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
打扫的人看见了满地的烟头，在那唾骂。
清扫完离开。
桥梁柱子上，暗红色的印子暴露在阳光下。
上班的地方收到了沉裕的请假申请。
申请原因是高烧不退，去医院就医。
沉裕在家里，在地上蜷缩着。
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的，屋里很暗。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很平静。
黄一直没有收到沉裕的消息。
他开始一直打电话，沉裕都没接。
他给伍打了电话，伍在外地，谢桐也是。
在他已经点进买票界面要付款的时候，沉裕的电话打来了。
“姐！”
“怎么了？我今天休息，才醒。”
“没事没事。我打扰你了。你继续睡。”
“没有。我640。”
“嗯？嗯！我槽！！”
“哈哈哈哈哈哈”
“姐，恭喜恭喜。好开心呀！”
“什么时候办升学宴呢？我想现在就回来。”
“哎呀，我是不是第一个？嘿嘿嘿”
“4号。不是。”
“好的好的。收到。4号保证出现。你先睡，先睡。”
他听出了沉裕语气里的疲惫。
挂了电话，原地蹦了几下。
叉着腰，笑眯眯的。
沉裕在群里发了消息。
沉裕：恭喜！
沉裕：640。4号升学宴。
炸出了摸鱼的两人。
沉裕去浴室了，出来已经过了很久。
收拾了一下，戴上帽子出门了。
沉家人，她还没说。
她走到了江边，下梯子，到最下面，坐下。
风没有味道，声音是浪拍打岸的声音，江上的轮船驶过。
太阳很大，沉裕不觉得热。
突然就变了天气，倾盆大雨。
沉裕还是没动，像入定了一样。
手机拨了号码出去。
“查了，640.。”
“分挺高的。那你升学宴什么时候办？”
“4号。”
“和沉樱的一起，行吗？”
“随便。”
沉裕挂了电话，看着雨打在江上。
突然就笑了一下。
她全身都湿透了，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她一步步往回走，吃了药。
突然想起来，现在病，不敢生。
拿了厚被子，裹着，出汗。
郁烟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白天出去练舞，练钢琴和丛观吃饭。
看到时间，她顿了一下，四个人，四天都在一块了。
看到分数，目光闪了闪。
她知道，沉裕的分，不低了，但对于她来说，还是有遗憾吧。
明明拼尽了全力，还是没有达到预期。
她点开了沉裕的聊天框，手指猛的停住了。
太突兀了。
她跟着他们在群里回了恭喜和收到。
沉裕拿着手机，界面是郁烟的聊天框，最后关了手机，又陷入了黑暗。
时间一点点过。
沉裕在下班的前一天找了店长，她要休息和请假。
7月要去学校填志愿，她让黄去了。
休息那天是1号，请假那天是4号。
2号那天找人代班了，100块。
3号那天，没办法了。
沉裕找店长商量好了，就离开了。
家里还有人在等她。
伍他们来了这里。
沉裕推开门，暖色的灯光，还有便利贴。
轻手轻脚到厨房，揭开锅盖，里面是给她留的饭菜。
快速解决完一切，留了便利贴，就睡了。
她依旧睡在沙发。
早上醒的很早，已经习惯了。
起来，出去买了早饭，吃完，就坐在阳台发呆。
其他人起来火急火燎的吃完就拉着她出门了。
酒店。
沉裕到的时候，谢爸谢妈谢桐站在酒店门口。
看到她来了，谢桐上去就是一个飞扑。
“小鱼！好想你。”
“先起来。”
“我不！”
好久都没有抱到过了，不想放。
“我不想当变态。”
谢桐挽着她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放。
“谢妈，谢爸。”
“哎，乖乖。恭喜你哦。”
“谢谢。”
然后她就被留下来了。
跟他们一起迎客。
沉裕想离开，被谢桐死死抱着。
最后结果就是，来吃饭的都知道，谢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很讨他们欢喜。
