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乾一打眼,就知道公孙锋是先拿的最不值钱的,
“清晚的民窑青花缠枝莲小碗,有一道冲线,画工粗糙,小百的东西。
多少钱收的?”
公孙锋嘿嘿笑,“在吴师祖那里,一百六拿的。”
听图乾师徒俩这么说,吴双喜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自己没看错,那就轻松了。
吴双喜点点头,“自己人我肯定平价给啊,小锋这孩子机灵,图乾收了个好徒弟。”
公孙锋接着又拿出了第二件东西,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图乾刚才看到的那个小碟。
雷蒙博物馆出来的东西。
这个图乾就有点紧张了,公孙锋不会当了冤大头买吧?
“这个普品花了多少钱?”
“八百,这个是咱们馆里出来的,还有证书呢,我也仔细看了,错不了。”
公孙锋顿了下又道,“这小东西,咱们馆卖一千左右,我还能赚二百。”
玛德,卖我要七八千,那摊主真是看人下菜碟。
图乾摇头,“咱们馆卖的东西,价格都低于市场价,你在馆里卖不合适。
正常情况下,这个小碟卖一千二都没问题,这对方还有得赚。
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你介绍个下家,我不要的老普和民国的东西,你都可以出给他。
继续吧。”
接下来的两件东西,也都是普品,公孙锋都能赚个大几百块。
最后一件东西出来,图乾眼前一亮。
他把东西拉到自己面前,仔细看。
看了一会儿,图乾点头,“这白釉小罐多少钱买的?”
公孙锋嘿嘿笑,“两千三。”
“哟,才两千多,那你这个漏可不算小。看来,是这店主不识货呀。不错不错。”
图乾满意地点头,
“那店主不认识也正常,白釉烧造历史悠久,很多玩瓷器一辈子的,都分不清年代和窑口。
小锋说说,你当时是怎么判断的。”
公孙锋挠头,“白瓷的窑口太多,我这也还乱着呢。
我主要也还是摸底,摸着胎质很像馆里的唐三彩,便猜是唐代的,当时就决定拿下了。
至于具体的窑口,我也不知道。”
图乾点头,“那你还是要加强釉色知识的分辨啊。
其实你已经找到线索了。
师父给你讲啊,看这釉色,白中泛黄,大体就可以确定是隋唐以前的了。
再加上罐子的造型饱满大气,那几乎就可以确定是唐的了。
至于窑口,你自己不也说了么,和唐三彩的胎质很像。
咱们馆里的两尊唐三彩,都是巩县窑的,胎质一样,那不就也是巩县窑的了嘛。
这巩县窑啊,烧的瓷器里最出名的,还不是白瓷,就而是唐三彩。
同时代的三彩,没有比得上巩县窑的。”
图乾说完想了想,“这个罐子有点小了。但好在罐盖齐全,唐代白釉的罐子相对其它盘碗器形又较少,价格在五万多吧。
咱们馆里没有唐代的白釉罐子,这个罐子师父六万收你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公孙锋连连摆手。
他刚拿着罐子出古董店的时候,师祖给定的五万五的价。
高价收徒弟东西的师父,除了图乾也没谁了。
公孙锋表现完了,马老笑道,
“这回可得好好夸夸小锋。那店里老板认得我,我就没进去。
没想到小锋不用陪着,自己捡了个大漏。
我看啊,过不多久,小锋就能赶上你这个师父了。
你当我为什么吃冰棍,小锋还没出师就捡这么一个大漏,我不吃冰棍不行啊,减不下去这股高兴地火啊。”
吴双喜也替图乾高兴,“马老,你们这一门是名师出高徒,高徒又出高徒。
这么兴旺,今天中午咱们可得喝两杯啊。”
“喝两杯!必须喝两杯!”
