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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云染锦玄 > 第89章 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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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春,洛城侯府嫡长孙沈景星大婚,娶了兵部尚书江泽礼的嫡长女江知暮。婚典前夕,皇宫内派出了内侍太监,手持满载金银珠宝的托盘,浩浩荡荡地送至侯府。圣心都如此明朗,一时间远近宾客纷沓而至,安远侯府许久未曾这般热闹,林云华笑的眼角皱纹都多长了两条。

同年春闱,安远侯府的二公子沈景玄一举高中,中了二甲第十名的进士。通过朝考选为“庶吉士”,分在史馆修撰,翻阅卷宗修订文献。

同年秋,沈景泽通过引荐入了陈广霖麾下。

次年春,在岳父大人的提携下,沈景星调任工部水部司员外郎。

又过一年,江知暮生下嫡长子,安远侯府四世同堂,羡慕煞旁人。

自此,洛城安远侯府在沉寂多年后,又渐渐回归朝堂。

天启十七年秋,洛城通往青州的官道上,一小队人策马扬鞭,卷起扬尘。转了弯,有一条河出现在眼帘中,为首那中年男子手一抬,大家都策住缰绳,马儿停了下来,几人翻身下马,最后面的一位小厮走上前将这几匹马都牵到河边,让马儿喝些水。

剩下的人都跟着为首那中年男子围坐到一棵大樟树,权叔将水囊递了过去,姜知训接过后,仰头狂饮起来。

“老爷,看起来今日天黑前能赶回青州。”权叔从干粮中挑出一块馍,递了过去

姜知训接过,撕下一小块塞进口中,“嗯,幸亏这次比较顺利,赶回青州后,我们要把余杭那些绣坊和织坊搬一些来青州,这样洛城铺子开张后,青州的货品供应就有保障些。”

“洛城那宅子还要看看吗?”

“嗯,洛城地皮金贵权贵众多,能寻一处中意的宅子不容易,所以慢慢看不着急,毕竟还有几年时间。”姜知训咽下口中的食物,又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

他的眼前好像又浮现出妻女的身影,“这一趟出来都快有一个月了,我家锦言肯定又长高不少了。”

“老爷,真从没见过像老爷这般疼爱姑娘的爹,等以后姑娘嫁人了,老爷你可会舍不得?”权叔在一旁开玩笑般地问。

“若那小子对她万般爱护,自然是舍得的。”提到女儿,姜知训的脸上顿时柔和了许多。

姜知训将手中的水囊递给权叔,站立起身道“不耽搁了,我们还是速速往回赶吧。”

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喧嚣的尘土也渐渐落回到大地中,一切又归于平静。

自搬到青州后,姜锦言得了空便跟着贾承宽学些药理,两年学下来,一般的药材药性,她都摸个门清。

虽然还不会望闻问切,但自己院中之人的头疼脑热,依着她的配方喝下去,都能见效个七七八八。

前一年初冬回了一趟余杭,当时连绵的雨断断续续下了七八天,湿夹杂着寒渗透到每个人的体内,说不出的黏腻难受。

青芝得知周秀娘已在病榻上休卧好几日都不见好转,便央求姑娘帮周秀娘出个方子。这是锦言第一次帮人调理,周秀娘喝下锦言给的汤药后竟然没两日便能下床走动了。这下在绣坊内,姜家姑娘便成人人口中的女神医。

姜知训见到女儿醉心于药理,回到青州便为锦言一掷千金置办了宅院,在青州城与桃花镇之间的山脚下,离桃花镇不远。

姜知训在市场上见到珍贵稀有药材,便往这宅院中搬,渐渐的这整座宅院,充满着若有若无的药材香味。

程梅见和锦言都喜欢来这宅院,王晚对程梅见的浸油调香颇感兴趣,她熟谙药理,和程梅见讲了很多药本同源的建议。

她们用青州特有的万寿菊加上干姜花椒浸泡成油,加上当归丹参粉,为老侯爷的老寒腿特制了油膏,忠叔日日为老侯爷涂上油膏,配合承宽教的按摩手法,效果出奇的好,整个冬天,老侯爷竟然没有犯过一次。

制得多余的油膏,便放在贾家医馆中售卖,但凡用过之人无一不赞叹效果神奇,一时间不仅青州城内之人赶来医馆采买,连远在洛城的一些权贵也让下人来桃花镇采买,王赞见着来买药者越来越多,便让姜知训到青州城内开了成药铺子,还自己的医馆清净些。

姜知训很老道地将那成药铺子记在贾承宽名下,王晚和程梅见又陆续开发了几款新的养护油膏。

一日贾承宽来到药宅,刚好姜知训命权叔将铺子的分红送来给承宽,锦言一同跳下马车,笑着道,“承宽哥哥,你这是日进斗金啦。”

承宽一听,耳根子立马红了一大片,只抿紧嘴唇不说半个字。

权叔见到承宽这窘迫的模样,顺口说一句,“公子,这银子得好好存着,再过几年就可以娶媳妇了。”

承宽原本脸上的红意在慢慢消退,被权叔这句话又直冲上脑。锦言在一旁看得不禁笑出声来。

王晚听到锦言的笑声,从内院走出来,见着儿子满脸通红的样子,苦笑着摇头。

“晚姨,我娘说今年中秋邀请你们到青州一起过节,她做了桂花酿等着你呢。”

“你娘做的桂花酿可是一绝,中秋过后便是你的生辰了吧?时间过得真快,明年你就及笈了,都要成大姑娘了。

贾承宽闻言,转身走入内院,走到那药架旁,翻动着上面晾晒着的草药材。姜锦言连忙跟上,在他身后帮着一起理着草药。

“这是雷公藤吗?”

“别碰,它虽能祛风除湿、活血通络,但有大毒。”

“这个我在书中看过,它带皮剧毒,必须要去皮。”

贾承宽听着这话,脑中立刻浮现出高门后宅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他转过头严肃地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锦言,你学了这些药理,可不能拿着它去害人。”

姜锦言没想到他居然会把自己想得如此不堪,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难道在你眼中,我是个是非不分之人吗?我才是那个被害死之人。”

话一出口,俩人同时愣住了。

贾承宽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草药,思索良久,“锦言,我跟着外祖和月石山人学医时,他们都曾这般叮嘱过我。有我在,没人能害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