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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落成的风定阁本是纳凉赏景用的,此刻却门窗紧闭,连风都不能穿入。阁内冷香萦绕,几件乐器在法术的加持下,演奏着时下流行的小曲。铃兰认真挑选着矮桌上的各类点心,白辰则侧卧在软榻上,小口抿酒。

终于选定了第一目标,铃兰抓起两个黑金流沙包,顺带拿起一碟蜜桃慕斯挞,还不忘吸一大口茉莉奶昔:“辰,你恢复的咋样啦?”“除了快憋死了,一切还好。倒是你,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怎么有空跑我这来蹭吃蹭喝。”白辰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胡吃海塞的家伙,“要是别人看到知书达礼的铃兰姑娘把自己塞成仓鼠脸,估计会吓昏过去。在我这还搞这些遮遮掩掩的干什么,你放心,监帝司再有能耐,也感知不到这里的情况。”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再说,铃兰才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白辰翻了个白眼,用烟斗戳了戳“铃兰”的仓鼠脸:“你这举动就能露馅。我就奇了怪了,玄家行事一向缜密,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皮猴儿?”

“世间也不会想到平日勤奋刻苦,恨不得卷死整个宇宙的星辰帝君会老老实实宅在家修心养性呀。说真的,我还以为会在星辰界的某处荒地找到你。嗯,好茶。辰也来一杯?”

“不了,我更喜欢这个。”白辰摇了摇手中酒杯,“我也想,只不过太帝出了新规,’未经申报自行开辟一方天地成为帝君的,必须前往学院就读,熟悉各项法则后才能对自己的界域进行调整,以免因法则冲突,引发整个宇宙的动荡。’估计等你入学,就要叫我一声学姐了。”

“看来上代太帝的过劳死,让他产生了危机感。唔,这个好吃,你真的不来一块吗,辰学姐?”“铃兰”将一小块奶白糕递到白辰面前,“上面的杏仁很脆哦!”

“安心吃你的吧。”白辰随手将酒杯放在身旁,青白玉酒壶乖巧地飘过来替她满上。

“不过也是该管管那些靠运气成为界主的家伙了,说真的,什么法则都不懂,纯靠运气开辟一方天地就离谱。这就是所谓的欧鳇吗?”“铃兰”把剩下的奶白糕都倒进自己嘴里,又端起一盒龙须酥。

“欧鳇?”

“寿命极长。”

“噗,那种100多岁的短命者也能叫极长?那我们算什么?不过为了开辟一方天地就炸了一个星系的你也蛮离谱就是了。”

“我可是推演了可行性的,可惜,先帝创业未半,就被截胡了。”

“先帝……怎么,你是打算撑死自己?”

“请忽略这些小细节!”

久违的拌嘴令白辰心情愉悦,连灵力透支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嗯?白辰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波动:“天色不早了,你尽快回去吧。”

“啊?好。” “铃兰”跳下软榻,将浅绿的披帛盘绕于两臂之间,扶正乱晃的步摇后,毕恭毕敬地站立在白辰面前,躬身行礼:“愿帝君安康,辉光永存。”

白辰微微点头,一抬手,将她送了出去。

“嘭。”守卫们纷纷将戈对准凭空出现的身影。无视了诧异的守卫,“铃兰”面向宫门,再次行礼:“多谢帝君相送。” 说罢便快速向自家的行舟走去。辰将我送出来,还强调要我快点回去,怕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监帝司的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难道我的伪装暴露了?唔……虽然知道自己在变形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但在阿娘的魔鬼教育下,躲过监帝司这种小机构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到底哪里出错了?

“以最快速度返回酆水城。”对魔偶下达指令后,她关紧舱门,连上四五个反侦察阵法,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真是的,到底是哪里了出问题。”她思索着向舱内走去,顺手从吧台拿了瓶清茶。

“多谢!”

“嗯?”手上传来的落空感,让她回了神,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夺茶小鬼,她默默攥紧了拳头,很好罪魁祸首找到了。

“阿……”

“恕我僭越。”见对方要开口,她连忙将其摁在沙发上,自己扯过一条小凳,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小女不才,略通医术,见少君气色有异,请,务,必,让,我,细,诊。”

“嘶——无……无妨……”

“臭——小——子——”

一声怒吼响彻脑海,玄天凰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头顶,以确认自己的天灵盖是否安好:“阿姐,你也太谨慎了吧,在自家行舟还要上秘法传音?”

