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距离林噙霜隐居的地方还是很远的,一番车马劳顿下来,足足花了小半个月才抵达京城。
等到林噙霜她们到达京城的时候,皇宫里头的最新来已经进入了病重阶段,皇帝甚至天天盼着这所谓的神医徒弟赶快到来,大有一种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但且不说林噙霜的确会医术,单单他一个空间里头储备的药物,那可是有超越这个时空条件的药物的,自然不可能让皇帝活的最久的儿子最兴来就这么死了。
只要这皇帝的儿子不死,还好好的,后头的事儿也就没有那么多了——毕竟皇帝不死,皇帝的儿子也活的好好的,那热爱种地的赵团练就当不成皇帝,男主没了从龙之功,女主自然也会走上另一条命运。
对于自己出手,有可能改变男女主的命运这件事,林噙霜是丁点儿都不心虚的。
毕竟,她没有进盛家,就已经算是违背了小天道安排好的剧情了,可到现在为止,小天道还没有跳出来说反对呢!
想来这方的小天道也对主角团一家子的某些行为无语吧!
因着皇子的情况急切,林噙霜她们是被直接拉进了皇宫的。
皇宫之中,皇子最新来的寝殿里,皇帝被皇后拉着站在门外,不许他进去,屋里的苗德妃已经搂着孩子哭的不能自已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林噙霜表示能理解,毕竟人家是皇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是真的不能伤了皇帝的身子。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免得碰上一个好奇宝宝似的皇帝,无论她这个神医要干什么都凑在旁边看,那就有点多事了。
林噙霜进去之后就检查了皇子最兴来的情况,皇子最兴来虽然情况比较紧急,但却不到需要用整颗回春丹的状态,虽然有那么丁点的麻烦,但也不是不能治。
“德妃娘娘,还请您把小房子放平在床上。”
孩子还在亲妈的怀里呢,要医治只能是先把人给放平。
这段时日以来各种大夫来的来走的走,都说眼前的皇子最兴来没救了,今日偏生来了个说能救的,苗德妃哪怕看着眼前的妇人跟自己差不多年纪,心里有那么丁点儿的疑惑,但也根本没有耽搁手上的动作。
在苗德妃将孩子放平之后,大便就退到了一边而时间就给到了打算耍个帅的林噙霜。
只见她掏出一副金针,动作花哨的让人看不清,也在这看不清的动作里,给苗德妃的孩子嘴里塞了半颗回春丹。
等到她花里胡哨的扎针动作结束之后,平躺在床上的皇子最新来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变好了许多。
苗德妃看着呼吸平缓的孩子差点哭出声来,因为谨记着刚刚林噙霜在动手之前说要保持安静,所以死死的用手捂着嘴。
林噙霜收回最后一根金针,擦了擦额头之上的薄汗,转过头来看见的便是苗德妃捂着嘴一脸激动的模样。
“德妃娘娘,小皇子已无大碍,只不过需要好好养一养。”林噙霜慢悠悠的说出这些话。然后用手指了指这间屋子的几乎所有装饰:“还有这间屋子也是住不得了,再住下去,便是我师傅在世,也将小皇子救不回来了。”
苗德妃在听了林噙霜的话之后自然是大惊失色,自然是清楚的明白儿子住的这间屋子被人动了手,手从嘴上取下来之后,急切的问道:“林神医,您说这间屋子住不得了,是这间屋子的摆设被人动了手脚是吗?还请告知到底是哪些被动了手脚!”
林噙霜神秘一笑,原地转了一圈,手指着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道:“朱砂涂墙,家具浸药,也真是小皇子命大,才活到此般年岁。”
屋里的林噙霜和苗德妃说话,屋外的皇帝是能够听见的,而皇帝听清楚林噙霜所说的内容之后,只觉得五雷轰顶。
若真如林噙霜所说那样,后宫之中装修屋子都是统一进行的,其他的房子少不得也是这种情况。
皇帝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自己的亲爹子嗣稀少,哪怕有孩子也长不成人,而自己的孩子也纷纷早夭的现状。
皇帝啪的一下将手拍在了身旁的柱子上,看着这柱子上好看的颜色,只觉得这颜色之中浸透了他兄弟姊妹以及孩子的血。
去查!哪怕是翻个底朝天也要去查!”
