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小王爷跟季家关系不错,本世子就把人送来了。”
“!?”
一番话把傅云琦听的愣住。
合着是——
你南部担不起,就把老骨头送我西夏来?
他僵笑两声,咬着牙说:“也对,世子贤弟可真聪慧啊。”
不能叫季沧海死在南部。
那也不能死在西夏!
季老骨头要死只能死在匈奴手里,否则沾上谁就是谁倒霉,会被天下人所指。
傅云琦心里有数了。
“跟贤弟一见,甚是投缘。”
“......”
韩枭扭头看这个小王爷,陪着笑了笑。
心说——
季清欢,你要怎么感谢我才好。
我又救了你爹一命。
因为傅云琦这厮往后若被逼急了,必要设法擒住日渐枯糜的季沧海,用来威胁季清欢。
韩枭提了两句,傅云琦心底便会有盘算。
日后不管是什么境地,他都不敢轻易动季沧海。
动了就是得不偿失。
季清欢。
想到这个人,韩枭气的牙痒痒。
得设法单独见一面!
*
“贤弟先在此休息一番,晚上宫里给你准备接风宴。”
傅云琦给韩枭安排的住处离宫门不远,毕竟是外男,不好住的离内宫太近。
这是一座挺别致的庭院,建筑风格跟王宫相同。
隔壁紧挨着宫墙。
韩枭挺满意,因为他来的路上打听过将军府的位置。
跟他这处院子只隔着一条街道。
眼见傅云琦要走,韩枭坐椅子里喝茶叫住他。
“小王爷,今晚的接风宴可否不在宫中举行?宫里没什么好玩的。”
“什么?”傅云琦不理解。
这就好比家里来客人了,不在家里接待。
难不成还要出去?
韩枭解下黑绸斗篷,转了转脖颈解乏:“这四锦城就没有能玩的好地方?本世子在南部拘谨极了,出来想看点新鲜的。”
“等明日我再进宫向西夏王问安,可好?”
“......”
哦。
这意思是嫌宫里拘谨。
也对,小世子好不容易能不被韩王管着,自然想到好地方长长见识。
城里最大的欢场名叫月华楼。
傅云琦也不在意,应酬着接个风罢了。
“自然可行,贤弟怎么舒心怎么来吧,我这就去安排,咱们傍晚到月华楼一见,近日来了几个西域舞姬。”
“都好,”韩枭随意点头,嗓音悠然的又补了一句。
“我许久没见季小将军了,叫他来作陪吧。”
傅云琦:“?”
寻常的酒楼季清欢都不去,更何况是欢场!
“贤弟啊,”傅云琦斟酌着说,“这恐怕不行,贤弟你不知道,那季小将军脾性冷淡的很,从不往好地方去,得空就待在将军府里也不出门走动.....”
真的?
韩枭心里忽然舒服了,垂眼笑道。
“他还挺洁身自好。”
“....那不如换个人作陪?”傅云琦问。
心里还是憋着想跟韩枭搞好关系,能叫南部在物资上支援他一些。
韩枭摇摇头:“不,就要他来。”
“恐怕不好请啊。”傅云琦满脸为难。
韩枭不耐烦的挑眉问:“怎么,在小王爷的地盘上你还拿季家人没办法?”
眸底摆着一句——
你窝囊成这样,我南部岂会帮你?
“!”傅云琦惊了。
“好,我必然把他叫来,世子贤弟等着吧。”
“有劳小王爷。”
韩枭笑着点点头,看傅云琦离开。
他要吃点东西再补个觉。
傍晚收拾收拾,神采奕奕的去见季清欢。
再吵一架或者打起来都行。
只要能见到就行!
“......”
临近午时。
将军府。
季沧海的归来让整个季家军都沸腾了。
挂红绸的,放鞭炮的。
弄的像季清欢要大婚似的,总之这喜事传的半个四锦城都知道了,傅云琦也派人送来贺礼,祝贺老将军平安归来。
季清欢心疼他老爹舟车劳顿。
没折腾老头儿太久,就把人送回内宅休息了。
又陪在床边说了半晌的悄悄话,这才看他爹沉沉睡去,季清欢就靠在旁边也睡了会儿。
只是天色刚近傍晚。
将军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傅云琦。
.......
*
月华楼。
二楼正对着舞台的天字号厢房里,坐着韩枭,以及几个跟傅云琦交好的世家公子。
几个人都是浪荡的,在这种地方如鱼得水。
韩枭十四五岁的时候出于懵懂好奇,经常跟酒肉朋友在青源城里的花楼玩耍,也就是喝喝酒听听曲儿,没干别的。
首先是不敢。
他父王管的严,不许他在欢场染指任何人。
怕欢场的女人身上不干净。
其次是韩枭不喜欢女人。
他那时候倒是看花楼里的清秀小倌比较多,只是看看,对于男人之间......
比较好奇。
最好奇的时候,韩枭曾包养过几个小倌。
他把他们养在花楼后院,叫他们生活在一起,打闹玩耍,他们会不时搂搂抱抱亲个嘴什么的,韩枭出宫去看的时候,就在旁边假装下棋。
悄悄打量男子与男子能做到什么地步。
直到有一次。
他误入四个小倌在床上互相进攻的场面,人体串的像糖葫芦,一眼望过去恶心的头皮发麻!
是恶心也是膈应。
还有点别的什么恐惧感.....
总之韩枭跑出门在转角处吐的昏天黑地。
随后大怒,直接把几个小倌都发卖了,从那以后也对花楼彻底丧失兴趣。
韩枭一度认为情事很脏。
他连自亵都很少。
也对未来的伴侣不抱希望,不管是男是女,他都觉得脏。
直到去年在王宫里跟季清欢见面。
季清欢很干净。
重点是不愿意给他碰。
还比他更抗拒男人之间的异样接触和情感,这让韩枭感觉找到同类了,愈发感兴趣。
毕竟韩枭不喜欢倒贴他的。
他看见主动讨好他的人,不论男女都觉得恶心。
就喜欢季清欢厌恶他、嫌弃他的反应,或打或骂都让韩枭感到舒适,很有趣。
简而言之就是贱。
韩枭喜欢被人钓着,喜欢这种好像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最后黯然伤神,只能‘被迫’强制对方的感觉,自虐又舒爽。
季清欢要是顺从他,他只会玩两天就厌烦了。
绝不会像如今这样天天惦记着。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受家庭影响,韩枭的劣根性尤为明显。
韩枭神游天际的盯着舞台方向。
身后传来声音——
“世子贤弟,瞧瞧我把谁带来了。”
傅云琦从门口让开,身后是满脸不耐烦的季清欢。
季清欢忍着对这种地方的厌恶,抬头看进屋里,就顺着韩枭的视线,落在那几个近乎赤裸正跪地扭屁股的西域舞女身上.......
哦,韩王世子的口味变了。
既然如此。
非把他叫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