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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勉强自己。”

“他们当中有些人不弱的,甚至屹立在了修行界的巅峰,与黑暗有瓜葛,我担心你吃亏。”

看着少年出尘脸颊上的裂口及缓缓渗出的鲜血,白如宣低语,颇为心疼。

她也顾不上许多,捻起袖袍便上前擦拭,动作轻柔无比,像是生怕弄疼了对方。

“无妨,并非正主,掀不起什么风浪。”

“话说,你这可是凤袍,价值万两黄金,不该如此。”

杨清流笑了笑,转移话题,感觉脸上有些痒,想要自行擦拭。

“哎呀,别动!你又看不见,一会蹭的满脸都是!”

白如宣抓住少年手腕,一脸认真道。

“真是拗不过你...”少年略微挣扎,但又害怕弄伤了女子,便随她去了。

另一边,

白如宣很细心,凑的很近,吐气如兰。

流出一点血,她便擦拭一点血,似乎乐此不疲。

两人沉默无言,连朱鸟都不再啼鸣,眉眼间显得有些低落。

时间匆匆,也不知过了多久,凤袍的袖口彻底被鲜血染红。

毕竟,这是大道伤,怎可能擦拭的净,唯有用本源去补,靠天材地宝修复。

两人都知晓,却默契的都没有说...

“好了好了,我脸上都要掉层皮了。”

“多好一件衣服,就这般糟蹋了,以后还怎么母仪天下。”

杨清流轻拂开女子的手,笑的很轻松。

下一刻,他脸上的血液凝固,甚至在倒流,只剩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一件凤袍罢了,若是想要,我也给你订做一身,以龙为纹路。”

女子放下了手,眸中有光。

“我不适合,感觉穿在身上不伦不类的。”杨清流笑道。

“.....”

当天夜里,

杨清流无声息的离开了大燕。

也是在相同的夜晚,皇宫中很多人都望见,一名俏佳人站在殿前,驻足良久,顾影自怜。

她迎着月光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在最后化作一声轻叹,缓缓消散在这片清冷天地间。

...................

通天镇。

太一宗前任宗主道通天的出生地。

其距离太一宗不是很远。

若是脚程快些的大能,不到半日便能到达。

只是对于凡人来说,却是需要翻山越岭,行走漫长岁月。

据传言,这个边陲小镇最初并非以通天为名,很是平凡。

不过道通天于此发迹,走上修行路,成了顶级势力宗主,故此镇村长为小镇改了名号,用以纪念。

空中,一抹流光闪过天际,降临这片宁静村庄外围。

“很多年没有来过了,倒是没有太大变化。”

杨清流环顾四周。

小镇的街道很安静。

许是大世降临,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去修行了,相较于以往,这里冷清了不少。

正值初秋,石砖铺砌成的路面上零散飘落着几片枫叶。

“彼时,好像也是秋天呢。”杨清流低语,眼中腾起稍许怀念。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远到记忆都有些模糊。

到如今,他只依稀记得,曾被道通天所携,在外历练。

归途路遇这座小镇。

这本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未曾想道通天竟在这里驻足了几日。

不过,其并非以真面目示人,而是改头换面,当做一个陌生人,融入这片村庄,随众人一起生活,做些普通人干的杂活。

杨清流也是后来才知道,这里是道通天的诞生地。

每隔个几年,他都会来此,站在坟山前祭拜,随村民一同生活,给予些不起眼的宝物,用以避邪延寿。

据他所说,儿时家境贫苦,父母早亡,算是吃百家饭长大。

许是因为他自幼带着一股子灵气,村民对他也很不错,讨厌不起来,当做了自家孩子生养。

见其饿着肚子,就会招呼他来吃饭。

乃至于昔年拜山的一些盘缠,都是一众村民自发凑的,希冀他能有个好前程。

彼时,他心头有志,想着修炼有成后,回来报恩,造福这片小村庄。

可是啊,修行无岁月。

在那个年代,想有一番好成就何其艰难?

道通天无背景,更无人脉与资源,自当比谁都拼命,比谁都要强...

或许真金必须要经历火炼。

他除了寻机缘,便是闭关,同杨清流的前半辈子无异,无时无刻不在征伐与杀戮。

所幸,他在最残酷的竞争里脱颖而出,即便年纪很大,远超自己的师妹沈清幽。

但终究是熬出了头。

彼时,他终于放松了,想要去报答,去为村子贡献。

可昔年的那些村民大都没有修为,早已老死于红尘中了,子孙都不知传了多少代。

唯有那个镇长依旧残存于世,还记得他,未曾忘却。

杨清流一边回想着,一边漫步走在小巷中,他隐约记得,这里有一座别致小院。

他曾在这里做客,借宿了几日。

“你是?”

杨清流的身后传来一阵踢踏声。

蓦然回首,只见一名老妪挑着一担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请问老婆婆,这家的男主人可是姓陈?”

杨清流显得很有礼貌。

虽然他的真实年岁远超对方,但还是自降辈分,摆出晚辈的姿态。

“陈海么?”

“您认识?”

“啊...那是我的老伴呢。”

老妪笑了一声,很快便恍然大悟道。

看得出来,她的思维并不是很迟钝,没有随着其面容一同苍老。

在这个年岁,真的很不容易。

“那还真是巧了...”

杨清流摸了摸鼻子,笑容温和亲近。

他褪去一身杀伐气,如今真的像一位凡人。

“你寻他做什么?”

“忘年交么?”

“我怎么没听他说过,认识你这样俊俏的小伙子...”

老婆婆一边将扁担放下,一边推门而入,口中碎碎念。

“咯吱...”

略显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院子里很干净,初秋的温度还不是很低,隅中日光挥洒在这里,也还有些许暖意。

“可以进去坐坐吗?”

杨清流开口,笑容可掬。

“啊...不嫌弃就好。”

“我们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一直很清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