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初总觉得先生是他遇到过最厉害的人了。
先生年纪不大,和娘亲差不多,脸上总带着笑容,在学堂有温和、严厉的两面,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的。
他与学堂的同龄人玩不到一块儿,于是将目光放到讲台上站着的高大身影上。
别的同龄人畏于先生的身份,东方月初却恰恰相反,喜欢待在先生的旁边。
原因是什么?待在先生身边有一种舒服的感觉,至于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
刚开始的时候先生是有点宽容的,后面因为次数多了,有些不耐烦,甚至找上娘亲。
但稚童不听,依旧我行我素,久而久之先生就习以为常了。
说来也奇怪,先生两日不见稚童来扰反而不适应了。
两人聊什么?大多数时候是稚童在问,先生答。大到星象变化、风云迹象,小到植物生长、动物迁越。什么都聊,最神奇的是先生仿佛什么都会,能讲个所以然。
恰似不经意的好奇却是学堂上几乎不会涉及的东西,稚童收获颇多。
所以庆幸,没有畏于先生的威严选择保持距离。
在东方月初心里,先生是他最崇拜的人了,他向往成为先生这样的人。
……
翌日,稚童很早就起床了,小跑着来到先生的小院外。
院门关着,但是没有上锁,他礼貌的敲了敲门,随即轻车熟路的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嘿,来的真是时候,先生正站在灶台边背对着他,白色的烟火气一个劲儿的往上冒。
院子的灶房和村里的大多数人家一样都是半露天的,既是方便,也是安全,至少不会被烟呛到。
“先生,娘亲让我带过来的书。”
稚童将手里的书放置在石桌上,走到先生旁边,目光一下子被锅里的东西吸引了。
白色的圆溜溜团子,外表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在白色浓稠的汤里翻滚。
稚童抹了抹并不存在的口水,虽然不认识这是什么,但并不妨碍他嘴馋。
拜托,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唉!
先生别的不说,对待食物要求极高,每次做出来的东西都能让稚童垂涎三尺。
“先生,这是什么?”
“汤圆,糖心黑芝麻糊糊,用一层面粉包裹就可以下锅了,很简单的。”
木司望着东方月初快要伸到锅里的脑袋,莞尔一笑,敲了下他的脑袋指了指石桌,“小心烫,老实去等着,一会儿就能吃了。”
“好。”
稚童恋恋不舍的走开了。
刚坐下没一会儿,木司就端过来两碗汤圆,放了一碗到他前面。
“吃吧。”
东方月初拿起勺子就是一大口,然后脸变得通红,下一秒就吐了出来。
“好烫!”他吐个舌头哈着气,狼狈不已。
木司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总是冒冒失失的。
经过一次惨痛教训,东方月初也学乖了,学着先生吹几口气这才放入口中。
呼~还是有些烫,舌头卷着汤圆搁嘴里打转儿,然后一口咬下。
清甜的味道冲击着味蕾,他的眼神亮堂,不由发自内心的赞叹:“好吃!”
随后东方月初风卷云涌似的将一颗颗汤圆吞入腹中,连汤都不留。而旁边的木司刚吃到第五颗,抬头一瞅,空空荡荡的碗,一时有些傻眼。
这…这么能吃的吗?
“锅里还有,自个儿舀去吧。”
得到放话儿,稚童飞一般的起身一溜烟跑了。
木司本也没准备多少,自己一碗,东方月初两碗,锅里已经是见底了。
木司慢悠悠的嚼咽,旁边稚童狼吞虎咽,没等他吃完,稚童就又放下了光溜溜的碗。
等他吃完,东方月初主动拿过碗,熟门熟路的拿去清洗。
“先生,桌上的书是娘亲让我拿给你的,你看看吧。”
东方月初知道那是什么,家里边就这几本书,娘亲宝贝得很。但他早就翻烂了,背都能背出来。
木司随意翻了几页,并不认真看,瞧着稚童干完活,合上了书本,招呼他过来。
“月初,过来。”
稚童一脸疑惑的走近,木司一巴掌按在其肩头,略微感受了一下,其体内的“气”明显壮大了一点儿。
没有偷懒,已经是很好的了。
“不错,这几天没有偷懒。”木司夸赞了一下。
“先生教得好。”稚童不好意思的挠头。
“你在五行的火、土两个方向的法术天赋较好,接下来我会重点教你这两样,怎么样?”
“当然是听先生的。”
东方月初其实也很苦恼,先生教的五门法术唯独火和土能够使用,其他三个真的理解不了。
木司话锋一转,“但是……今天不是教那俩法术,是一门很有意思的法术。”
“今早无意间想起的,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学。”
“先生,是什么?”
“纸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