皇帝一声令下,底下的人自然是马上行动,倒是皇后站在旁边询问道:“最兴来现如今虽说是被林神医给救了下来,但之后情况如何还未可知,关键,这林神医……”
皇后心里其实也清楚,丈夫的亲生孩子上位总是比养子上位要好的——毕竟自古以来,那些养子上位最后越过当今去追封自己的亲生父母的事儿,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最兴来现如今情况稳定下来,所以说她并不是皇后亲生的,然后也是会多关注几分的。
“若是能将神医留在京中,那自然是最好的,但若是不能,也不能强求。这些能人异士,总是比旁人多几分傲骨的。我听下面的人说这位林神医孤身一人带了一襁褓小儿可以侍女,大自然是封赏一番最为好。”
皇帝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因为心中已经想好了一切,他虽然是出了名的仁君,但终究是个帝王,说出去的话就像是落下的棋子一般,落子无悔。
现如今的位面世界并不是知否那个扭曲的世界,对女人的惩罚是一撇腿一个丫头,对主角的褒奖是一胎又一胎的生儿子。
皇帝的养母都是二嫁之身,所以自然也不觉得林噙霜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名叫林墨兰的女儿有什么不对。
至于林噙霜有没有丈夫这回事儿,皇帝虽然没有主动问,但觉得知否世界里这群男的都是渣渣的林噙霜直接表示很有一夫,死的透透的,也不想再嫁。
就这样,在治疗完最兴来之后,皇帝皇后与林噙霜交流了一番,等到林噙霜再出宫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朝代之中唯一的女侯爷了——皇帝为了让她的这个侯爷听上去更清晰明了一点儿,直接封了林噙霜为回春侯。
主打的就是一个清晰明了,表明林噙霜之所以封侯,是因为她那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
刚开始,林噙霜还觉得这个封号不怎么好听,但皇帝多念了几次之后,林噙霜硬生生的听顺耳了——回春侯就回春侯吧,好歹是个有实封的侯爷啊!
至于还在襁褓之中的林墨兰,因为皇帝最开始是想给林噙霜封林国公的,只因为朝堂反对才封了侯爷,皇帝为了让林噙霜能够继续给宫中的人看病,尤其是确保它现如今的独苗苗儿子平安康健,干脆就给抢跑之中的林墨兰封了个郡主。
嘉阳郡主,表明了皇帝的态度,只要愿意为皇室效力,子孙后代自然是能够享福的。
这事儿也不算突然,被前朝曾经吵过一通,所以真正的圣旨下发下来的时候,大家都接受良好。
至于林噙霜和林墨兰住的地方?
为了方便救治,这宅邸的地方自然是离皇城最近的好地方了。
林噙霜被封了侯,但也没飘,也没有忘记原生的父母。
再将最新来的身子骨夯夯实实的打结实之后,皇帝问她还想要什么赏赐之时,她便表示想要给林父翻案。
林父那个案子完完全全是被人诬告,且因为林父官职不大的原因,皇帝这儿对林父这个捎带手被判了死刑的人印象不深刻,还是后头有人提醒才想了起来。
林噙霜给最新来治病的这段时间以来,可谓是用医术帮助后宫大换血,那些毒桌子毒椅子什么的,全都找了出来。
皇帝自己的后宫安全系数拔高,皇帝心里也是分外满意的。
所以在面对林噙霜想要给自己的父亲翻案的时候,皇帝也没有嫌弃这个案子小,反而是开始怀疑这个案子牵扯出来的一系列大案子是不是背后地里也有猫腻。
于是乎,皇帝在整夺了后宫建筑之后,又开始了对前朝的收拾。
皇帝是仁君,不喜欢喊打喊杀,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喜欢被人蒙在鼓里头玩儿。
林父的案子的确是小案子,但从小案子入手,一步一步抽丝剥茧,最终却是发现了部分宗室的狼子野心。
所以,伴随着林父的案子的翻案,宗室里不少人都落了马。
宗室里许多人对于回春侯这个事情的出发者虽有不满,但也只能憋在心里——毕竟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生病,也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求上这位妙手回春的回春侯。
林父的案子翻了案,那自然是只要是个当官的都能够知道这个消息——毕竟你在外当官,也不能只知道当地的事儿,不知道京中的动向。
所以,这个消息就成功的从盛纮的口中,传到了盛老太太的耳朵里。
盛老太太听见这个消息之后,表情确实不怎么好的。
所以说盛老太太的确跟林母是手帕交,但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却是没有什么欢喜颜色,毕竟手帕交是年少时的手帕交,各自成婚之后,又分隔多年,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情分在呢?
