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大人!断断不可如此呀!此事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
那黑锦卫乃是拱卫皇家、处理大事之所在,怎可因这等小事而出动呢?!
我儿年幼,虽有时顽劣,却也不至于动劳黑锦卫来调查处理呀。
况且他并非官职在身之人,不过一介平民百姓罢了。还望总管大人宽宏大量,从轻发落!”
“钱校尉,我先前便已告知于你,我这人向来好说话,只要你我达成协议后,你们能诚实守信、改过自新便好。
可你要知道,我上次已然警告过你们,也给了你家公子数次机会,可至今他是如何答复我的,你在一旁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分明是死鸭子嘴硬,不与承认错误,他这明显是不将我放在眼里,觉着自己有了几分本事,便谁都敢招惹了。”
钱校尉一看总管大人没有松口的迹象,心中更是慌乱不安。
他立马转身对着钱公子厉声喝问道:“你这逆子!还不快快如实招来!总管大人刚才所言之事,是不是你在幕后指使?若你胆敢隐瞒半句,为父定剥了你的皮!”
钱公子此时心中忐忑至极,甚至有些懵了。
他不过是想报复一下王铭,顺便弄些钱财罢了,怎还会惊动黑锦卫呢?!
哪怕他再无知,也知晓黑锦卫的凶名,那可是动辄抄家灭门的存在啊。
他此刻已是惶恐不安,战战兢兢,“总...总...总管大人,小人……小人真没做什么大错事呀。”钱公子有些嗫嚅着说不成话了。
“你还敢隐瞒!快给我说出来,争取总管大人的宽大处理,不然为父打死你!”
说着,钱校尉直接扬起手,对着钱公子左右脸各扇了一巴掌。
瞬间,钱公子的脸上一左一右出现了两个红红的巴掌印。
倒是还挺对称的。
看到如此情景,苏总管反而更加沉静了,慢悠悠地又端起茶杯,缓缓品茗起来。
钱校尉打完之后,心中仍是愤怒不已。
都是这逆子,给他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此前对这逆子的行为也有所知晓,却大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半公开半隐瞒地给他擦屁股,任由他胡作非为。
钱校尉有时事后还想着,要把他儿子送往乡下去,省的每次都要替这逆子擦屁股,也免得他连累整个钱府。
只因这个逆子很得他夫人宠爱,不舍的她儿子回乡下受苦。
每次听说要把她儿子送走,就整天哭天喊地的闹着整个钱府都不宁。
这让钱校尉也无可奈何,久而久之也懒得再管她们母子了!
好在,这钱公子也算知道利害,以往招惹报复之人,皆是无权无势之辈,受欺之人也不敢找他麻烦,只能忍气吞声。
如此一来,便造就他无法无天的性格,助长了他嚣张跋扈的气焰,使得他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辱他人。
说到底,根源还是在于他们这个当爹当娘的纵容!
但此次不同以往,苏总管亲自出面,先前已然警告过一次。
钱校尉也用心地承诺过,会让钱公子离王铭远远的,不会再得罪人家。
却未曾想,这逆子不但不听,反而惹下如此大祸,这可让钱校尉情何以堪?!
如今他极为被动,又不能拿苏总管怎样。
要知道,钱府门外可是有上百官兵将士候着。
若苏总管一声令下,他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哪怕苏总管是平白污蔑,那也得等他找上级出面,申请重新调查此事。
否则,若他胆敢反抗,那便是欺上抗命,甚至有可能被安上造反的名头。
他可不敢拿钱府一家老小的性命做赌注。
与其让他儿子被苏总管拉到内廷衙门,让黑锦卫来调查此事,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让那逆子认错更为实在。
“你这逆子,赶快向总管大人认错,把你所做之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争取总管大人念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饶你一命。”
钱校尉拽着钱公子的衣领,直接将他拉到苏总管近前,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后弯处。
钱公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钱校尉摁着他的头就往地上磕头,大声喝骂道:“你这逆子,快说!速速说来!”
钱公子被他父亲这突如其来的重手打击到了,钻心的疼痛从膝盖传遍全身,心下顿感不妙。
只得趴地大声喊道:“父亲,父亲!别打......别打了,我认错......我认错......总管大人,总管大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请您饶我一条小命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呵,不敢?!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苏总管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静静地看着钱公子,笑呵呵地问道:“你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总管大人!父亲,你就别打了,别打了!我都认错了啊!”
