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欢转头看韩枭:“解药给不出来,我就带兵回南部去取。”
取韩问天的项上人头给他爹陪葬。
“我一定拿回解药。”韩枭说。
只要他父王手里有解药,就必须交出来。
可此番......
唉。
旧怨未消,又添新仇。
韩枭站不住了,经过季清欢身边撞他胳膊。
“我现在就给青源城写信,你进袁州城忙你的,不用管了。”
说完走向不久前绑在帐篷门口的马匹,单手拽着缰绳翻身而上,朝傅云琦那边跑去!
季清欢抬手抚上自己被撞的手臂,不疼却心烦。
抿唇望着韩枭单手策马的背影。
若有所思。
陈老五从旁边走过来:“阿元,这世子能真心.....”
能真心替他们向他王爷爹拿药吗。
“五叔,您教过我的我都记得,不把希望压在旁人身上,”季清欢低头思索,确定下一步的目标。
“等稍后进了袁州城,我们得尽快从赵王叔手中带出兵来。”
有兵就能有权。
有了权,就能有财势和地盘。
到时候不管医师们需要什么药材,他都可尽力叫人寻着去买。
这样就算韩王耍花招....
他也能拼力救一救老爹,竭力解毒。
还是那句话。
他老爹若死在韩问天手里。
不管韩问天是谁的父亲,季清欢都不能留他全尸。
韩枭......
他跟韩枭就这样吧。
顾不得了。
山林里的风携卷着树木味道,这是春季临夏,昂扬生长中的绿叶那股苦涩气息,多嗅几下,能一路苦到心里。
季清欢转身往帐篷里回。
心说——
时也命也,前世今生他肩上都有不可推卸的重担。
都不能为自己活。
前世要给父亲赚医药费,他也自知配不上笑笑,韩爸来警告他,他就忍着不搭理笑笑,不影响笑笑的学业。
约定顶峰相见,一分别就是永别。
今生要带季家军谋生计,韩问天又死死相逼。
他能做的只有爬的更高,有资本在这异世里站住脚,才能有资格求娶韩枭。
在这之前。
他还是不能回应韩枭的感情。
因为他不知道如蝼蚁一般的季家,连同他自己,会在往上爬的过程中死在哪一处。
只要他斗不过韩问天。
那他跟韩枭的私情,就会给季家人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今天中毒的老爹。
很明显,这又是韩问天给他的警告。
让他离身在西夏的韩枭远一点!
韩王不要儿子当断袖。
季清欢怎么敢回应韩枭,拿家人的命去追自己的爱?只能一刀两断。
停止纠缠是对两个家庭最好的解脱。
就跟前世一样。
韩王又让他当绝情的恶人!
时机不对,强行在一起会是新一轮的惨剧和遗憾。
其实他知道韩枭为什么生气。
韩枭的眼睛说:
“前世今生,每当我们面临困难的时候你总是最先抛弃我,你一点都不在意我,我很难过。”
可韩枭怎么不想想。
他们面临的困难都是韩问天编织出来的网,网在季清欢身上,韩枭不知道疼。
季清欢没想指责韩枭什么。
韩枭无辜。
老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也很无辜。
是不是只有季清欢不无辜。
前世今生当两回恶人,他最不无辜?
季清欢没办法瞬间解决老爹的毒,只能先远离韩枭,保住自己家人的命。
否则能怎么做。
有没有人来教教他,他要怎么做。
他不敢看韩枭的眼睛,也不敢看地上那一滩血,先天体弱的病秧子能有多少血这么流。
可是不让韩枭流血,他老爹就要丧命。
季清欢心里.....
好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