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正式开始,沉裕也开始了忙碌
沉家左边,有一个大的用石头做的水池;有几块石头垒着,架着石板的洗衣服处;有一个半大的圆形石头凹槽,用来淘红薯,土豆的。
沉裕醒了,被窗外的蝉叫醒的。太阳也出来了。
沉裕看了眼墙上的时钟,6点。
家里只剩下沉裕沉樱两人。
下楼,把一家人的衣服装在大盆里,放了洗衣粉,放在水池旁边。拿着水瓢,将地洗干净,回到厨房开始做饭。
沉樱也来到了厨房,沉裕问:“烧火还是煮汤圆”,沉樱走到灶台后面,“煮”。沉裕去烧火了。
夏天,烧火,是种酷刑。
两人忙碌着,只找到一个很旧的保温桶。沉裕拿着铁碗就装了。
还好,沉外婆她们上坡的地方不远。沉家的田地东一个,西一个,最远的还是田。要走很久。
去的时候是下坡路,回来就是全程上坡
沉樱拎着保温桶,沉裕端着碗。两人飞叉叉的就跑下去了。
温度升高了,衣服还没洗。两人都不想晒太阳。
回家吃完饭,就开始洗衣服了。
将衣服放在地上,开始刷洗,结束后,将衣服晾在李子树和柱子之间的细铁丝上。
然后开始喂鸡,打扫卫生,将地坝扫干净,背回来的东西直接倒在地上。
沉裕就开始做作业了,然后就是洗碗,和沉樱轮流洗。灶台高,她们都是脚下踩着凳子的。
这一天下来,差不多就结束了。
夏天的夜,真的很好看。
能看见天上透亮的星,月光下远处的人家,朦朦胧胧的。
沉裕重复着,这样的日子,直到开始割谷子。
早上做饭,吃了就送饭。距离很远,一路向下,还要经过好几户人家,在岔路口向左再向右,再向下,才能看见在村小上学时经过的水井旁的河沟,然后继续往前就能看见一片金黄的田。
两人找到人后,直接坐在田bang(三声)上,喘着气,满脸的汗。
休息好了,就往回走。
走回家差不多得要1个小时,又开始准备午饭要用的菜。烧开水,放凉。
就这样忙碌了一周左右,家里的谷子终于收完了,脱粒的事情都是大人的活,她们只能帮着把稻草抱开,晒谷子。
沉裕喜欢这样忙碌的生活,更喜欢这样忙碌生活后,属于她一个人的夜晚。
家里的人,都睡着了。
沉裕一个人在客厅,她一个人睡。
在她刚上小学时,就是一个人睡。她不习惯和别人一张床。
夏天,沉裕睡的是用很多晒干的细竹竿和粗麻线绑在一起的凉床。有点硌人,但习惯了就爱上了。
月光从窗透进来,刚好落在凉床上躺着的沉裕的脸上。前面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但很静谧。
沉裕后面的很多年的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老家。
别人觉得无聊的事,对于她来说,是幸运
沉裕睡眠很浅,她也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平日的她,还算是温和的,至少给人的感觉是客客气气的。
一旦进入了她的私人空间,那不着痕迹的远离,让人摸不清头脑。
第二天早上,不用早起做饭,但本该睡在凉床上的人,却不见踪影。
沉外婆打算将谷子倒在地上,准备趁着天气还好,将谷子晒干。天气多变,怕后面下雨,谷子发霉。这一年就白忙活了。
刚端着谷子出来,就看见左边的李子树上挂着一个人,喊了声:“沉裕!大早上的,在干什么!”
沉裕听到声音,双手放开,落地,转头,咬着一个李子,手上的袋子里还有不少
吓了沉外婆一跳,沉裕距离地面的位置不算低,看着她直接落下来,着实心跳漏了一拍。
看着走过来的沉裕:“大早上的,就往树上跑,皮痒了?”
“我看到树上挂了一个人,以为谁报复我呢,大清早挂我家树上”
沉裕听到这里,想了想,应该是看到自己倒挂在树上,树叶繁茂,看不清是头还是脚。
沉裕:“外婆,李子熟了。要卖出去吗”
沉外婆:“你一天天就霍霍它”,想了想,“过几天吧。这几天,天气好,晒谷子”
沉裕点头,将李子放在水瓢里,和沉外婆一起将谷子倒在地上。
等温度升高了,光着脚,在摊开的谷子堆里来回走着,将谷子翻面。
沉裕家的李子树,大多是被沉裕霍霍完的,冬天家里的柚子树也是被沉裕霍霍完的。
晒谷子的第三天,午饭过后,大家都在午睡。农村里的人,好像大多都有午睡习惯,拿一个凉席,放在地上就睡,凉快。
沉裕躺在一根板凳上,睡在吃饭桌的旁边,正对大门口。
突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沉裕弹起来,走出门口看。然后直接喊:“下雨了!”
拿着外面的撮箕,就跑到地坝了。
屋里的人,也紧跟着出来了。
扫谷子的扫谷子,搬的搬,一瞬间,像开了倍速一样。
这雨落在地下,一个,一个,印子,越来越大,抢收完谷子后的大家,衣服都湿了
沉裕和她们站在一起,看着这场雨,地上浮起来的热气,让人不适,温度也没有因为这场雨有所下降。
沉外婆让大家都回去换衣服,熬了姜水。驱寒。沉裕最不喜欢的之一。
收回来的青菜堆在墙角,这天气刚刚好
沉外婆直接分工,沉樱负责把菜运到沉裕那里;沉外祖母负责烧火,要将已经改刀好的菜,煮熟。
沉裕负责将菜,改刀,拿着睡觉的那条板凳,跨坐在上面,拿着菜刀,干脆利落的将烂菜头剁了,划开菜心,一边两刀。
沉外婆也是和沉裕一样的工作。
夏天的雨,大,急,好像也只有那一阵
听着沉外婆和沉外祖母聊着村里的事,干着手上的活,雨下着,沉裕觉得这生活也很不错。
几个人将青菜堆消除干净了。
天也黑了,老式白炽灯泡下,聚拢了不少飞虫,越来越多,墙上也是。
(以前真的很恐怖,第二天起来地上全是虫的尸体,密密麻麻的,头皮发麻)
沉外婆让沉裕和她去将锅里烧菜的水,泼到墙上,直接烫死它们。
有效果,但不多。然后直接关了灯,点了蜡烛,几个人围在厨房,将门关紧,才开始煮今天晚上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