“很遗憾,托你的福,现在监帝司怕是已经到家门口了。”

“不能吧。”

“辰可是催我往回赶呢。你怎么在这?”

“路过看到阿姐的行舟,就想蹭个顺风舟。”

“……凰儿是隐身上来的?”

“呃……”

很好,这要不被发现,才是见了鬼了,“铃兰”,啊不,玄天铃默默给自家老弟扣了5分:“恭喜你,我很确定,监帝司那帮家伙正快马加鞭往咱家赶呢。”

“阿姐,不至于吧,我只是蹭个舟而已。”玄天凰不满地撇了撇嘴。

“注意表情管理。”玄天铃加重了指尖的力度,“少君特意跑来蹭侍从的舟,嗯?”

“轻,轻点,疼疼疼疼。是我大意了!”

“不过也怪我,如果我没关禁闭,就能好好带你了,师姐失格。”

“我还是不明白阿姐为什么要接受责罚,讼师兄都准备好了。”

“谁知道呢……”

“我伤心了,你甚至都不愿意编个理由敷衍我一下。”放在平时,玄天凰早就一手捂胸口,一手捻着手帕,佯装抽泣,甚至还要打个灯光,然而现在只能通过语言控诉自己的不满。

“或许有一天,阿爹、阿娘会告诉你。”当然这永远不可能,想到这里,玄天铃不禁有些伤感,“看来要给你多留点作业了……”

玄天凰现在就是悔,后悔,很后悔,非常后悔,超级无敌后悔,尤其是想到阿姐在被关前给自己列的那份长的可以当水袖的作业清单,还只是50年份的时候,他更加后悔自己怎么登上了这艘贼船。想合十手掌向阿姐求饶,但自己的左手正被死死地摁在扶手上,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唉,世道炎凉,只有这绒毛能给我带来一丝丝的温暖。”

“喜欢?那回头把这沙发送你那儿去。”

“君子不夺人所好,小弟我只求少点作业。”

“想得美。”得让天凰吃几次亏,长长记性才行。玄天铃开始回顾自己准备的作业清单,思索着应该增加的项目,手指不由加重了力道。

我这手腕是不能要了。当然这话玄天凰可没敢说出来,生怕打扰到沉思的阿姐,给自己来个作业豪华大翻倍,那自己的假期可就泡汤了。略感无聊的他只能盯着墙面实时更新的行舟轨迹图。看着光点离酆水城越来越近,而自家老姐还是没有一丝反应,玄天凰陷入了纠结之中,叫不叫她呢?叫,打断了阿姐的思绪,一不高兴给自己来个超级加倍怎么办?不叫,正撞上监帝司,阿姐来不及赶回去,被识破,打乱了阿姐的计划怎么办?唔……万一阿姐没啥计划,只是单纯想出门放个风呢?那自己打扰她不是纯粹的送,不不不不不不,阿姐什么时候在意过那些风言风语。可监帝司也不一定会来啊,如果没来,自己还混个作业翻倍,也太不值当了,唔,难办啊……算了,两害相较取其轻,豁出去了我:“阿,阿姐,快到了。”

“正确的选择。”

“唉?”

玄天铃收手,掐断传音:“少君并无大恙,只是颅中略有积水。多去演练场活动活动就好。”

“……多谢。”

“铃兰为少君引路。”

刚下行舟,玄天凰便看到了印有太帝纹章的官方行舟向停舟处驶去,城门口随师兄正与几名官员寒暄。说时迟那时快,趁着那边还在打太极,他抱起玄天铃,顺势一个转身,将她甩向银莲阁。酆水城内只有玄家四口及十二名亲传弟子可以瞬移。阿姐明面上还关在冥思室,不可能召唤铃兰过去。所以只能把阿姐扔进去了,绝对不是什么打击报复,绝对!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大概不会被阿姐报复回来的玄天凰整理了一下衣襟,向城门走去。

“拜见少君。”

