止救镇国公府满门需要大量银钱,她也想让陆氏能过上体面的日子。

“掌柜的,图纸我不卖。”

掌柜一听顿时急了,“姑娘可是怕我给不起价格,你只管开价,我绝不还钱。”

若是这海棠花簪的款式一出,他这个濒临关门的万宝楼绝对能起死回生。

这是祖上留下的产业,他一直舍不得转手,已经变卖了不少家产来维持经营。

若是再无法转变,为了媳妇孩子,他也不得不舍。

可眼下生机就在眼前,让他就此失之交臂,他真是死都不会瞑目!

“掌柜的,图纸我不卖,”白悠悠见掌柜情绪激动的不能自控,话音一转,“但我可以将图纸给你,不过你得给我净利的两成。”

不等掌柜犹豫,她又继续道:“不止这一张,日后每月我还会给你提供其他首饰样式。”

“好好好......”

只是净利的两成,掌柜的哪有不应的,他现在看白悠悠像是在看财神爷,“我这就立契,咱现在就将契书给签了。”

陆宸站在一旁全程都没说话,只是不时打量白悠悠一眼。

上次不是没怀疑过她的身份,但试探之后,又没发现出问题。

人,难道真的会一夕之间变化这么大?

掌柜的很快立了契,自己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白悠悠接过她手中的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契书一式两份,白悠悠拿了其中一份,“这海棠花簪三日后来取,可行?”

“可以可以。”

掌柜的在看到契书上歪斜不甚美丽的‘白悠悠’三个字时,瞬间认出了她的身份。

不过他没说出来,忙不迭的收好了契书和图纸。

“这事不要高告知旁人,图纸我会固定时间派人送来。”

白悠悠将契书给了一旁满脸崇拜的小橘,叮嘱了掌柜的一句,便转身朝外走去。

她计划先靠首饰挣点银子当本钱,等赵芊芊的肥皂方子来了,她再利用这个本钱开始钱滚钱。

陆宸坐在马车上,靠着车厢,一路有些沉默。

白悠悠看在眼里,心中却有些无奈。

“七表哥,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里,大表哥二表哥还有三表哥尽数战死沙场,镇国公府满门老幼妇孺皆被下狱,母亲被贬妻为妾,受尽磋磨而死,你被凌迟,外祖父被五马分尸。”

她是白悠悠,也不是白悠悠,但此时这件事定不能告知任何人,只能借着怪力乱神之说,先搪塞过去。

陆宸闻言,倏地抬头看向她,声音颤抖,“在你梦中,我镇国公府竟无一人善终?!”

第一任镇国公乃是开国皇帝的副将,其实也是陆氏同出一脉的族人。

前朝皇帝沉湎酒色荒淫无度,各种苛捐杂税,横征暴敛,致使天下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那时还是将军府的陆家奉命镇守边疆,手握兵权,在逼不得已之下,挥剑直至京都,推翻暴君,自己登了皇位。

如今已历三朝,当今更是忌惮镇国公功高震主,生怕镇国公做出先皇那等逆谋之事。

他双手紧握成拳,眸子猩红一片。

这么些年,镇国公府众人一直恪守本分低调行事,从不结党营私,那人竟还是不愿放过他们?!

白悠悠抓着他颤抖的手,“表哥,这只是梦,梦不一定成真的,你先别急。”

“悠悠你不懂,咱们镇国公府根本就退无可退!”

这种结果,镇国公府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他镇国公府儿郎保家卫国,血洒边疆,在悠悠的梦中,镇国公府竟连老弱妇孺都无一人善终!

何其悲惨!

又何其可笑!

“表哥,这个梦的时间是在三年后,咱们还有时间去准备。”

“三年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