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空气里充斥着尴尬与无措。
“你想说什么吗?”最终还是许君言打破了沉默。
詹睿瑶犹豫着开口:“你们……是在……”
“我们……”计行之支支吾吾地开口,心里满是忐忑。
许君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没事,我去和他说。”
“我们也没有……”计行之红着脸,将头扭到一边,小声道,“他要问什么,你就如实说吧。”
许君言用柔和的声音说:“你先回去睡觉,交给我就行了。”
然后,许君言便看向了詹睿瑶。
“我去你房间,你想问什么就问,方便吗?”许君言说。
詹睿瑶眼神复杂,别扭地点了点头。
许君言接过计行之手上的房卡,替他刷开了门,推似地将他送入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计行之才发觉自己的心因为过度紧张而怦怦直跳。
刚刚他和许君言的举止太过于亲密了,别说是詹睿瑶了,就算是迟钝如解斌,大概率都能看出来他和许君言关系非同寻常。
计行之对他和许君言之间的这种你来我往的暧昧还挺享受的,但估计只有他们两个会认为这种程度的亲密行为尚未超出暧昧的范围。
计行之总觉得他们两个还不愿意捅破窗户纸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还是偶像。
这种背德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心惊肉跳,尤其是在被詹睿瑶发现的那一刻。
计行之还没有做好他和许君言的关系被他人发现的准备。
许君言倒好,一个人去面对詹睿瑶的质问了,剩下计行之留在这,多少有点临阵脱逃的嫌疑。
计行之想了想,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要去找许君言。
计行之怀着雄心壮志,推开门,走了出去。
还没等他走出几步,计行之就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詹睿瑶的房间是哪个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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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计行之……是在做什么?”詹睿瑶躲闪着眼神,低声问道。
明明心怀疑问的是詹睿瑶,可他看起来比许君言还难以开口。
“在拥抱。”许君言坦诚地说。
詹睿瑶估计没想到许君言会这么实诚,愣了好久都没说出话,脸倒是憋得通红。
“你是不是想问,我和计行之是什么关系?”许君言帮詹睿瑶问道。
“啊……我不是……”詹睿瑶下意识地想否定,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直面自己的内心,“嗯,我是想问这个。”
“友情之上吧。”许君言说。
詹睿瑶面容抽动,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你们是在……”詹睿瑶斟酌着,“谈恋爱?”
许君言道:“我们还……”
“行,”詹睿瑶闭上眼,笑了一声,打断了许君言,“你们厉害。”
詹睿瑶甩了甩头,睁开了眼。
他的脸色不再像刚才那样尴尬,而是充满了悲痛一般的神情。
“许君言你怎么想的啊?”詹睿瑶语气有些激动,“你是我们的队长、c位,你怎么敢带头破戒?”
许君言没有说话,无声接受着詹睿瑶的指责。
“我们是什么身份啊?容得你这么乱来的吗?”詹睿瑶眼睛都有些发红,“你完全没考虑过粉丝们吗?你完全没考虑过……我们吗?”
许君言有很多话想说,比如他和计行之并没有实际性地谈恋爱,比如他已经尽力去做到无愧于粉丝,比如他比谁都在乎FLY5的发展。
可他都没说出口,他知道在这节骨眼上,任何争辩都显得没有必要。
他默默地听着詹睿瑶如同发泄一般的控诉,听着他本就该受到的斥责。
“我们FLY5能这么平稳地走到今天,我以为是因为大家都很热爱自己的事业,没想到这居然也是我的错觉,”詹睿瑶说,“可我宁愿今天没看到你们,我宁愿被假象所蒙蔽,这样我们努力的结果才不至于功亏一篑。”
詹睿瑶停顿了一下,手扶住额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接着,他出乎预料地没有接着指责许君言,转而对他说道:“你也别一直不说话,为自己辩解一下吧。”
许君言看着詹睿瑶,看着他矛盾的神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团期间我不会谈恋爱,”许君言说,“我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感情影响舞台的呈现,但你说的都很有道理,我接受。”
詹睿瑶想了很久措辞,“抱歉,我刚刚有点太激动了,多少有些不分青红皂白了。”
“没事,”许君言说,“你说的这些,我的经纪人每天都和我念叨。”
“我只是……”詹睿瑶叹了口气,硬生生地将想说的话给掐断了。
“只是什么?”许君言追问。
“只是有些……困惑,”詹睿瑶表情有些难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计行之之前是在避嫌吗?”
“算是吧。”许君言说。
“所以你的经纪人知道你和计行之的关系?”詹睿瑶又问。
“他知道我喜欢计行之。”许君言说。
“那他居然没有强硬地干涉你俩的关系?”詹睿瑶有些惊讶,“要是换作我的经纪人,你俩估计这辈子都见不了面了。”
许君言此前还觉得王敬多少有些冷酷无情,但比起詹睿瑶的经纪人,那还是大巫见小巫了。
詹睿瑶的公司以管理严苛而着名,在圈里是赫赫有名的不近人情。有传闻,他们公司旗下的偶像艺人,若是犯了恋爱的错,是需要向粉丝们下跪道歉的。
除了对恋情的管控,詹睿瑶的公司更是无孔不入地要求着旗下艺人的方方面面。譬如詹睿瑶和林智祁的避嫌,怎么看都是他们公司的手笔。
不然怎么看都觉得詹睿瑶和林智祁没有必要生分至此,他们两好朋友自然是问心无愧的,何必私下都几乎没有交流?
大概是因为公司觉得詹睿瑶该以事业为重,需要提纯cp粉吧。
只不过这提纯的手法太过于坚决,以至于詹睿瑶不敢不从。
许君言有听闻,詹睿瑶之前在《全明星赛道》上与林智祁组队打篮球一事,就遭到了公司的强烈反对,只不过看在郑若洲的面子上,没有明着干预。但事后,詹睿瑶还是少掉了不少的通告,算是公司对他的惩罚。
“他有干涉,”许君言如实说,“但不会监控我的生活。”
詹睿瑶道:“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纵使有千般万般不愿,不行就是不行。”
“你在说你自己吗?”许君言从詹睿瑶的声音中听出了些别的意味。
詹睿瑶垂下头,“可能这样就是对的吧,不然我坚持了这么久的事,难道都是荒谬?”
“可是你在纠结,”许君言说,“你从一开始就在怀疑 ' 避嫌 ' 一事的必要性,不然你也不会到现在都不会释怀。”
詹睿瑶思考了一会,“或许吧。”
“你和公司的签约,还有多久到期?”许君言问他。
“还有半年。”詹睿瑶回答。
“那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许君言告诉他,“有时候,更重要的是活得无悔。”
“你回去吧,”詹睿瑶说,“你俩的事,理论上我也牵扯不着,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许君言点点头,起身离去。
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计行之在走廊上游荡的身影。
“……啊,”计行之如释重负地说,“你在这啊。”
“嗯,”许君言说,“我们谈好了。”
“没关系吧?”计行之急切地问。
“没事,”詹睿瑶从门中探出头,“我不会往外讲,你们休息去吧。”
末了,他又补充道:“……没有让你们一起休息的意思。”
计行之瞪大了眼,看向许君言,“你都解释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