“不必多礼。如果我没记错,前段时间诸位便已来过,虽说是例行公事,但未免太过频繁。当年父亲设置的禁制,可是太帝亲手检查的,你们信不过我家就算了,怎么,连太帝也信不过?”玄天凰在法庭见过这两名官员,扎尔?麦那瑞利恩和艾薇?伯格里斯特尔,都是硅源星系的贵族,为了让他们接受对阿姐的判决,阿爹做出了让步,同意太帝将监察阿姐一事全权交由他们负责。

前段时间,哼,说得好听,上次踏入这里还是50年前,当年明文约定,如有疑问,随时可以前往勘察,不然我等怎会轻易同意这么敷衍的惩罚。再说了太帝检查又如何,说不定,太帝前脚刚踏出门槛,玄帝转手就给解了,都是万年的老油条,跟这儿装什么装,我就不信那疯子会老老实实被关。嗯?衣服被轻拽的感觉让扎尔?麦那瑞利恩回了神,看到艾薇略带担忧的眼神,忙向前一步,满脸堆笑:“少君勿怪,只是听到些风言风语,总督察不放心,才派我等前来走个过场。”

玄天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俩互动,别说,这笑容配上他那张大胖脸是挺有迷惑性的,可惜不满那味儿都快充满整个酆水城了,也不知道收收。唉,要不是留着有用,就这帮臭虫,自己早帮阿姐清理干净了,还费这劲儿跟他们虚与委蛇:“呵,一些风言风语就特意跑一趟,看来监帝司有够清闲的。”

“少君说笑了,我们只是担忧有不轨之徒肆意抹黑帝君的声誉,这才勤快了点儿,毕竟有些事儿也不是空穴来风嘛。”说着,扎尔?麦那瑞利恩伸手指了指天,意味深长地看向玄天凰。

“少见多怪。”玄天凰不再与他们纠缠,直径向城内走去,“随,直接带他们去银莲阁。”

“诺。”躬身送玄天凰离开后,玄随起身打算领二人进城,“两位,请随我来。”

“这……”扎尔被玄天凰的举动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玄家行事随心所欲,难道自己说过火了,他打算在城内解决掉我俩?想到这儿,扎尔忍不住掏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艾薇知道自己的同僚是个好大喜功的主,不然也不会收到点消息就兴冲冲地拉上自己赶往幽冥界。她默默地站在扎尔身后,并不打算开口缓解气氛,因为她明白,无论对错,只要自己有所动作,之后肯定会被他责骂。说起来,自己还要感谢一下那个疯子,如果不是她毁了整个星系,身为女性的自己恐怕只能在家安安静静地刺绣,偶尔作为丈夫的饰品出席舞会,度过漫长而枯燥的一生。虽然现在的工作和饰品也没多大区别,但一份监帝司的工作履历,能帮自己解决掉很多麻烦。

玄随并不介意多耽搁一些时间,甚至有些乐见其成,不过要是让师父等久了,自己桌上的文件一定会堆出新高度,唉,我可真是个热心肠:“我家少君怕耽误了二位的行程,特意亲自去请陛下,两位请安心随我来吧。”

扎尔长舒一口气:“少君如此明事理,着实让卑职感激,只是方才那黑影……”

玄随笑道:“两位可曾听说过凤鸣陨?幽冥民间传闻,此物诞生于天上,落地时,有宛如凤鸟鸣叫的清脆响声,见之大吉。不过,说来可笑,那凤鸣陨其实是我玄家弟子发泄情绪时,随手扔出去的杂物。两位,这边请。”

眼看快到银莲阁,玄天铃在空中一个转身,准备落地,嗯?好软。一低头,玄一正挑眉看着她。“阿爹,凰儿全锅!”往玄一脑内砸下一句话后,玄天铃以他的手掌为支撑,用力一蹬,向冥思室弹去,穿过紧闭的石门,一个前滚翻,缩小四肢,穿入镣铐中。完美!这套动作玄天铃给自己打9.99分,满分10分,毕竟阿娘说过,要谦逊。

玄一收回举起的右臂,看着天铃麻利地改换外形和衣物:“凰儿,铃儿说你全责。”

“啊?”刚瞬移过来的玄天凰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但阿姐确实没说错,“呜,我认。”

玄一揉了揉天凰低下的头:“你阿姐以前比你莽多了,当然,现在也是。”

“真的?”

