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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来福晋是如何轻描淡写威胁自己的,茹贞就忍不住恨的牙根儿痒痒。

那么一个伪善又恶毒的女人,自己以前究竟是怎样的瞎了眼,才会被蒙蔽到以为对方好拿捏啊。

王爷带着富察氏离开王府的第二天,茹贞就被传唤到了正院里。

她有心想要拿乔。

所以故意磨磨蹭蹭到很晚,才不紧不慢地出发了。

一路上还东张西望的,就跟在游园似的。

没有丝毫的紧迫感。

直至踩着午膳的时辰,茹贞才踏入正院。

一进去,还没来得及装模作样,蹲下去请个罪。

就听见福晋满是亲和的声音响起。

“钮钴禄妹妹来啦?”

不仅一点不恼,反而比以往表现得更加亲热:“快快坐下歇歇脚。”

又命绿桃赶紧上了适合孕妇喝的红枣茶,还并有几样精致的小点心。

福晋拿出招待贵客的态度,来对待茹贞。

一下子可把她给搞懵了。

原本还有几分轻慢的心思,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福晋不会是吃错什么药了吧?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这么和蔼可亲起来?

那张脸上挂着的笑容,看上去竟然莫名有种吓人的感觉。

鸿门宴!

这一定是鸿门宴!

自己坚决不能上当。

茹贞在心里这样暗暗警惕着。

面上却十分感激道:“福晋实在是太客气了,叫妾身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秉持着直言直语的性子,茹贞自然是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都是自家姐妹,”福晋更是会说场面话,“何须如此见外?”

两个人你来我往,互相客套了许久。

直到感觉到嘴干舌燥,这才不得不停下来。

又喝了会儿茶,清和总算是微微透露出一点她的目的。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浣衣房的人,究竟是怎么搞的,”她脸色隐隐有些不太好,嘴上却如同闲话家常般抱怨道:“硬要说什么有件衣服十分招虫子。”

“我看啊,”清和放下手中的茶盏,不悦道:“就是他们在为自己的不尽心,找的借口而已!”

话虽这样说,可是她的余光,却一直在瞄向在下方坐着的钮钴禄氏。

一看见她脸色有一瞬间的惊慌,清和眼底顿时划过一道流光。

不枉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把院子里闹虫的事情给探查清楚。

茹贞听了福晋刚刚的话之后,心里忍不住直打鼓。

原本,她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很早之前动过的那次小手脚。

毕竟又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

反而,荣安侧福晋还因祸得福,搬到了王爷的前院去一段日子!

茹贞那个时候别提有多羡慕了。

慢慢的,就发酵成了嫉妒。

可是自己又生怕被王爷查出来什么蛛丝马迹。

于是只能暗自忍耐着,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省得旁人老是跑到自己跟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挑拨。

后来,日子一长,无人提起也无人在意下,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要不是今天福晋忽然说到了相关的消息。

茹贞恐怕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妹妹觉得,”清和见钮钴禄氏半天不吭声,于是主动出击询问道:“我该如何处置这帮刁奴呢?”

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句再单纯不过的问话,实际上却暗含深意。

“妾身以为,”茹贞试图含糊过去,“您是府里的女主人,怎么处置,都得顺从您的心意来才行。”

一番小小的奉承,被她说的异常真诚。

只希望能借此哄的福晋高兴一点,好叫自己躲过这个坑。

偏偏清和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

她今日特地把钮钴禄氏给叫过来,不就是为了用抓到的那个把柄,好好敲打对方一番,好为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吗?

所以,她怎么可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妹妹这话虽然听上去很好听,”清和直言不讳道:“可是,我也得秉公处置才行啊。”

茹贞没料到,自己拍马屁差点拍到了马腿上。

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的神情,紧接着立马恭维道:“当然了,福晋您可一向都是赏罚分明的。”

“只希望,那些人不要辜负了您的良苦用心才是。”

这两句话总算是说到了清和的心坎儿里去了。

她这般规矩严明又是为了谁?

不就是想把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一些。

不给王爷拖后腿的同时,也能为王爷提供一个轻松愉悦的居住环境吗?

偏偏却没有人理解自己。

清和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可惜又无人诉说。

这会儿听见了钮钴禄氏的话,顿时一脸感慨道:“还是妹妹你理解我啊!”

茹贞刚一脸谦虚地笑道:“不敢当,不敢当。”福晋就大喊了一声:“绿桃!把那匹布料给钮钴禄格格拿出来!”

闻言,茹贞的眼睛“刷”的一下子就变亮了。

虽然仍旧坐得端正,可是眼神却已经不自觉朝着室内的方向瞟去了。

心里还禁不住开始盘算起来。

自己这肚子也七个多月了,是时候再做一身好衣裳了。

然而,在看见那匹玫红色布匹的一瞬间,茹贞的脸色,就跟她刚刚的眼睛一样。

“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清和却像是对此情景视而不见一样。

径直摸着布料,温和笑道:“这可是上等的好料子。”

“我就想着,一定很适合妹妹你!”

说着,还要站起来,拿着布料往茹贞身上比划。

“瞧瞧!”

边比边感叹道:“我就说肯定很合适吧,这衬得妹妹你愈发出众了。”

茹贞却只觉得舌根儿都是苦的。

嘴上推拒道:“妾身皮糙肉厚的,当不得福晋这么好的东西。”

而且还宁愿贬低自己。

“给我,太糟蹋好东西了。”

茹贞的手,不敢用力地往前轻轻推了一下。

她这会儿浑身都是冷汗。

只希望早点结束这杀人于无形中的酷刑。

“妹妹跟我还有什么好客套的呢?”

清和佯装不解,随后自顾自嘟囔了一句:“我这不是怕你的衣服上,也爬满虫子吗?”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