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上海佬会有多么波澜壮阔,曲折离奇的故事,他大爷的他憋屈了半天,愣是没有讲出来。我见上海佬又和以前一样了,对自己的故事只字不提了,我只好做糊涂的罢了。好在恰在此时,德仁上师他们的渡亡经已经念罢。
我走向德仁上师。
“我看我们快走吧上师。要是天色晚了,还找不到落脚点今晚我怕不好过。”
德仁上师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道:“走吧。天晚在这冰天雪地露宿的确不好。”
背上背包,我们一行人再次朝着山谷挺进了。整个大山里面的白雪还是那么刺眼,为防止得上雪盲的我们只好再次把眼镜带上。
进了谷,吉凶自然是难料的,尤其是这片我们未知的区域。我看见上海佬可能因为刚才的事情精神有些恍惚,急忙用胳膊肘子一捅他,道:“不要想那么多,我们进谷了,保护着点仓央纳木。”
上海佬会意的看我一眼。我想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提高注意力,防止危险发生。是的,没有错,我的确是这样想到。正如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些死人,他们的死,我们应该警觉一些。况且这种荒山野岭的,豺狼虎豹谁能说准他们不会出现呢?
德仁上师原本在我前面的,他见我落后,故意放慢了脚步,等我撵上他后德仁上师微微有些喘息的和我道:“东家,你有没有发现从我们一进村庄看见的那些起尸和刚才遇见的那些死人都有纹身啊?”
我不由得暗暗惊叹一下,因为这两拨死人的纹身在后背上面,是我们埋葬两拨死人时有几个人的衣服破开了我们才发现,只是谁都没有说出来。德仁上师他没有动手参与埋葬,这个小细节都被他都发现了,不由得我打心底佩服上师的细心。我道:
“看见了上师,他们纹的这个图形我看见过,好像门巴族的图腾啊。”
“这个可不是门巴族的图腾。”德仁上师上来就给我一口否定的道。
“不是门巴族图腾,那会是什么?”我惊讶的看着上师。“可这个标志我看见过啊?这应该是门巴族图腾,没有错的。”我信誓旦旦的道。
“它比门巴族图腾多一把利剑,不知你们看见否。”德仁上师如此一说,我便努力思索着回忆,好像是有一把。只是我以为是他们身上的污垢造成,所以未加理会,要是如上师这样一说的话,他说的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上海佬道:“您知道这标志的象征?”
上师顿了一下,眉头上挑的道:“要是我没有记错,他们应该是门巴族中信奉宁玛派藏传佛教(俗称“红教”)的标志。”
“好像不对啊上师。”我道:“在拉萨城中,我也见到不少红教喇嘛也没有看见他们有这类的纹身啊?”
“根据西藏法典记载,这类的纹身应该起源于前弘期时莲花生大士创教之始,后来随着时间的漫长,这个标志慢慢的消失了被人遗忘了。”
“既然被遗忘,那么这些人怎么会有?”上海佬问。
“这点也正是我所想不明白的地方?”德仁上师说着仰天看去,似乎是想要问苍穹。可这苍穹哪里会知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谷内的情形就是那样,苍骏雪白的高山连绵起伏数万里。光秃秃的峡谷内看不见任何生机或是树干什么的,好像这就是一个已经被人们遗忘了的区域。
我想要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到来,恐怕这辈子这个山谷也就这样一直漠然沉寂下去。
山谷我们原本以为是不会有太大拐弯的,直接朝里面延伸去。谁知道在我们举步艰难的情况下走了一小时后,前面出现了一个大拐弯,并且在这个大拐弯的左前方出现了一道拱门,这道拱门看起来古色古香,并且还有一些原始部落的味道。拱门是用互相咬合的石头开槽砌成,石头上面还刻满佛教梵文符咒,从远处看,就好像一座大佛在笑呵呵的欢迎你的到来一样。
我们急忙快步来到近前,看去,就见在门的正中间,有几个大字格外醒目。这字迹被德仁上师翻译后告诉我说是死人谷。
“死人谷。”说罢,我们目光沿着这道拱门向上面梵文的内容看去,只是这些梵文认识我,而我不认识它们。我们三人只能眼巴巴等着德仁上师或是仓央纳木给我们翻译了。这个拱门已经久经岁月的洗礼有些风化了,似乎一阵风吹来,都随时能让它灰飞烟灭一样。
可这拱门在这,能有什么用?再者你也不想一下,这里身处海拔几千米高原,又是一个根本不被人知道的地方,谁吃饱了撑的在这种地方修这。
除非修这拱门有别的用意,可这会是什么用意呢?我脑海中不停地盘旋着这个问号。
德仁上师看了良久,没有说话。我情不自禁的也凑上去看去,这一看,我头也大了,不说我不认识也就算了,有一些字迹还因为时间远久的原因,缺胳膊少腿的很难辨认出来,可看德仁上师那仔细的模样,我又不忍打扰,只好默默的垂手站立在一旁,静候。
在一旁的上海佬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开口去问仓央纳木。仓央纳木摇摇头,道:“里面的内容高深,我参悟不了。”
又过了五六分钟,德仁上师才开口说话了。他说:“不可能啊,怎么这么巧合?”
“怎么巧合?”我急切的问道。
德仁上师看了我一眼,反问道:“还记得在拉萨塔林解开封印时出现的内容吗?”
我道,你说的是:
天非天
地非地
阴阳非阴阳
诸佛留恋应笑我
只叹红尘 随风去
多情应笑我
情义几多愁
”
“对,就是这几句话。”德仁上师回答:“除了这几句,还说谷里面有雪魅。且误闯入,否则后果自负。”
“雪魅?雪魅是什么东西?”我问。
德仁上师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然后他把目光看向我,就好像在和我商量一样,问:“你说,怎么办?”
我想德仁上师应该已经有主意了,她是怕里面有危险,才跟我说的。我看了上海佬,小甘肃,仓央纳木一眼,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已经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了,况且拱门的梵文和我们打开玉马封印时提到的内容都是一样的,我想我们应该没有走错。到了这里,你们要打算退却吗?要是回去,我也不拦着。”
“东家,我们都到这了,还怕什么?总不能说就因为一个什么雪魅而回吧。你也不想想,这雪魅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我们见都没有见到,就能被它吓跑了不成!”
“是啊,我也在想,这雪魅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说着,把目光看向德仁上师:“上师,你也没有听说过?”
德仁上师摇摇头,道:“具体什么样,还没有见过。小时候达钦寺的上一代经师和我说过,说西藏有一种吃人雪。我在琢磨,他们之间有没有关联呢?”
“什么?吃人雪。”我们一行人听了,不免怔住了。会吃人的雪,我们还是头一回听见。上海佬立刻驳斥述问:“怎么可能,雪还有吃人的。”
德仁上师不出声了,他看着我,等着我说话。我脑袋一热,竟然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大家不要想那么多了。来都来了,怕什么,走吧。”
我们一行人在我的一句话后再次整理好行李,精神抖擞的向谷里面出发了。
可后来的事情告诉我,我脑袋一热所带来的后果不仅是死了几个人几百人那么简单,还连带的反应是几乎改写了中国历史的进程。 当然了,里面的辛酸历史,只有我们活下来的人才体会知道了的。而那些死了的人,就如同这地上的雪花一样,慢慢的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