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从白惠美那里听到徐嫦和陆铭学从感情一般到如胶似漆,再到突然离婚的时候,阿蒖就对徐嫦的情况有所猜测。
现在又从纪无言那里打听到,徐嫦曾经失忆过,基本是确定了对方身上可能发生的事情。多半和委托者差不多吧,是夜莺族其他的成员做的吗?
这也解释得通陆铭学在知道自己大儿子被人占了身体,反应平平了。
倒不是不在意他那大儿子,而是他知道白莺迟早会从陆逢秋的身上离开,以及他估计有些爱屋及乌,觉得白莺是当年穿到徐嫦身上那个人的同类。
还真是……讽刺。
在委托者的记忆中,不管是她经历的那一世,还是郁星帆和她讲述的上辈子,有关陆铭学主动表明的态度不多,甚至每一次反应都很合理。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如同疯了一样的人。实际上,陆铭学内心恐怕早已经有所偏向了。
白惠美和他分开,绝不是在意他曾经喜欢过谁,心里还惦记着谁,哪怕陆铭学找她,只是为了给两个孩子找个妈,她都不会介意的,因为在那个时候她时候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比起外面那些恶心至极,看中她美貌,就刻意刁难,令她寸步难行的人,陆铭学是她的顶级选择。
有关二人分离,里面恐怕还有点别的,其中之一应该是替委托者委屈,也有可能是她无意间知道了陆铭学的态度。至于其他的原因,还需要再观察。
但就陆铭学现在的态度,白惠美要知道了,应该也会和他分。
陆望秋所谓的是陆铭学将白惠美赶走,至少在委托者那一世不是这样,他从没开口让白惠美走,甚至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是她执着要走。陆铭学还打算分她财产,但她除了拿走一些必要的生活资金,没有拿多余的。
他应该不算什么刻薄狠心的人,但单是他对委托者和白莺两者的态度,就是白惠美忍不了的了。
白惠美出门了,是关于她设计的那些可爱包包的事情,她要去工厂瞧一瞧。
之前几次都是阿蒖陪着她去熟悉,但阿蒖有意让她自己走出去。因为察觉到了白惠美内心的怯弱以及对外面的向往,她才会这样做。要白惠美真的不愿意出去,她也是会尊重对方的。
先前阿蒖就说了,今年不陪着她去,白惠美还真没多要求,怀着忐忑又有些期待的心出门。
其实她感觉到了什么。
从女儿对她围巾的夸赞,再到如今对粉丝售卖自己涉及的东西,她胆子大了许多。
就算她嫁进陆家,不缺少什么,陆铭学从不在经济上的可待,可在她的内心,还是想自己做点什么。以前觉得那样过也行,如今女儿帮她打开了另一扇门,她想抓住。
或许她真的就是个无法心安理得过富太太生活的人,二十多年来,内心深处一直都不得劲,总有些郁闷。
这种郁闷在劝说女儿不要和其他人攀比的时候达到顶点,要她自己有这个能力,给女儿买点奢侈昂贵的东西又怎么了?若她能厉害些,外面的人还会因为陆家两个小孩的态度而瞧不起女儿吗?
陆铭学对这一切无视,她无法去责怪,毕竟那两个才是他的亲儿子,关系本身不是很好,站在他的角度,当然不想和自己的亲儿子对着干。
可她心里是憋屈的。
回忆起昔日的种种,她只觉得无力。实际上女儿养成之前的性子,和陆家两个小孩的态度分不开。
可是她没办法,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她都被人养着,尽管为这家也付出精力和时间,和陆家两个小孩的态度时时刻刻都在告诉她,她和女儿是被陆家养着的,是手心向上的人,是没有资格去计较那些事情的。她的女儿,也没办法和陆家两个小孩比较。
带着期盼的心和前所未有的斗志,白惠美坐上车。
她望着前面的司机,突然拿起手机,给女儿发了一条消息:蒖蒖,你觉得妈妈现在去学开车怎么样?
是的,她还不会开车。
陆家进出都有司机,陆铭学专门给她配了司机,还配了好几辆车,真的没有在这方面亏待过她,以前没有想过这些,现在想了。
她的内心有一种冲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阿蒖看到了消息,笑了出来,回:当然可以,八十岁都可以学,再说妈妈也才四十出头,怎么不能学?上次还看到新闻上有位四十多岁的女士陪着儿女一起考研,自己考上了的呢。开车本就是基本技能,要是能学一学当然是好。只要想,什么时候都不晚的,妈妈。
白惠美被鼓励了,带着笑容回消息:好。
她放下手机,望着外面的景色,觉得人生有些不一样了。
随后又埋下头看女儿的那条消息,四十多岁居然还考上了研究生吗?她出生偏远地区,那里十分落后,但也不是所有家庭的女孩养大了都是嫁人。也有家里很重视教育的,只要家里的孩子能读书,不论是男是女,砸锅卖铁都要送孩子去读书。
可是她的家庭不是这样的,小时候父母希望她多干活,长大了希望将她嫁个好人家,能收一大笔彩礼回来。
所以她只读完了初中。
正是看到那些读书的女孩在外面过得精彩,她趁着家里人不注意了。
只是没想到刚刚落脚一座城市不久,她陷入了恋爱,当然,她不是什么特别恋爱脑的人,能和对方谈,是他们都奔着未来去的,有着共同的目标。
没想到……结局不可预料,使得她陷入了另外一个死胡同,差点走不下去。
“太太,到了。”
司机的声音响起,将白惠美拉回神。
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吧,一步步来,现在身后有个绝对支持她的人了。
女儿变化很大,真的只是那一段婚姻的影响吗?她觉得不止,可能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多问,或许有一天女儿能和她说。
不想说也没关系,只要蒖蒖好好的就可以了。
中午,帮佣叫白莺下来吃饭。
她还真的是饿了,下楼的时候就盼着阿蒖不在,没想到对方还在。
阿蒖看到她下来,对她笑了下,差点让白莺从楼梯上栽下来。
白莺压住紧张,看帮佣已经走远,坐在了阿蒖身边,突然问:“白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将我塞到你大哥的身体里,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吃饭就吃饭,把录音开着做什么。”阿蒖笑她,“大哥,你在说什么呀?”
白莺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对方怎么一下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