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纸看过了,又听傅盛亲口说了这么多,郑桐心里更有数了。
郑桐回想了一下,从勤兴侯府被盗,皇上就亲自下旨,命自己调查此事,并追查勤兴侯府被盗的财物。
其实,勤兴侯府还有什么财物啊!
说白了,皇上就是命自己追回傅宝珍的嫁妆;
并且查清傅宝珍的嫁妆到底被勤兴侯冷显,殷氏姑侄,以及那两个庶出子女恶意侵占了多少。
再到今天,自己还知道了,安国公府之所以翻出陈年旧事,前来递送状纸;
之所以能找到多年以前就失去踪迹的证人……
这里还有煜王殿下出的力在其中。
先有皇上下旨,后有煜王殿下帮忙追索证人;
此时,安国公府又直接递送状纸到顺天府衙……
由此,郑桐想到,安国公府既派人递送状纸到了顺天府衙,想必,安国公父子今日也会在金殿之上,直接上本弹劾勤兴侯冷显。
郑桐明白,在这一事上,自己必须要万分用心才行,绝不可出现半分疏漏和差错。
想至此,郑桐看向傅盛说道:“傅先生请先回去。
本官会立即发出拘捕令,命府衙捕快各处拿人,将有关人等全部拘来顺天府衙候审。
至于开堂审问,务须尽早,就定于午后时分。
届时,安国公府需有人到场,罗运也是。
本官会在顺天府衙恭候;
请放心,本官定会全心用命,将此案审清问明,还逝者一个公道。”
傅盛听了,站起身,朝着郑桐拱手,深深一揖,“多谢郑大人!
郑大人为官清名远扬,安国公府众人信任郑大人。
既如此,在下就不多打搅,告辞了!”
“先生慢走!
周先生代本官相送。”郑桐示意周师爷。
“不敢!”傅盛拱手作别,周师爷陪着一起走了出去。
“来人!”
“侍墨在!”随着声音,走进来书童侍墨,“请问大人有何吩咐?”侍墨拱手问道。
“你去将程捕头找来,本官有事吩咐。”
“是,大人!” 侍墨领命出去。
功夫不大,捕头程轩便跟着侍墨快步走进来。
程轩上前施礼,“见过大人!”
“罢了!”
郑桐伸手从案上签筒中取出两只拘捕令。
“程轩,今有安国公府来人递交状纸,状告勤兴侯府。
你速带人前往勤兴侯府,将老殷氏、殷氏,以及殷氏所生的两个庶出子女索拿归案;
另外,还要将勤兴侯府中的从属、下人全部拘来顺天府衙候审;
勤兴侯府府门上封条。
这是一事。
第二件事,你再派得力人手,去往城南罗布街三家巷中,将殷家上下拘拿;
还有高记粮铺的高成,也要抓捕到案。
你叮嘱负责去抓捕的人,到了那里,抓到殷宝业与高成之后,先就地审问,问出八年前,与他们一同作恶,害罗运一家家破人亡的三名同伙都是哪几个,将他们一并抓获,索回候审。
这两桩案子关系重大,你应该明白。
再有不清楚的,周师爷会详细告诉你。
你等速去速回,不得有误!”
“是,请大人放心,属下立刻带人去办!”
程轩上前,神情严肃地从郑桐手中接过两只拘捕令,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郑桐坐在那里,又将两份状纸打开来细看了一遍。
今日午后,这两桩陈年旧事都要有个着落才是!
顺天府衙前院,几十名腰间挎刀、手提锁链的捕快听令集合。
周师爷将案情做了必要的说明,同时还多叮嘱了几句。
程轩程捕头便带着大队捕快出了顺天府衙。
捕快们兵分两路——
一路去了城南罗布街;
另一路,由程轩领着,直奔勤兴侯府。
此时,京城的街道上人来车往,一片繁华热闹。
忙忙碌碌的人们还不知道,过不了多久,京城之中就会有波澜掀起;
不久后,还会有一个个的人头落地!
勤兴侯府中。
殷氏看上去像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其实不然,在她心底里,依旧满是难以压抑的惊恐和不安;
鼻端又是怎么都抹不去的臭味儿……
那臭味儿……似乎是已经死死地附着在了身上,誓要与自己不离不弃了!
殷氏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说什么也不肯再回到那间逼仄的,臭烘烘的小屋中。
殷氏让陆嬷嬷找出了一身棉衣给自己穿上,带着春桃、秋桂两个丫鬟,直接去了后花园坐着。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出来了,也没什么风。
坐在后花园里闻着花香,晒晒太阳,总比回到小屋中闻臭味儿强。
殷氏自然不想去看望老殷氏那个姑母婆婆;
也不想去探望自己的一双儿女……
那里同样都是臭不可闻。
此时此刻,什么孝道,什么母爱,都是个……
呃……打住!
殷氏用力地摇摇头,此刻不想再想起同样发臭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