“嗯,光凭你没有给那俩脸上来一拳,就已经赢铃儿很多了,更何况,你设法补救了,不是吗?”

玄天凰一听这话,两眼放光:“那我可不可以少点作业?”

“铃儿是你的引领者。”

“呜,我知道了。”

玄一背过手去,转身假装仔细研究石门上的阵法:“讨厌的家伙来喽。”

玄天凰连忙抬头,紧绷身躯,站在玄一身后。少顷,门口果然传来了声音。

“陛下,人已带到。”

“退下吧。”

“诺。”留下一脸懵逼的二人,玄随快步离去。

“我方才检查过了,石门上的法阵并没有问题。若不信,两位可以再探查一番。”玄一侧身让开石门正面的位置,“请。”

“有陛下亲自检查,我等有何不放心的?我这就取钥匙开门。”扎尔忙上前,并示意艾薇跟上。艾薇将随身的密码箱打开,一个刻满符文的秘银盒子躺在包中央,盒子周围隐约散发着各色闪光。扎尔拿出半个银制八芒星环:“陛下,请。”玄一拿出另一半银环。两个银环共鸣,合二为一,浮在盒子上方,闪光的真身显露,几十层防窃法阵。感应到银环的存在,法阵开始飞速旋转,逐渐重叠。当各法阵核心完全与银环重合,法阵开始缩小,直至完全融入银环。

“啪叽。”盒子应声打开。扎尔小心翼翼地拿出钥匙,插入门上的凹槽,石门上显现出繁复的花纹,闪烁几下后消失,伴随着轰鸣声,石门缓缓打开。

“这成何体统!”扎尔看着眼前的画面,忍不住骂出了声。玄天铃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冷的水中,水中的怨气顺着锁链和潮湿的衣物爬到天铃身上,企图将她撕裂。见天铃不搭理他,扎尔涨红了脸,忙看向玄一,还不忘伸手指向天铃:“这,这,这!”

玄一用余光扫了一眼快憋不住笑的玄天凰,冷漠地开口:“铃儿。”

“唉,我说,你们是很闲吗?这才几天,就又来了。我觉都还没醒。”玄天铃慵懒起身,挠了挠凌乱的头发,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这一行人。

扎尔忙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玄天凰颤抖着走向前,将一件墨色的毛皮大氅披到天铃身上:“阿姐,你吓到几位大人了。”“吓到?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玄天铃歪头看到被天凰挡住的几位,“哦,这两位啊,那是该害怕。”

玄天凰扶着天铃慢慢向前挪,一时间,室内只有脚镣砸在水面的声音。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玄天凰利用传音,快笑疯了:“哈哈哈,阿姐你太损了,你真该看看扎尔那张蠢脸。”

“怎么样,我可是特意整了一对西瓜。”

“效果极佳,我快笑死了,不过白色衣服真的太露了,虽然露出来的是西瓜。”

“放心,为了预防万一,我特意绕了几圈绷带。”

“西瓜不会炸吗!”

“Nice吐槽!”

“阿姐,我跟你说……”

玄一默默地看着两人蜗速前进,两倒霉孩子,长本事了啊,五米硬是走出了一百米的效果,聊什么呢这。嗯,凰儿这演技还差点儿,刚还差点笑出声,不过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很优秀了。至于铃儿,老戏精了,这点儿技术都没有,出门别说我家的。

在扎尔和艾薇站得腿都快抽筋的时候,姐弟俩终于挪到了台阶前。玄天铃费力抬脚,脚镣内侧的刺狠狠扎入脚踝,鲜血从伤口流出,水中的怨气感知到血味,躁动起来。室内的动静触发了监视法阵,几道天雷顺着镣铐精准打击,直到她倒地不起,才停止。整个过程,玄天铃一声不吭,死死咬住嘴唇,双拳紧握,恶狠狠地盯着扎尔二人。

“阿……”

“凰儿,退下。”

“唔。”玄天凰一甩袖子,气冲冲地向外走去,路过扎尔和艾薇时,小声道,“这仇我记下了。”

“凰儿!”