更别提林父和林母之间的感情很好,哪怕只生了一个林噙霜也没有纳妾生子的打算。
这与强逼探花郎娶了自己,拆散了人家青梅竹马,又把人家的后宅斗个天翻地覆的盛老太太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初她愿意将林噙霜接过来,一半是想要利用林噙霜,还有一半是想要在林噙霜这个林母的女儿身上找优越感。
瞧瞧!哪怕你夫妻恩爱,丈夫为了你不纳二色,终究是比不上她晚年安逸,不被揪扯进不必要的纷争之中的。
当时林噙霜都到了门口了,却又离开,根本就没有给她那个机会。
现如今不仅给林父翻了案,自己还成了当朝第一个女侯爷,不过是襁褓之中的女儿还被封为了嘉阳郡主。
当年,她作为勇毅侯府的独女加嫡女,都没能得到这样的恩赏呢!
想着后宅之中越来越清高的卫小娘,以及逐渐不将卫小娘放在眼里的王大娘子,盛老太太握紧了拳头在椅子的扶手上拍打了一下。
“那卫氏真是不中用,连个哥儿都生不出来不说,大娘子那般蠢钝如猪的,都能赢过她去!”
盛老太太是极其不满现如今的卫小娘的能力的,只是她这两年又不是没有拐了十个八个的弯子给盛纮再纳过妾室,可那群妾室的水平还不如卫小娘呢!
不想让王大娘子过得好,可现如今脑袋本来就缺根筋的王大娘子过的也不坏。
自己一直期望的等卫小娘生个儿子抱过来自己养的事儿,也因为卫小娘生了明兰之后再无运性而一直搁浅着。
现如今,听着回春侯和嘉阳郡主的事儿,盛老太太只觉得自己的心气儿是越来越不顺了。
盛家后宅根本没有按照她的想法走下去,而之前被他一直看不起的林噙霜却成了侯爷,这不就证明了林姆母这个手帕交比她过的好吗?
一时之间,盛老太太的脸色黑如墨。
房妈妈自然理解自己的主子,在主子开始发怒的时候就关上了房门和窗户。
而等盛老太太发泄完之后,她才敢上前劝说:
“姑娘是勇毅侯府的嫡女和独女,若是那卫氏真的生不出来儿子,像她那儿的五姑娘抱回来养也是一样的。长大之后嫁入高门,又是姑娘你亲自照养大的,不愁日后没有更好的。”
房妈妈这话算是说到了盛老太太的心底里去,因为在刚才发泄了一通之后,盛老太太便思考着要不要将明兰抱过来。
这卫小娘一直怀不上,就算到时候生下来也是跟长柏长枫错了些年纪的,能不能拿到跟长柏长枫一样的教育资源,那都是个未知数呢!
如果抱个姑娘过来,并且她勇毅侯府嫡女加独女的身份,凭借她的那些人脉,以后让孙女得嫁高门,还忘不了她这个老祖母日日侍奉,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等等吧!”
盛老太太并没有马上改口说什么,只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