当钱校尉听到儿子认错,手上的力气却越发加重,对着儿子的脑袋死命地拍打起来,直打得钱公子抱头鼠窜、跪地求饶。
苏总管看了一会,冲着钱校尉摆了摆手,钱校尉这才收手作罢,不敢继续打下去。
他站在一旁,急促喘息着,瞪着双目,狠狠地盯着他儿子,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你给我好好说!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还有指使过什么人!也都给我交代清楚了!
不然,我今天当着总管大人的面,定要实行家法,把你这个逆子活活打死!”
此时的钱公子已被打的气若游丝,又惊吓过度差点晕了过去。
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潇洒与淡定,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浑身颤抖个不停。
他重新跪好在地上,嘴角还留着一丝血迹也来不及擦,磕头如捣蒜般对着苏总管哭喊道:
“大人啊!总管大人饶命啊!您饶了我的小命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对付王铭,不该找他的麻烦!”
“哈哈,你承认了就好。那你说说,我之前说的是不是都是事实?”
“是是是,是事实!我承认了,我认错。那些人确实是我找来的,让他们去针对王铭。”
“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要跟王铭过意不去呢?”苏总管往前倾了倾身子。
“只因他的一些做法让我不忿,而且他那新酒水生意火爆,日进斗金,我受不了诱惑,才做出这般让大人生气的事。
请大人饶我一命吧,我年少无知,不通世事,以后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呀!”
“哼哼!好,既然你承认了就好。那今天这么晚了,我也不久待了,现在我要回去,你也跟我走一趟,去内廷衙门里把你犯过的错误,一五一十地写清楚说明白!”
“啊!大人......大人!我儿年少无知,请总管大人饶恕他这一回吧!
总管大人有任何责罚我们都认了,不要再去内廷衙门吧,也不用再找黑锦卫审查了!”
“行了,既然他已经认错了,那我也没必要再找黑锦卫来审案查明。
只不过这些事的具体内部细节,还需要你儿子来给我写清楚,省得以后再反悔。
这次你放心,他的命暂且我就留下来,不过得看他以后的表现了。
你们钱府,我也不会扩大报复,你们钱府之前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不会牵连到你钱府。
不过,你这个当父亲的没有教育好儿子,是不是也要自己给自己做个惩罚呀?!”
钱校尉一听稍微放下心来,他也听懂了苏总管的话中意思,忙不迭的点头应是,
“是是是,总管大人说的是啊,在下没有教育好自己的逆子,有失察之责。”
“既然有责,那你就去补救吧,我可没有给你胡乱安什么罪名吧?!”
“没有没有,我确实有失察之罪,有罪有罪。”
“那行,你钱校尉也不用给我赔罪,回头你好好给王铭赔个罪,补偿一下他。
毕竟你儿得罪的可是他,不光拿了他的新酒酿造秘方,还让人劫持他的人和酒水,甚至在背后指使他人不得卖粮食给他酿酒。
今日更是直接上门收些乱七八糟的杂税,被你儿威胁的人你来搞定,我可不希望,他们还留在什么位置上,继续欺压我内廷衙门之人。”
“是是是,总管大人说的是,总管大人说的是!我回头就给所有掌柜赔不是,然后告诉他们所有粮食必须运往林园王铭处。
这笔钱由我钱府来出,另外我还会给城谷县那边的县衙打招呼,将为难王铭的无法无天的官员,和县令大人商量加以惩治,必须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处罚!”
“行,这事我就不过问了,由你自行处理就行,不过你儿这边的事情我还要了解清楚,毕竟这涉及的东西比较多。
所以今晚上必须跟我回内廷衙门,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对他动手折磨,也不可能要他性命。”
“好好好,一切听大人安排!”
“这个安排你没什么意见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呵呵,好,这么晚了,回去了,你就不用送了。
张校尉!走!你带人把钱公子带上,跟咱们一起回内廷衙门。
哦,对了,把你身边的钱府管家也带上。”
钱府管家本来一直心中忐忑地躲在门旁暗处,这时突然被苏总管点名,吓得他差点晕了过去。
“大大大......大人,我……我……我……大人,怎么要带着小人我呢?我……我不知道什么事情啊,都和我没关系呀!”
“没关系?!哼!据我了解,你家公子所做之事,可都是由你亲自派人做的,具体内容你可比他清楚得多了。
行了,废话少说,跟我们走一趟吧!张校尉!带走!”
张校尉立马点头答是!叫上几个人进来后,先把钱公子架起来,往门外走去。
另外又让人押着钱府的管家,也一同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