这段时间心脏一直没犯病,马老觉得自己又行了。
图乾摇头苦笑,不过也没说什么,一会儿看着,让师父少喝点就好了。
褚枫这会儿看得眼红了。
她刚半天赚了两千多,就觉得自己是天才了,没想到转头师兄这边赚了六万多。
果然是人比人得扔啊!
褚枫气不过,拉住图乾夹菜的手不让他吃,“师父,我也要学瓷器。”
图乾气笑了,“你可别这山望着那山高,先把一个学好就行了。
你还别瞧不起玉器,你师祖的一个朋友,玩玉十几年,攒下来好几个亿的身家呢!”
好几个亿啊!
褚枫想了想,按下了改学瓷器的心,心道也要赚他个几个亿。
他却不知道,她师父图乾嘴里藏着真相呢。
白昆能攒下几个亿的身价,那是淘宝的人少,市场上好货又多的年代。
现在想淘宝赚几个亿,那真是屎里淘金,这辈子没戏,除非开挂。
不过褚枫在玉器一道的福缘不小,后面什么样也还真未可知。
饭后,公孙锋嚷嚷着要结账。
这会褚枫不抢单了,她眼红,觉得就该大师兄出血。
马老哈哈大笑道,“小锋你才赚六万块,就想请客。
殊不知你师父的藏品,值两百多亿呢!
这里属他最有钱,咱们得打土豪,你那点小钱留着娶媳妇吧。”
图乾摇头苦笑,自己这点家底,师父算是摸的门清了啊。
图乾去结账,吴双喜看着图乾的背影暗暗发愁。
没想到这小子身价都过百亿了。
青芝这傻孩子,有这金龟婿不拴紧了,跑到禾市去开什么书店嘛。
不行,得去做做工作。
图乾这边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别让哪个狐狸精给勾跑了。
图乾见师父到量了,不好再逛,便决定回博物馆休息。
但回去之前,图乾带着几人先到了杨波的店。
见到马老上门,杨波激动坏了,忙迎上来,
“哎呦,您老也有大驾光临我这里的时候。”
马老笑着坐下,“你不是爱玩瓷么,小图来给你送一条稳妥的,收真货的渠道。”
还有这好事?
杨波赶快看向图乾,眼巴巴的瞳孔里全是渴望。
图乾也不啰嗦,拍了拍公孙锋的肩膀,“小锋,叫杨爷。”
公孙锋乖巧地叫了,图乾才继续道,
“杨叔,这是我徒弟公孙锋。他以后淘到的货先给你送来看,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再让他卖别人。
他要是看走眼了,你来找我,指定不能让你亏了。”
杨波还以为是什么路子,原来是图乾的徒弟。
如果是图乾出东西,那没得说。可这小伙看着浓眉大眼,还在上学吧,他能行吗?
杨波心里犯了嘀咕了。
马老见状,哈哈笑道,“杨子你这半桶水都算不上的,竟然还信不着我徒孙。
小锋,把你上午淘的四件宝贝拿出来,让你杨爷开开眼。”
公孙锋依言摆出四件瓷器,并一一给杨波讲解。最后连价值区间都说了。
杨波见公孙锋讲的头头是道,这回是服了。
“名师出高徒啊。小锋是吧,以后有货尽管送你杨爷我这来,我最高价收你的。”
于是,公孙锋在杨波这里,又赚了两千多的差价。
销售普品的路子给公孙锋铺好,图乾带着三人回转博物馆。
回到馆里,图乾便提交了白釉小罐。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唐·巩县窑白釉罐为真品,反馈金额5.9万元,贡献点12。”
赔了一千,不过图乾不在意。
第二天休息了一天后,定香回来了,别克的车牌照也下来了。
图乾问马老,“师父,你看咱们祖孙三代出发淘宝,怎么个路线啊?”
马老想了想,“咱也别挑了,就一路向西,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县城,咱们都不放过,来他个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图乾拍头,有这么说自己的么?
最后,四人还是延迟了两天才出发,因为图乾订的货到齐了。
他该去带鹰蝗虫过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