“啧。”玄天凰撇撇嘴,疾步离去。

玄一看着玄天凰的背影叹息道:“铃儿,凰儿都被你带坏了。”

玄天铃勉强直起身,跪坐在地面上,低头看着手铐:“……铃儿,认罚。”

“忍不住就喊出来。”玄一抬手,几道蓝光打入镣铐。

“唔。”玄天铃紧咬牙关,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她无法支撑,笔直向下砸去。“嘭。”头重重砸在地面,玄一似乎没看见一般,继续在空中划出奇怪的符文:“幽新研发了几种反制法术,你正好帮你娘测试测试,也算将功赎过了。”玄天铃的头顶出现几朵乌云,隐约闪着雷光与火光,身下出现一个银白色的法阵,从法阵中涌出很多胶质物,附着到皮肤上后硬化,内侧长出倒刺,死死地咬住皮肤。

玄一又上了几个延时术,确保这些法术能够长时间持续后,开口解释道:“天雷追踪术配合陨石雨,动静过大,可就不像之前这样,几道小雷就结束了。黏液陷阱的毒液改良版,里面的药剂,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至于镣铐上的,是我特制的小法术,那些尖钉会死死咬住你。对了。”玄一想了想,打了个响指,几个石锥应声冒出地面,抵住玄天铃的喉咙、关节、腹部,“一个时辰,作为冒犯两位督察的惩罚。”

玄天铃没有答话,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证明她没有晕过去。扎尔显然很满意这场演出,如果允许,他一定拍手叫好。艾薇小心地用余光观察扎尔,担心他一时脑热,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比如,建议玄帝剁了这个不孝女之类的。玄一仔细检查了几遍,确保法术运转正常后,终于转身看向两位督察:“两位,可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当然没有!”扎尔满脸堆笑,“今日所见,定会如实上报。”

玄一点点头,向外走去,扎尔和艾薇连忙跟上。石门闭上的瞬间,石锥的尖锐部分软化,小心地包裹住玄天铃的脖颈等部位,浅绿色的药液流到地面,规律地流动,少顷,一个完美的高阶治愈法阵出现。夹杂着点点萤火的浅绿光芒笼罩全身,玄天铃麻溜儿地蹦起来,伸了个懒腰,抖落身上的碎石渣。乌云感应到下方的动静,发动追踪术,微型陨石精准打击每一个穴位,还附赠电流按摩加强效果。

“对对对!力度再大点儿就好。”玄天铃一边享受按摩,一边撕扯身上的黏胶,黏胶一扯就落,钩子碎裂,流出芳香的液体。这味儿有点熟悉啊,天铃沾了一点,鉴定——悦颜水,百妆楼新品,于晨曦,收集紫晶芝、天目雪莲等多种仙草上凝结的露水,辅以凤凰、麒麟等瑞兽喜悦之泪,于满月之夜……太长不看,这些商家都一样,贼能吹,按他这个工艺,一年都生产不了一瓶,还能随随便便日销几万瓶?天铃对不是毒液这点,有点儿失望:“还以为阿娘又捣鼓出什么奇怪的毒,给我提升抗性来了。啧,空间法术被禁了。”掏不出懒人沙发,只能自己捣鼓一下低配版了,地上还有不少碎石,堆出个大概的样式,把老弟送的大氅披上去。

“凑合凑合过吧。”玄天铃惬意地躺在超低配版懒人沙发上,伸手打量起手铐,“一个时辰,谜题在镣铐里,要怎么弄才会出尖钉呢?嗯……”天铃试着缩小手部,随着手腕的缩小,手铐内壁出现钉子,戳到皮肤上,过一会儿,钉子缩回,又出现,但位置发生了变化。很好,先记住,不对,等等,为啥阿爹知道我是用缩骨溜的?为了避免犯人利用缩骨术逃脱,官制的镣铐都是会随着关节大小变化的,玄天铃试了很久,将缩小的速度提升至极致,才在镣铐反应前成功脱出。天铃思索片刻,默默对石门做了个鬼脸:“阿爹,请不要偷看!”(在处理公务顺路利用水镜偷看女儿的玄一表示,他很无辜,毕竟自己这次是真没在门口偷看。)

