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郡守府内,刘辩端坐于主位之上,朱儁、王允两位老臣分立两侧,面色各异,而张辽、石韬等年轻将领与谋士则挺立其后,个个精神抖擞,蓄势待发。
王允轻抚长须,率先打破沉默,其声如春风化雨,温暖而充满赞赏:
“广元贤侄,真乃当世之英才也!年岁虽轻,智计却远超常人。瞧这宛城之内,粮价悄然上扬,农民们迫于生计,纷纷向世家租赁土地,你之布局,已初见成效。”
石韬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谦逊而深邃的笑容,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刘辩身上,仿佛是在寻求一种无言的肯定。
“王司徒谬赞了,此皆众人之力,非我一人之功。尤其是文聘将军军中缺粮之状,恰如天时地利,助我等一臂之力。
然,百姓手中余财尚存,若不加以疏导,恐生他变。故,开设赌坊与花楼之议,仍需继续推进,以进一步削弱赵风势力,同时亦为日后大业筹措资金。”
王允闻言,笑容更甚,点头道:“此事老夫早已部署妥当,广元贤侄但请放心。”
然而,朱儁却眉头紧锁,忧虑之色溢于言表。他沉声言道:
“二位言之有理,然吾所忧者,乃长远之计也。此番行动,虽能借世家之手,迫使农民交出土地,进而削弱赵风根基。
但世家亦非善类,他们一旦尝到甜头,手握重利,恐难再听我等调遣。届时,若世家坐大,尾大不掉,又当如何是好?”
此言掷地有声,瞬间让堂内空气仿佛凝固,每个人的神情都变得异常严肃。
石韬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目光转向朱儁,抛出了一个看似与当前议题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鉴于赵风尚未归返宛城,不知将军在赵风归来后,有何打算针对其处置?”
朱儁尚未开口,刘辩已按捺不住,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定要让他灰飞烟灭,以解我心头之恨!”
石韬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向刘辩,面露犹豫之色,最终恭敬地行了一礼,缓缓陈述道:
“殿下息怒,请容我直言。赵风之行径,固然令人发指,但欲除之,以我等目前之力,实乃难如登天。
张辽、徐晃、甘宁将军虽已暗投弘农王麾下,然李傕麾下的数万西凉精锐,对赵风忠心耿耿,从斩杀刘表一事便可见一斑。
更兼赵风个人武艺超凡入圣,且手段非凡,常言能以妖法惑人。故此,欲图其命,实属不易。”
言罢,石韬似陷入沉思,眼神变得深邃,语调也随之变得悠长:
“回想当初,我随赵风初至宛城,他曾慷慨陈词,誓要颠覆世家之权,追求百姓平等之理想。
观其治下宛城种种变革,足见其言非虚。
试问天下,谁人能比赵风更痛恨世家?他怎会坐视世家势力坐大?未来,或许无需我等动手,赵风与世家之间,自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我等只需静待时机,坐观成败,保全自身,方为上策。”
王允微微颔首,对石韬的见解表示赞同,但随即轻叹一声:“小友言之有理,然而,若赵风率先向我们发难,我们又该如何自处,确保安全无虞?”
石韬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答道:
“赵风对世家的态度,世人皆知,其间的利害关系,犹如唇齿相依。我们此前对世家的诸多让步,正是为了应对今日之局。若赵风真的对我们动手,世家自然会成为我们的坚实后盾,我们又何惧世家之崛起?”
言毕,石韬话锋微转,目光转向刘辩,谨慎地问道:“斗胆一问,关于赵风与何太后的传闻,是否属实?”
刘辩摆了摆手,显得颇为豁达:
“赵风与何太后的纠葛,早已是公开的秘密,无需避讳。本王非那自欺欺人之人,先生但说无妨。”
石韬闻言,心中稍安,继续说道:
“赵风虽好色,但对身边女子颇为呵护,其不惜一切代价从雒阳带走蔡琰之举,便是明证。由此推断,他对何太后亦不会例外。殿下若能善加利用与何太后的关系,或许能引导赵风将注意力转向世家。”
王允与朱儁闻言,面色略显复杂,回想起赵府门前那一幕,若非朱儁及时阻止与二哈的介入,后果不堪设想。
刘辩则是一脸不悦,沉声道:
“要我与那贱婢和谈,绝无可能!”言罢,他转向张辽,眼中闪烁着决绝:“张将军,你乃赵风麾下猛将,若赵风归来,你有几分把握将其斩杀?”
张辽面色凝重,摇了摇头:“末将曾与赵风有过交锋,深知其实力深不可测。五十回合之内,末将恐难逃其锋芒。”
刘辩闻言,脸色愈发阴沉。
石韬注意到刘辩对何太后的不敬之辞,心中暗自叹息,毕竟那是他的生母,如此称呼,确有不妥。
石韬见状,深知此刻需以大局为重,不宜在称谓上过多纠缠,于是轻咳一声,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
“殿下息怒,我知您对何太后之事心有芥蒂,但眼下我们需考虑的是如何更有效地应对赵风。正如张将军所言,赵风实力非凡,硬碰硬绝非上策。”
他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继续说道:
“我们需利用一切可用的资源,包括但不限于世家、民心,甚至是赵风自身的弱点。关于何太后,或许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思考,不必直接与她交涉,而是通过她影响赵风的决策,让他陷入两难之境。”
朱儁与王允闻言,纷纷投以期许的目光,齐声劝道:“殿下,为了大局的稳定与胜利,望您能暂时放下个人情感,修复一下您与何太后之间的关系。”
刘辩的脸上阴晴不定,最终咬牙切齿道:“也罢,便让那贱人得意一阵,待拿下赵风,将她一并处置。”
说完,他看向张辽:“即便如此,若是赵风归来,还请将军尝试一下,斩杀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