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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钩爪被墙面弹开,两人摔到地上。“你没事吧?”青铃急忙站起来,查看身下青竹的状态。他摇头站起,反问道:“您有没有没受伤?”

“没有哦。”话是这么说,但青竹不放心,确认她无事后,转身检查墙面的状态。钩爪慢慢收回他的袖中,青铃好奇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这个,怎么玩的?”“请小心,它非常危险。”青竹背过手,打开手电,“这里的墙非常光滑,如同一整面玻璃,但比玻璃更结实。”

“金刚石玻璃,看来这就是我的入会仪式。”青铃右手紧贴玻璃,上面浮现出发光乱码,闪烁几下消失,她惊喜地说道:“不,比那更好,是我不知道的新材料。”

“主,主人?”

“安静。我记得……”青铃的手在玻璃上飞快移动,没一会儿,一组奇怪的图案出现,同样闪烁几下消失。青铃小声嘟囔道:“阿兹克斯特勒遗迹?出土了最早的,不,那个形状,图片每次闪现都有变化,不是发掘进程,叠加,地图?对了,是坐标。时差是,不对,青竹,跑!”

青铃向昏暗的左边跑去,直到跑不动,才停下喘气。青竹背起她:“请问要往哪个方向跑?”

“继续向前。”

“是。”

一堵墙挡在他们面前,青铃再怎么接触都没反应,青竹往后退了一步,才发现,身后也有一堵看不到的墙。他用各种工具,都无法在墙上留下一丝痕迹。

“向下。”

“什么?”

“向下,出土的壁画、遗骸显示,远古阿兹克斯人有向死而生的习俗,所有孩童的成年礼就是在地下活埋一天,只有成功活下,才算真正的阿兹克斯人。”她用力跳起来,青竹也跟着照做,失重感再次传来,头上也传来滚石声。

“咳咳,就算是阿兹克斯人,在活埋的时候,也会为他们戴上遮挡泥土的树叶面具,也不会在上面压石头!”青铃没好气地看向身后,再晚一步,她就会被落石砸到。

不对,她走向落石,果然,自己穿过了那些石头,但,为什么……

“利用微波刺激触觉感受器,使它们产生错误的判断。”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它们只是投影的。”他瞥了眼她身后的青竹:“护主的虫子,虽然是太一那家伙训出来的,但很遗憾。”

不等青竹反抗,他就晕了过去。“别担心,你的奴仆只是睡了,和那个小姑娘一样。”他示意青铃跟上,“格雷格尔,你应该听说过我。”

青铃张大了嘴巴,格雷格尔,八百年前绽放的昙花,因为他,神经学进入一个新纪元。她诧异地看向他:“可,可……”

他带她走上玻璃桥,身后巨石门缓缓合上。随着他们前进,两侧的灯慢慢亮起,壁画也随之显露。

格雷格尔慢慢地说道:“我们依靠记忆传承,选择健康、优秀的后代,通过一字不差的记录、催眠、洗脑,将自己的意识传承了下来。过去依靠纸笔,现在有设备读取,方便了许多。”

青铃犹豫地问道:“我,我以后也要这样吗?”她可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活下来,这听起来,就和,就和那声音一样,世世代代寻找着合适的容器。

“小心台阶。”格雷格尔伸出手,“如果你真如艾雅期待般优秀,大概是不用的。”

“唉?”

“青铃,抱歉哦。”艾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感觉脖子一痒,下意识摸过去,一小片冰凉的金属。

“我们所有人都有这个。”艾雅说着撕开那层假皮,格雷格尔也一样,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芯片。艾雅解释道:“为了避免走漏消息,这是必须的。”

“我理解,这里的科技太超前了,必须防着点儿。”

“不止如此。”艾雅领着她踏入密室,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五人坐在那,除了云丹,青铃诧异发现,父亲竟然也在,剩下三位则都戴着面具。

艾雅坐回主位,看向青铃:“青铃,那细胞是纯人造的,而勒菲斯博士是第一个成功觉醒的人类。昙花创立的原因,并不像宣传般什么为了发展,为了繁荣。我们,只是不甘心这么早死去而已,我们做这一切,只因为我们想活下去。所以我们需要完美的载体,和完美的意识转移技术。”

青铃颤抖着问道:“自有记载以来,像我们这样的人,每几百年就会出现一位,我是否可以认为,那些愿意在前一位的基础上,继续发光的昙花,都是像您这样的,呃,记忆载体?”

“是。”艾雅点点头,“大家都非常期待你的到来,上一位新人还是格雷格尔。”

她看向玄太一:“有很多人猜测,玄家初代家主也是昙花的同类,那位就是您对吗?”他点点头,青铃张张嘴,但没有继续发问。

艾雅笑着说道:“我非常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所以,如果在16岁前,我还没有搞定,那一切就拜托你了,届时,我会和格雷格尔一样,进入休眠。至于我和丹以前的躯体就拿来做实验吧。”

云丹补充道:“艾雅当年创办昙花时,坚信终有复活的一天,所以,我们的躯体都保留了下来。如果有需要,我不介意。”“我的也可以。”太一开口道,“天定对现在的我很满意。”

“你自己不就在用?”艾雅翻了个白眼,有些疲惫,她打了个哈欠,挥手道:“唉,一般人的身体还是这么不能熬,小青铃从今以后,你可以自由出入昙花任何地方,我先撤啦。”

其他几位无奈摇头,坐在艾雅右手边的长者开口道:“艾雅殿下一如既往任性,虽然她很认同你,但很遗憾,作为新人,你需要用实力让我们信服。期待与你坦诚相见的一天。”说罢,他们也相继离去,只留下太一和她对视。

“现在回家,我们大概能赶上晚饭。”玄太一笑着站起来,“竹和兰也差不多该醒了。怎么?要爸爸抱你回去吗?”“呃,不,不用……”青铃小步跟上,握住他的手,“母亲知道这事吗?”

