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卢应钦就也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或许是笑她的炙热真诚。
这会儿看着人,他就不自觉的想起送礼那一茬了,喉结上下滚动,“不是早些日子就想着送礼物吗?”
他说完柳拂音就不知从哪里拿了个香囊出来,似还有些不好意思,“奴婢也没什么好东西,只能闲时绣个香囊给世子您。”
是当下时兴的云纹样式,只是图案有些特别,旁人送夫君大多绣些鸳鸯或是莲花图案,她倒好,绣了个挺立的白鹤,周边还点缀着青竹,颇有番高雅之意。
卢应钦不由得挑眉一笑,不知所谓的看了柳拂音一眼,女子脸色的羞意更深,但还是看着他解释:“奴婢就是觉得这仙鹤和青竹用来形容世子再合适不过。”
这两样都寓意着品行高洁,卢应钦倒是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这样好的人。
见他一副不太相信模样,柳拂音不免有些着急,“奴婢从第一眼见到世子就觉得您满腹书生气,定然是个好人,这么些天相处也是果然如此的心态,奴婢还听说您私下会救助一些孤儿……”
一开这个口,柳拂音是喋喋不休,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算是把他自小到大做过的好事基本上都说了一遍,眸子也越发明亮,敬佩艳羡的神情也不做假,这谁听了不高兴。
哪怕卢应钦这个一向云淡风轻的这会儿嘴角都不自觉上扬,“你说的严重了,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哪里值得你这般说。”
“世子认为是小事,可在奴婢眼里可是天大的好人,好生钦佩!”
她说着还不算,手舞足蹈甚至兴奋的抓着他的胳膊摇晃,连扯到伤口蹙眉喜色都不消。
卢应钦饶是再冷静,也不过二十岁的男人,被她左一句敬佩右一句仰慕的夸着,接过的香囊不自觉的攥紧,就好似什么珍宝似的。
只是说到最后,她又怯怯的低头,似在看到他腰间崭新的金丝线绣制的香囊有些窘迫,“奴婢也没什么身家,就怕这东西太寒酸了些!”
后宅女子送些绣样都是正常的,可以看出这香囊的料子也是极好的,怕是她省了不知多久的月钱才买了些,只是比起他今日收到的那些好东西,她难免这般想。
这也难怪一直到了这会儿才支支吾吾的拿出来给他。
卢应钦当即把香囊挂在了腰间,“瞧着比绣娘们做的都要特别,我甚喜欢。”
“世子喜欢就好!”
她这个年纪的姑娘,什么都写在脸上,他一句喜欢就好似天大的恩赐,比得了珍宝都要高兴。
“我记得你的月钱和普通丫鬟一样,如何都做我的通房了怎么还能一样,就从我的账上走翻一倍吧。”
“哇!世子您怎么都这么好,能给世子做通房我真是太幸运了!”这屋子里没什么落脚处,两个人都坐在小榻上,柳拂音星星眼的看他,整个人都要扑到他怀里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子身上那点香还时不时的萦绕在他鼻息,人还扑倒了他怀里,卢应钦不免有些意动,不自禁的就搂着人亲了起来。
这一亲领口都乱了,女子还娇笑着一下一下的送着红唇,弄得人呼吸都乱了。
不过他也记着孟家人还在,也就是抱着人亲了摸了会儿,末了还在她臀上拍了拍,“好好养着身子,等主母进门了再生个孩子,到时候让你做贵妾。”
他如今已加冠,等长公主向陛下请示之后便能承了爵位,到时便是国公爷了。
国公府的贵妾,那都是有身份的姑娘做得,确实算是个许诺了。
柳拂音也不知他这会儿怎么就说了这话来,她能做个良妾都算是长公主看在她娘打小伺候的面子上了,贵妾怕不是能把她吃了。
“世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奴婢只是个通房……”
她低头抿唇,温热剥离,卢应钦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有些鬼迷心窍了。
这柳氏,当真和个妖精似的。
卢应钦也没再说话,只是指了指刚拿过来的药膏,“隔着时间记得涂,我先走了。”
贵妾那一茬心知肚明,谁也没再提,柳拂音送着人走到了门口都还望着,也不知是背后有感应还是怎么,卢应钦还真回头了一瞬。
“表哥!”今日宴会,宋清让借宿的身份尴尬,也就没出去,听说他回了院子这才找了过来。
“我送你的东西看到了吗?”宋清让笑嘻嘻的,好似前段时间两人的争执都烟消云散,他还单纯只是那个黏他的小表弟似的。
那幅画一早就让人送到了他书房,卢应钦自是看到了的,“你费心了。”
“表哥喜欢便好!我听说孟姑娘落水了,表哥怎么没去看她?”
卢应钦定定的盯了他的笑容许久,直戳了当道,“我就是从她那里过来的,清让,等下个月我们成婚,你也该喊一声嫂嫂。”
“如果我不愿意呢?这么些年了表哥难道就对我没有一丝想法?一分一毫都没有吗?”宋清让确实是秉持着打听他对那位孟姑娘的态度来的,没想到卢应钦很直接,这下脸上的笑容也装不下去了。
“我会娶妻。”卢应钦没有回答他的话。
突然间,宋清让不想装了,不想再做那个柔柔弱弱的小表弟了,在卢应钦都没有料到,震惊的目光下忽然揪着他的领子,就那样大胆的亲了上去。
卢应钦下意识的偏了头,只落在了侧脸,他一向冷清的表情终于变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轻斥,“宋清让,你是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