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康府衙内,昏暗的牢房中,几名黑衣刺客被粗大的铁链捆绑着,他们个个面容冷峻,眼神中毫无惧色,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毫不在意。审讯房内,韩正先端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手中握着一卷案宗,不时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堂下的几名刺客。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桩普通的刺杀案件,却没想到刺杀的对象是岑姊萧,她是谁,皇上身边的红人儿,祭祀大典的首席执行官,圣上亲封的裕洋省典学使。临康府老百姓把她当成神一样供了起来,她被行刺的消息暴露后,老百姓差点把临康府衙给围了。
本以为这次抓到了这些活口,事情的进展应该很快的有所突破,可没曾想这些刺客的嘴巴竟像上了锁一般,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始终撬不开他们的嘴。
“大人,要不要先给他们上点刑?”一名衙役凑到韩正先耳边,低声问道。
韩正先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将目光转向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刺客,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刺客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不说?”韩正先将手中的卷宗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道,“本官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刺杀岑院长的?”
那名刺客抬起头,直视着韩正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想要知道我的名字,等你死了以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大胆!”韩正先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那名刺客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还是什么英雄好汉吗?如今你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竟敢在本官面前如此放肆!”
那名刺客毫不畏惧,冷笑道:“成王败寇,自古皆然。今日我落在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言!”
“好,好,好!”韩正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名刺客,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重新坐了下来,然后对一旁的衙役说道:“给他们上刑!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更厉害!”
“是!”几名衙役应了一声,便上前准备对刺客用刑。
“慢着!”就在这时,那名身材魁梧的刺客突然开口说道,“韩大人,你尽管可以对我们用刑,但是我们要告诉韩大人,死人是永远不会让你知道他心里的秘密的?”
韩正先闻言,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先退下,然后看着那名刺客,面容厉色的说道:“总会让你们开口的,除非,你们背后的那个人,让我也开不了口。”
“韩大人,您就别白费力气了,我们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另一名刺客也跟着附和道:“就是,韩大人,您就别在我们兄弟几个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韩正先见他们态度如此强硬,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但他深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将几名刺客押下去。
待几名刺客被押下去后,临康府幕僚官韩正次走到韩正先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哥,现在该怎么办?看样子,这几个家伙是铁了心不肯招了。”
韩正先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道:“是啊,这几个硬骨头,软硬不吃,着实难办。”
韩正次见状,试探性地问道:“那,要不要再加派人手,严刑逼供?”
韩正先摇了摇头,否定了弟弟的提议:“没用的,这些刺客一看就是亡命之徒,严刑逼供,只会让他们更加抵触,甚至激起他们的求死之心,到时候,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
韩正次沉吟片刻,又问道:“那,哥,您看,要不要……”
韩正次欲言又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些被带下去的刺客。
韩正先明白弟弟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这些刺客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万一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就更难查出真相了。”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吧?”韩正次有些焦急,这一筹莫展的局面,让他也跟着心烦意乱起来。
韩正先沉吟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二弟,你去准备一些好酒好菜,再找几件干净的衣服,送到他们牢房里去。”
韩正次闻言,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疑惑地问道:“哥,您这是……?”
韩正先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韩正次连忙解释道,“只是……只是这几个刺客冥顽不灵,给他们好酒好菜,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韩正先摇了摇头,说道:“二弟,你有所不知,这叫做‘攻心为上’。这些刺客既然敢来,就一定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他们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就有软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的弱点,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韩正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哥,您的意思是,用一些妥协和让步来感化他们?”
韩正先轻笑一声,说道:“感化?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罢了。”
韩正次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还是哥您高明!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去吧。”韩正先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韩正次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按照韩正先的吩咐去办了。
夜幕降临,几名黑衣刺客的牢房中却灯火通明。一张矮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香气四溢,令人食欲大动。几名刺客换下了破旧的囚衣,穿上了干净的粗布衣裳,围坐在桌旁,大快朵颐。
一名瘦小的刺客狼吞虎咽地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问道:“大哥,你说这韩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咱们兄弟几个落在他手里,他不逼问幕后主使,反倒好吃好喝地招待起来,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那名魁梧的刺客闷声喝下一碗酒,将碗重重地顿在桌上,冷哼一声,说道:“还能有什么药?无非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收买我们罢了!哼,他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什么人,岂是这种贪图享乐之辈?”
另一名刺客也放下手中的酒杯,点头附和道:“就是,大哥说得对!咱们兄弟几个,哪个不是刀口舔血,出生入死的汉子?既然接了这趟差事,就已经做好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准备,又岂会被这些蝇头小利所诱惑?”
“二哥说得没错!依我看,想用糖衣炮弹腐蚀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再慢慢地套我们的话!这简直就是做梦!”一个脸上带疤的刺客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只可惜,他打错了算盘!咱们兄弟几个,嘴巴严实着呢,就算他把这牢房变成皇宫,也休想从我们嘴里撬出一个字来!”
“三哥说得对!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伎俩就想收买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另一个身材矮胖的刺客也跟着附和道。
“大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吃吃喝喝吧?咱们毕竟还有任务在身呢。”瘦小的刺客有些担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