“天定她接受了这样的我,并愿意与我同行。”

“凰儿他,难道,他是,是……”她不停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不是,一般人承受不了我们的意识,凰儿还算聪明,但终归不是天才。而克隆体不但没有智慧,还完美继承了短命的缺点。我需要你的血。”他手上多出一根采血针,“以后这里也将对你开放。”

她站在门前接受扫描,系统提示录入完毕后,她担忧地问道:“但艾雅姐现在的样子,难道她这次也……”

“她只是希望自己停留在16岁的样子罢了。而且普通人,虽说比我们长命,但却不像我们一样能专注数日不乏,艾雅经常忘记这点,而丹那小子,也经常忘记艾雅她现在拥有健康的身体。”

电梯一路向上,青铃小声问道:“能带我去地下实验基地看看吗?”

“下次,好吗?你今天接受的够多了。”

“哥哥他们都在那里吧……”

“嗯,不在这边这个。”

“父亲,您,您脑中有,有……”她看着他鼓励的眼神,慢慢问道,“有,有这身体主人的记忆吗?”

“有。铃儿,你知道有些拥有前世记忆的人吗?”

“嗯……我在母亲的书架上看到过相关记录。”

“你这么理解我们的状态就好,在十岁左右恢复记忆,仅此而已。”

“但,但这是,是从另一个老者身上继承的。”

“确实,这么说更像传功,武功高手,临终前把所有功力都传授给你。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就休眠吧,这百年来,休眠技术已经成熟,虽然目前的技术只能保证十个休眠舱完美运行,但对我们而言足够了。”

“如果我成功完善那个细胞,凰儿他们也能用吗?”

“当然。但……”他摁住跃跃欲试的青铃,“不要太拼命好吗?三天,不,五天,必须和我们聚一次。”

“嗯,我,我以后能去凰儿的学校任职吗?”

“就算你不提,你也会收到阿卡西的聘书,专为你准备的实验室正在建造,最慢三个月后也能使用。”

“可母亲不是刚送我一个研究所?”

“那里只能用来研究、发表昙花数百年前的成果。”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无视女儿渴望的眼神,太一扛着她出了电梯:“说好了回家吃晚饭的,咱家那小魔王可不是那么好哄的哦。”

昙花的资料库为青铃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的研究居然是他们几十年前的成果,那个所谓的最新修订版,其实也是老版本。她疯狂阅读,重新构建自己的世界观,当然,也少不了被无奈的老父亲提溜回家吃饭。

青铃十岁那年,艾雅和云丹发布讣告,一个休眠,一个专心在地下搞研究。她作为明面上唯一一朵昙花,坐镇阿卡西生物优化改造学院。

声音也没有冒出来,它似乎彻底被云丹解决了。本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但该来的,总躲不过,在她十二岁那年,声音回来了。

“你已经可以生育了。”

“哐当。”“喀嚓!”

青竹默默清理干净地上的残渣,送来一套崭新的试管、试剂。“关闭实验室,我今天休息。”青铃盯着更衣间的镜子,在心底默默发问:“你,你不是被云叔解决了?”

“解决?不不不,我只是接受了他的建议。愚蠢的生物,自以为抑制了我,实际,不过是我觉得他的提议不错罢了,把你搞疯对我可没好处。好了,小家伙,凭你现在的地位,找个霖清遗族还不容易?”

“自诩为神的家伙,还需要我的帮助吗?”青铃冷笑一声,往小学部走去,玄飞凰差不多该下课了。

“研究员姐姐,今天是你来接我?”飞凰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口型对她说道,“姐姐!我好想你!”玄太一为她安排了个和她形象差异很大的替身,走在街上,没人能认出她。大家对此都很满意,除了飞凰。

声音再次响起:“这就是你的对象备选?你活的到他长大的时候吗?”“闭嘴,我们是纯洁的姐弟关系。”青铃在脑中大喊,飞凰诧异地看向她,她急忙松手:“对不起,我刚刚想起炉子好像忘关了,你可千万要跟玄博士保密呀。”

“那,我要三球。”

“不行,今天天冷,一球。”

“两球。”

“一球。”

“呜……”

“两球,但你要和玄博士分着吃。”

“好!”

“那……”青铃刚吐出一个字,声音就再次冒了出来:“哎呦,还说不是,养成啊,啧啧啧。”“你脑子里只有这些玩意儿吗?”这话没有喊出口,青铃很早就开始模拟这种情况。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就被她塞回兜里,云叔说过,之后只能自己面对。

“按照你的理解,这不就是你自己承认你的脑子里只有这些玩意儿?”

“你!”青铃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衣袖,她疑惑转过头,飞凰小心翼翼地说道:“姐姐,我,我今天不要吃冰淇淋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她一把抱住他:“对不起,姐姐没有生气,只是研究有些卡壳,让你不安了,真的,对不起。”

他松了口气,马上换了表情:“那我要吃两个球!”

“好好,你赢了,但,不能吃太急哦。”

“嗯,还有,还有……”他戳着手指,犹犹豫豫,青铃握住他的手,温柔地问道:“还有什么?”

“姐姐,以后,以后别叫我凰儿好不好,感觉,感觉有点难为情,好像,好像还是个奶娃娃一样。”

“好,那姐姐以后就叫你飞凰啦。”

“嗯!”

“啧啧,这不……”

“闭嘴,他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霖清人!”青铃眉头紧皱,她拍拍又有些担心的飞凰,唉,看样子又要找母亲重修表情管理课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