沉裕最后被谢桐派到了楼上和谢爸一起，招待客人。
家里的叔叔婶婶，舅舅舅妈，都在楼下忙着。
沉裕不太自在，谢桐不忍心，可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
谢妈一脸担忧，“真的没事吗？”
“没事。”
其实她也说不准，她抓住机会就往上跑，但看到沉裕感觉像游刃有余的样子，她的心，放下了。
她怕她一个人待，钻牛角尖，现在这样，还能接受。
郁烟被谢桐领上来的时候，看到她了，一脸惊讶。
“别惊讶。”
吃饭的时候，沉裕进了专门给她同学，朋友开的包间里。
走到郁烟旁边坐下，很自然。
来的人有很多都是她认识的。
谢桐：“你们安心在这待着，一会儿来陪你们。”
“去吧去吧。”
黄：“你嗑上头了吧。收着点。”
音乐委员：“你不懂。”
沉裕：“嗑什么？”
“cp。”
“谁的？”
黄给了她一个你明知故问的眼神。
沉裕笑了一下，“你们真的挺辛苦的。我的cp，难嗑。”
“no！很好嗑。”
学委：“她已经嗑生嗑死了，而且荤素不忌。”
沉裕来了兴趣，“嗑我什么cp？”
“谢沉，雨雾，黄鱼。”
沉裕满脸问号，“这是谁和谁？听着怎么不太对。”
“你和谢桐，你和伍，你和黄。”
“哦！我们的名字是吧。”
“不。只有你和谢桐的是。你和伍的是雨天和大雾，因为你俩冷冷的。你和黄的，你的那个是吃的那个鱼。”
沉裕对着她们竖了个大拇指。
“厉害。”
“还有个，叫沉郁，双鱼的。”
“是你和郁烟。”
“你不知道，当时嗑你俩，有多带劲。”
“爱死。”
“你俩就是那种很冷，但莫名有种很有氛围的感觉。”
郁烟接着喝水的动作，偷偷观察沉裕的反应，发现她没在意，心里不知道该开心还是失落。
伍：“你们嗑的什么邪门歪道。我都能嗑？”
“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个人都冷，但你对沉裕很好，她也纵容哎。”
“她跟谢桐也是。”
黄：“那我呢？”
“你在她面前，好像有点萨摩耶还是二哈的感觉。”
沉裕在一旁偷笑。
黄一脸无语。
狗？
靠！
“你是没长残哈！又高了。来比比。”
已经站起来了，沉裕也走了过去。
她微微扭头，目光向上，“你是吃了什么？这么高！”
“饭。”
黄：“顶梁柱的含金量，你不懂。”
“找打是吧。”
桌上吵吵闹闹的，沉裕在一旁喝茶，喝完了，自己又续上。
碗筷，都用水洗过了，身前的位置也用纸擦过了。
她帮黄和郁烟弄了，因为她们刚好在她左右。
“谢谢。”
“没事。”
学委：“沉裕啊，我把碗转给你，你帮我洗一下。”
“50。”
“没钱！”
谢桐开门，探了个头进来，“小鱼，出来一下。”
沉裕出去了。
被她拉着去敬酒了。
沉裕笑着看着谢桐，“好样的。”
她听出了威胁。
谢桐拉着她，谢爸谢妈时不时回头。
一路敬酒，敬到了包间。
“谢谢你们，来参加谢桐的升学宴。”
“阿姨敬你们一杯，感谢感谢。”
“你们慢慢吃，慢慢喝，慢慢玩。想吃什么，说，阿姨马上弄，不用客气。”
“好的好的。”
沉裕回座位了。
黄把碗推给了她，“菜汤，喝一点。”
“谢谢。”
伍：“别看了。她们是亲戚。”
“哇~”
“哈哈哈哈哈哈”
“cp终成姐妹。心碎”
郁烟：“你那么多cp，没事。”
“嗷嗷”
谢桐进来，坐到伍旁边。
这一桌，开始喝上了。
旁边两箱啤酒。
个个都喝的面红耳赤。
郁烟：“3号，升学宴，你们有空吗？”
“有的。免费蹭吃，怎么能不来。”
“是的是的。”
沉裕没搭话。
其他人聊的火热，郁烟轻轻问了一句：“你来吗？”
沉裕放下碗筷，“要上班。提前祝你毕业快乐，一切顺利。”
郁烟的失落很明显，但很快就收拾好了。
沉裕没敢看她，她不想看到她满脸失落，但她没办法改变。
她以为她不搭话，彼此会心照不宣。
可她没想到，她会问。
可她不能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