玄天铃依次缩小手脚腕,确定将所有点图都记住后,躺在沙发上,闭眼,进入脑内解密模式。脑海内,天铃打量着几张图:“嗯……?不太像密码啊,而且每个点都只有一半。靠,看运气排列组合吗!”天铃将16张正方形的点图,依次重叠一遍,“啧,果然不是简单的重叠啊。”默默将点图两两重叠,依次旋转90°,神明保佑我一遍过!淦!天铃麻木地一组组尝试着,重叠了就放一边……终于,8张图都完整了,脑壳痛,完犊子,要长脑子了。天铃盯着这几张点图,有单独一个小点的,有两个小点紧贴的,嗯,摩斯密码变种,好复古,感谢阿爹放孩儿一马,不然孩子cpU要烧了。

睁开眼,玄天铃揉揉太阳穴,将脑内翻译好的字条投影到面前:

我在镣铐上留了几个不完全的法阵,补全法阵就能解除这个小法术。石门也加强了,ban了穿墙术,偶尔换个方法也不错吧?我推荐你试试同频。这次的时限是100年,为了避免了你又走神忘记时间,我在镣铐上给你留了个计时装置。石粉很美味。

p.S. 你溜出去居然没想到会被监帝司发现?被察觉后还甩锅给凰儿?作为惩罚,将原本两个时辰的解密时间给你压缩了一下,顺便提一句,法阵有惊喜,希望你喜欢。

玄天铃看完字条,忙从地面上抓了把石粉洒在镣铐上。石粉在镣铐表面如水般沸腾起来,噼里啪啦,几朵小烟花炸开:恭喜卡点完成。烟雾散去,每个镣铐上都出现一个泛着黄光的小法阵,同时,右手手铐上还出现了一个蓝色光环。这应该就是阿爹说的计时装置了,天铃戳了戳蓝色光环,没有反应,看来是按监禁时间同步计时的。确认无时差后,她开始认真研究4个法阵,每个法阵都有残缺,奇怪的是每一处空缺都是圆形,仿佛是在提示她,这里缺失了一个符号。法阵其他部分都很完整,无论是符文,还是卦象,均没有缺损。天铃盯着法阵,有些无语,4个法阵对应4个体系——仙术、魔法、占星、炼金。这是阿卡西学院的入学考试吗?可恶好想掀桌,但很可惜,这里没有桌子给她掀。

盯——玄天铃呆滞地盯着眼前这4个阵法,手铐上的计时环已经出现缺口,可她没有一点思路,她反复检查、演算,连最看运气的一个个试都硬着头皮尝试过了,但仍没有办法破解。虽然4个法阵都是玄一新创造的,但无论哪个都符合各自体系的运行规则,通过倒推,层层拆解,总能发现缺失部分,可这就是问题所在,4个法阵上各元素位置恰当,相生相克,就连最容易弄混的部分也没有问题。天铃甚至读取到了大致的绘制过程,但除了能量通道断掉,无法正常运转之外,她没有发现其他问题,总不能真就是划根线吧?

“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一定就是真相。”这是玄天铃在一本推理小说上看到话。至于这书叫什么,年代久远,她已经记不太清了。突然想到这句,也就是说,自己想的可能没错,她深吸一口气,试着补充了一块,亮了,有戏!划向下一块,淦!灭了!难道有顺序?Noooooo,拒绝无意义的试运气解密!天铃流着面条泪,将所有的试了一遍,但无论哪个,补充第二个的时候,都会失败。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一口气给我上吧!天铃绘制好残缺部分的线,将它们同时填入法阵,能量通道被补全,法阵闪烁几下后,便消失了。

“这哪里是惊喜,明明是惊吓!”玄天铃蹭着大氅的毛边,对石门控诉,“哪有考题出这么直白的!”在狠吸了一波毛茸茸充能后,她打算穿墙去找阿爹抱怨。

“咚。”石门拒绝了您的申请,请稍后再试。

“唔……忘了穿墙被禁了。”天铃揉了揉头,老老实实戴上镣铐,“但我真的不擅长同频啊,说起来,我第一次接触频率是什么时候?”她走到冥思室中央,躺下,闭上眼,思绪逐渐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