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摇了摇头，这孩子都没有活着的迹象了。
“皇上，荣嫔为何会突然小产？”
康熙帝不发一言，只看了一眼一边被抱着的五公主静琪。
梁九功适时的开口解释道：“皇后娘娘，荣嫔娘娘方才抱了五公主，许是用力过猛动了胎气。”
五公主一岁多点的小人儿，啥也不懂，但她见额娘痛苦的嚎叫，皇阿玛也不像平日对自己温和的说话，早已害怕的哭了起来。
“额娘！额娘！”
静琪只想往额娘身边凑，可荣嫔这会不知是痛的狠了还是因为得知了腹中的儿子没了生路，竟是一把将趴在床边的五公主推倒了。
妤婉惊得往前上了一步，康熙帝虽然坐在那里看不见屏风后的情况，但听着声音和静琪突然变大的哭声，还是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他皱着眉头说道：“伺候五公主的宫女呢？还不把她抱下去？”
那丫鬟抱起静琪退了出去。
太医开了清宫的药，荣嫔含着泪饮下，又一股热流留在了备好的褥子上。
荣嫔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人越痛心里恶仇恨便越深。
荣嫔此时恨皇后、恨静琪，但她最恨的还是卫氏父女。
若不是因为卫氏下的药，那个自诩千金圣手的卫太医对自己的孩子做了手脚，自己怎么会只是抱一抱静琪就流产！
她只是想在皇上面前表现得母慈子孝，就像皇后一贯在皇上面前的慈母形象一般，她只是想皇上多眷顾自己和两个孩子一些啊。
荣嫔双手抓着身下的褥子，哭喊道：“皇上！求求您给臣妾和未出世的孩子做主，都是卫氏父女，是他们害了臣妾的孩子！”
康熙帝也有些悲悯，虽然十一还未有将卫氏父女与叛党勾结的证据带回，但他此刻已经难掩心中的怒火，“卫氏父女，即刻杖杀，为朕的孩子偿命。”
荣嫔躺在床上，再没有了言语，只有两行浊泪顺着鬓角流下。
“荣嫔此番受苦了，等修养好了便助皇后一起管理后宫吧。”
妤婉：？
协理六宫之权，直接跨过了僖妃和佟妃，降临到了荣嫔身上，荣嫔这会儿觉得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一些，可她还是无力谢恩，怎么也忘不了自己这个五个多月已经成型的皇子。
钟翠宫上下处理干净后，已是申时，康熙帝也为丧子而有一丝不快，并没有去那个嫔妃的宫里，而是自己一人回了乾清宫。
而此时在乾清宫里梁九功正焦头烂额的左右踱步。
听闻皇上回宫，立刻狗腿子似的向前迎去。
“可处理干净了？”
梁九功知道皇上问的是卫氏父女的命，他也正为此事发难。
于是他点头哈腰的对着皇上说道：“奴才无能，不知该如何处理。”
康熙帝本来心情就不好，这等小事见梁九功都处理不了，于是更加窝火，说道：“废物！”
梁九功和乾清宫其他的宫人瞬间跪倒一片。
“皇上息怒！”
梁九功这才解释道他为何没直接取了卫氏父女的狗命。
“皇上，奴才方才去狱中传旨，那卫龙净说卫官女子有孕了。”
康熙帝陡然睁大了眼睛，看了梁九功一眼，眸中的情绪晦涩难明。
卫龙是太医，但他连荣嫔孕中胎像都能改变，若是想在卫官女子的脉象上做手脚，也并非不可能。
“你带两个太医去瞧瞧，若是有作假的成分，当即杖杀。”
康熙帝没说若是卫官女子真的是有孕了该当如何，但梁九功却觉得她大底是死不了了。
一个时辰后，太医回来复命，卫官女子的确是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
康熙帝清楚的记得，那日卫官女子是初次。
当日她便入了狱，这个孩子必定是自己的。
只是，当真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一炷香后，康熙帝似乎是想明白了，“你带二十和二十二去狱里，当着卫氏的面将卫龙了结了，记得别让他死的太容易。”
梁九功又问：“那卫官女子？”
“若是她能安然看着他的阿玛惨死，就将她带去长巷，一切等孩子出生后再说。”
“若是她受到打击，见血小产，当场杖毙。”
梁九功并不觉得皇帝残暴，实在也是这些年他手里也沾了不少人命，于是他泰然自若地领命前去。
卫氏和她的父亲就在相邻的两间牢房里关着，在他们对面关着的是个疯了许多年的先帝的妃子。
卫氏父女刚被关进这几间牢房，便发现了她，起先卫双姐还与她搭过话，似乎是想寻找求生之道，直到发现她是个心智不如幼儿的疯子，才慢慢忽视了她。
梁九功很快带着两个暗卫和几个御前侍卫，来到了关押卫氏父女的这一片牢房。
卫双姐还是有些惧怕的，她的确有孕了，可她怕皇上不认，若是皇上不认这个孩子，他们便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打开。”
梁九功站到卫龙所处的那个牢房前，让狱卒开了门。
卫双姐来到两个牢房相接的地方，担忧着看着她的阿玛。
“打！”
几个御前侍卫，先是将卫龙狠狠打了一顿，直打的他鼻青脸肿，七窍流血。
这并不致命，却足以让卫双姐心疼且害怕。
几个御前侍卫退下后，二十和二十二才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了卫龙。
卫龙已是四十岁的年纪，身子早没那么好了，这会儿眼冒金星，忽的感觉到身子一颤，随即痛感几乎将他淹没。
卫双姐早已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她亲眼看见自己的阿玛被生生剁了一只手。
“不要！住手！你们快住手！”
卫双姐哭的肝肠寸断，而卫龙已经痛的失去理智。
二十并没有就此收手，他很快又掏出匕首， 用那不过手掌长的小刀，快狠准的又削掉了卫龙的另一只手。
整个监牢里都回荡着卫龙的惨叫声。
在这二人对面的监牢里，那个衣衫褴褛，显然多次受到过迫害的女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这边的情况。
二十用卫龙的衣衫擦干净了自己的匕首，随即将舞台留给了二十二。
毫不夸张的讲，卫龙此时只有一口气了。
而二十二更是个狠角色，他的手中有五枚钉子。
惨叫声连绵中，五枚钉子相继钉在了卫龙的双眼、鼻头、喉管和追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