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疲惫。她抬起头,目光与赵云泽相撞,眼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在这宫中,每个人都在算计,每个人都在防备。”秦浅的语速渐渐加快,仿佛是要将心中的郁结全部倾泻出来,“就算是你我,不也是在这场游戏中不断地斗智斗勇吗?”
赵云泽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禁一沉。他明白,秦浅的话中充满了对宫廷生活的厌倦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感。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赵云泽忽然意味深长的对秦浅说:“公主,你想过没有,你的出现就是秦国攻击而来的利刃。”他的话语暗藏深意,秦浅与他的视线对峙,似乎也是在思考这话语中的含义。
秦浅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感觉到了赵云泽话语中的严肃性和隐蔽的警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随即坚定起来,她以平稳的声音询问:“你的意思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战略?”
赵云泽微微点头,他的表情变得严肃:“正是如此,公主。你的身份特殊,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解读为秦国的态度和意图。你自然成了敌国眼中的靶子,无论你是否愿意。”
秦浅深吸了一口气,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成为了某种政治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她的心中既有不安也有愤怒,但她知道,此时此刻,她需要保持冷静,理智地分析眼前的局势。
秦浅的内心依旧执着,她不信谦卑有礼的秦帝会把将自己送到敌人面前来,让她成为磨刀石。
她倔强的反驳:“皇兄派我来这只是为了和亲!”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心虚的收回视线来,赵云泽或许是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于是就故意岔开话题。
他故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试图缓和这肃穆的氛围。他轻声说道:“赵某只是开个玩笑,公主不必当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似乎在告诉自己也告诉秦浅,不必过于严肃。
他或许在这一刻也动过其他念头,心中思考着更深层次的策略,但看到秦浅那副纯真不知情的模样,他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于是,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更合适的机会再行动。
“你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秦浅终于开口,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沉思后的认真,好像开始慢慢接受了赵云泽之前的话。
赵云泽怕她太当真,便出声安慰:“公主,时间会证明一切,或许过段时间就会真相大白。”
秦浅努力保持着镇定,她的外表看起来依旧优雅从容,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内心其实是一片波澜。她的心情复杂,思绪纷乱,这一路上便再也没有多交流过。她的沉默并非出于无视,而是心中太多的疑惑和不安需要时间去消化和思考。
赵云泽虽然表面上不再多说,但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他的目光时不时偷偷瞥向秦浅,他心里明白是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让秦浅心神不宁的。
余华从马车上轻巧地跳下来,随着马车缓缓停下,他熟练地拉开车帘,出声道:“殿下,到了。”他的声音简短而有力,透露出一种职责感和效率。当他抬起头来,目光在秦浅和赵云泽之间转换,他注意到这两人各怀心事的表情,眉头微微皱起。
似乎是觉得奇怪,秦浅是这种嘻哈个性,怎会表露出来如此严谨之下的表情来,而他家殿下就更不用说,他是那种很会掌控情绪的人,很难让人看出内心的波动,所以才会让余华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他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试图用一种更为轻松的语气说:“殿下,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请下车。”
秦浅将目光投向马车外,随着视线的转移,她那不安的情绪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她有些疲惫地拖着身体,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赵云泽紧随其后。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突兀,好像是在借此发泄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她几乎是蹦跶着跳下马车,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甩在身后。
然而,刚一下车,她就感到腿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差点摔倒在地。站在马车上的赵云泽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他的动作迅速而自然,显然是出自一种本能的反应,想要确保她的安全。
他几乎都忘了自己离她有点距离,自己根本就帮不上她。这种认识让他的动作瞬间凝固,还好秦浅稳住了身形,没有真正摔倒,之后,赵云泽只能尴尬的将自己的手悄悄收回来,接着他也被余华搀扶之下下了马车。
他转向余华,声音坚定而充满关切地吩咐:“余华,麻烦你准备一下医疗箱,热水跟毛巾,还有弄点酒精来消毒,别忘了备些热食和熬制一些补血的药材。”
余华郑重其事的点头,走的非常从容,他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并且对于自家殿下吩咐的事向来就认真,基本上言听计从的。
秦府的二皇子府上出现了被人清扫的迹象,秦浅心里明白这是赵帝派来的人做的,也可能是王维。尽管秦浅知道赵帝一直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她也意识到赵帝故意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们。
太多事情想不明白,秦浅只能暂时放下。她跟着赵云泽来到一直以来都会面的茶房,这儿已经被府里的下人给打扫干净,里面焕然一新的,茶桌都换了个新的,至于茶具多半也是如此。
他们心照不宣的坐在茶桌旁,赵云泽习惯性的伸手摸向茶壶,熟练的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一杯茶来,随后,他下意识的询问:“公主,喝茶吗?”
赵云泽是打算用喝茶打破些许尴尬的氛围。他的目光如炬的望向秦浅,似乎是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