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不能早早发现哥哥就在自己身边?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
无数个为什么萦绕在脑海中,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他有些看不清了。
记忆好像还停留在家族出事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午后,天空很蓝很蓝。
御鬼诀启蒙都是由各自父母来教,他的父母去世了,由叔叔教他。
叔叔很严厉,动不动就罚他,言行举止都要按照标准来,他每天都很不开心。
他想见哥哥,在哥哥那他可以肆无忌惮做自己。
家族为了让哥哥好好修炼,只许他每周六去看哥哥一次。
那天不是周六,但他很想见哥哥。
他在和叔叔学习术法偷偷溜了出来。
溜出房间的一瞬间,他感觉无比畅快,他一路跑,一路跑,将所有的抛之脑后,他只想见哥哥。
“哥哥!”
他雀跃的朝庭院站着的生人勿近的俊美男人招手。
“小渊。”
哥哥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眼里的寒冰融化,还没来得及询问就一把将他抓起,塞进了草丛中。
“小遥,你可有看见小渊?”
躲在草丛的他捂着嘴看着面带怒意的叔叔发问。
这是他和哥哥的默契,他每次来找哥哥要被发现时,哥哥都会将他藏在这个草丛里。
草丛是哥哥耗费心血给他修建的藏身地,刚好是能容纳他的大小,只要待在这里面没人能发现他。
“未曾看见。”哥哥摇头,冷眉微蹙,“小渊不见了吗?”
“他刚刚趁我拿东西的时候,又溜走了!我还以为他来找你了呢,既然不在,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修炼。”
叔叔眼里的哥哥绝不会撒谎。
但哥哥其实为了他撒了很多次。
“小渊!小渊!等下要是被我抓到,我就罚你抄写二十遍家规!”
叔叔的声音渐渐远去。
他从草丛中探出头来,望见眉眼带笑的哥哥,高兴的扑了过去。
哥哥也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住了他。
哥哥的怀里很温暖。
“怎么老是不好好学术法,要是斗法被人欺负了可别哭。”
哥哥好笑的戳了戳他的头。
他捂着头傻笑,“被人欺负了我还有哥哥呀!”
“你啊!”
哥哥好笑的摇摇头。
“反正哥哥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不是吗?”
他歪着头的看着哥哥。
哥哥还没来得及作答,前院就传来惨叫声。
哥哥面色一瞬间就严肃起来,将他塞进草丛中,并咬破手指头在空中画了一道符。
“小渊,你躲在这里面,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出来,只要在这里面没人能发现你。”
哥哥嘱咐完之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外面不时传来惨叫声,他的心也紧紧揪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惨叫声消失了,他期待又紧张的望着院门,希望能看见哥哥回来。
但等来的不是哥哥,而是方玉兰。
“祁渊,祁渊你在吗?”
方玉兰一脸焦急地唤着他,他和方玉兰自小就不和,听见她的呼唤也并没有回应。
方玉兰见没人应答,想要走出去,方玉茹进来了。
方玉茹呜呜咽咽的哭着,“渊哥哥!你在哪?你们家族被人袭击了,遥哥哥现在受了重伤你快去看看吧!”
他看见哥哥受了重伤,下意识的就窜了出去,至于哥哥给他的嘱托他全忘在了脑后。
“我哥哥怎么样了?快带我去看看!”
他着急的扯了扯方玉茹。
方玉茹却停止了哭泣,她的眼神他看不懂。
“祁遥已经死了。”
方玉兰环臂抱胸,恶劣极了。
随之而来的是天旋地转。
他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噩梦般的十年,这十年间他梦到过很多次那个午后,梦见过很多次哥哥温柔的笑,和哥哥温暖的怀抱。
本以为上天开眼让哥哥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要杀了所有害死哥哥的人。
要他们所有人都给哥哥陪葬。
“小渊,你……”
青衫客看着垂着头僵立的祁渊,忍不住上前安慰。
在触碰到祁渊的一瞬间,他被刺骨的寒意冰的缩回了手。
他明明是鬼,怎么会被人类的体温冰到?
“主人!你入魔了!”
秋娥惊呼出声。
祁渊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眸没有一丝暖意,整个人如一具空壳。
“我要杀了你们。”
祁渊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众人没有一丝怀疑,因为祁渊已经入魔了,他周身萦绕的黑气就说明了一切。
祁渊如一台绞肉机,将四大家族所有人卷入进来,肉沫横飞,鲜血狂飙。
三鬼对视一眼,也都冲向四大家族的人。
其他势力的人被祁渊暴虐血腥的手法弄得恶寒恶心不已,更有甚者已经吐了出来。
“天啦!此子本就厉害,如今入魔变得更加凶猛!”
“天啦!此子到底用的什么秘术!就算入魔也不会如此……啊!”
“快跑!国师已经不在了!没人能制住他了!”
其他势力的人纷纷四散而逃,可他们才逃出一步,就被巨大吸力吸入绞肉机内。
在场的四大家族所有人已经化为肉渣,祁渊将他们的灵魂挫骨扬灰,又朝其他势力的人杀去。
就在他要将特九科的人也消灭殆尽时,天师教祖师爷硬着头皮阻拦,只希望祁渊能看在天师教是站在他这边的份上听一句劝。
祁渊冷冷的望着他,他带着歉意开口:“小友,特九科的人只是受命于国师,他们本质上都是为国为民的,如若杀了他们……
国家将会陷入危险,他国的牛鬼蛇神也会涌入,人民也会受到灾难……老道并非是为他们说情,只是为大局考虑……
而且祁遥道友在消散最后一刻都在保护这方世界……想必他也不忍心见百姓遭受磨难……”
天师教祖师爷只感觉杀意如滔天大海席卷而来,他静静地等待死亡。
但祁渊却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他转手杀向了其他人,躲过一劫的特九科众人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