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衣物摩擦声,与两人身影的起伏节奏相呼应,仿佛时间都被这激烈纠缠定格。
再次清醒,李小依只觉周身仿若被重锤敲打过,每一寸肌肉都在酸痛抗议,目光扫过自己的身体,青紫斑驳的痕迹密密麻麻遍布全身,那是昨夜梵弑天疯狂行径留下的痕迹。
她下意识扯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看着睡熟的梵弑天,对于他的性格满心都是无力感。
他暴躁易怒,芝麻大点的事都能瞬间点燃他的怒火;偏执得可怕,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强势且霸道得毫无道理,在这段关系里,从不容她有半点忤逆。
李小依心中酸涩,明明这两个孩子千真万确就是梵弑天的亲生骨肉,可他就是对孩子们横竖看不顺眼。
别人都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的场景,在他们家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梵弑天只要一回到家,就像领地被侵犯的野兽,眼里只有她,将两个孩子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想尽办法隔绝孩子与她相处,而后便近乎贪婪地霸占着她的时间、她的一切。
李小依轻轻地咬了咬下唇,目光变得坚定起来,终于下定决心,绝不能再这样持续下去了。
为了自己往后的生活,也为了孩子的未来,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改变当下这种令人困扰的现状。
她动作小心翼翼地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轻柔,尽量不吵醒还在熟睡中的梵弑天,然后缓缓地披上一件外衣,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来到客厅,李小依的手指略显紧张地拨通了宫一一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立刻听到宫一一满含关切的声音传来,“小依你还好吗?”
李小依缓缓地说了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满心期待地想让宫一一帮她分析一下。
林悦听完后,赶忙柔声安慰道,“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再持续下去了,你得找梵弑天认认真真地好好谈谈。”
李小依无奈地说道:“和他谈根本没用,他完全听不进去,我已经试过太多次了。”
“那也得试试,这总归是第一步。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再一起想别的办法。”林悦语气坚定地说。
挂了电话,李小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得靠她自己想办法才行。
还没等李小依想到办法,梵弑天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整日忙得不见踪影,甚至连家都不回了。
起初,李小依心中还暗自松了口气,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不安的情绪却如野草般在心底疯狂蔓延。
她忍不住猜测,梵弑天究竟在忙些什么?为何如此长时间都不露面?
怀揣着满心的疑惑与担忧,李小依寻到管家,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自然,轻声问道:“管家,你知道三爷最近在忙什么吗?怎么一直都没回家?”
管家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回夫人的话,三爷不在上京,他前往港市处理要事去了。”
李小依听闻,秀眉微微蹙起,港市,那是个遥远又陌生的地方,梵弑天究竟在那边碰上了什么棘手之事,竟需要耗费如此长的时间?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咿呀学语的孩子,心中满是无奈与纠结。
孩子们尚小,离不开她的照料,她无法抽身前往港市一探究竟,只能暂且按捺住心中的好奇与不安,想着等梵弑天回来,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这段时间,李小依惊喜地发现,自己原本几近失明的眼睛,竟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如今已能模模糊糊瞧见眼前走动的人影。
这一变化,宛如黑暗中透进的一缕曙光,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些许慰藉。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半年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半年里,李小依与梵弑天之间的联系,仅仅维系在那三天一次的电话,或是简短的信息问候上。
电话里,梵弑天的声音总是带着几分疲惫与匆忙,寥寥数语,便匆匆挂断。
而那些信息,也不过是简单的几句“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再无其他多余的内容。
尽管心中失落与不满愈发浓重,但李小依依旧耐心等待着,盼望着梵弑天归来的那一天 。
李小依左等右盼,等来的不是梵弑天的身影,而是他失踪的噩耗。
刹那间,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强忍着满心的慌乱,转头看向身旁的胡妈和香草,千叮万嘱:“胡妈、香草,这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们俩了,一定要照顾好,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胡妈和香草红着眼眶,连连点头,承诺定会将孩子视如己出。
管家神色凝重,亲自安排人手,将李小依送往梵弑天出事的地点。
一路上,车轮滚滚,李小依的心却如坠冰窖,满心都是不祥的预感。
抵达目的地时,现场一片肃杀,梵弑天的手下们神色匆匆,忙进忙出,他的两个好友周舜和张鑫豪正站在一旁低声交谈。
李小依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走向他们,声音微微颤抖,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想知道,他失踪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周舜和张鑫豪抬眼看向她,目光中满是不屑与轻视。
在他们眼里,李小依不过是个没背景、没家族庇护,甚至眼睛还近乎失明的弱女子,这场面,她来又能帮上什么忙?简直就是来添乱的。
周舜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你一弱女子,问这些有啥用?别在这儿瞎搅和,赶紧找个安全地方待着去。”
张鑫豪也跟着附和:“就是,三爷的事,我们这些兄弟自会处理,你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李小依神色冰冷,提高音量说道:“我是他的妻子,有权利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若是真心为他好,就该把事情原原本的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那轻蔑的神情愈发浓重,嘴角勾起的弧度里满是不以为意,眼神肆意扫过李小依,就像在打量一件毫无价值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