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道长好心性。”陆明颔首道：“这段时间你们住在梅璃璃隔壁的房间，有空便和梅璃璃一同去听明台祖师讲道，作为灵参精，对你们应该极有好处。”
清露躬身行礼。
“多谢提醒。”
陆明露出笑意，对乖巧懂事的小家伙儿谁都喜欢。
……
直到第二十五天，陆明才将灵冬丹炼成，将其捏在掌心细细打量。
丹药奶白，如同一颗拇指大的珍珠，泛着淡淡的凉意。
冬至的灵韵蕴藏在丹药里面，以极慢的速度散发出来，使空气凉爽又不过度寒凉，寻常的使用大概能保持十年左右，之后便会化作粉末化去。
陆明拍了拍手掌走出丹室，顺手将灵冬丹丢给了在院中蹦格子的梅璃璃，小家伙儿高兴的拉着清露流云两个人参精去做冰糕了。
自己的丹道天赋不算高，至少在合真巅峰的炼气士中并不突出，只不过寻常水准。
明台丹道和炼气士修行之途相通，才显得自己炼丹快了些。
天空上，细碎、不高的另一片星辰密布。
灵渡山外，每日仙家渡船离开在返回，船只上送来从天地各地来的炼气士。
大多数炼丹们垂头丧气的离开，不到合真境终究难以采撷到可以炼丹的天地元气。
只有一小部分确实悟性十足，或者不肯放弃的，才在山上继续修行明台丹道。
在陆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柳秋霓，在明台丹道上展现了极强的天赋。
这天他和柳迟枝站在云端偷摸观看良久，看柳秋霓额头上布上的细汗，眼中布上的细细血丝，小心将采撷到一缕星光融入丹炉中，化作星韵丹。
“成功了！”柳秋霓将丹药送入玉瓶中，高兴的手舞足蹈。
星韵丹，服下此丹在星辰照耀下，灵力中会掺杂一些星辰元力，能提升朝元境炼气士二到三成的战斗力。
能炼制此丹，证明她在明台丹道走到了第三层。
九层丹道，能修炼到第三层，已经是极少人的佼佼者。
惠赤站在她的肩膀上，指节大的小人双手抱肩，点评道：
“星韵丹炼的勉强不错，可采集星光太差，不然品质还能提升些。”
“我才朝元三重嘛。”柳秋霓撅嘴吧，宝贝似的抱着丹瓶，新鲜出炉的丹药透过瓶壁泛出些许温热。
“只能采撷到这种品质星光，很难了。”
两人小声拌嘴，应该是日常这般相处惯了。
其实柳秋霓能有朝元三重的修为，已然是下了苦功，就算有惠赤指点，灵月藏经庵的全力培养，也是一个奇迹，站在同龄人的佼佼云端。
云朵中。
陆明看着蹦蹦跳跳的柳秋霓，既为她开心又心疼，挺漂亮的小姑娘，快有黑眼圈了。
“她修炼明台丹道很有天赋。”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陆明回头，发现是明台祖师，心里一惊，扭头往天上看去，半透明的金色佛陀虚影仍在讲丹道。
明台祖师笑呵呵道：
“一些小手段罢了。”
他目光落在柳秋霓身上。
“她是你们的妹妹？朝元修为的丹道进度却和合真境差不多，将来必成丹道宗师。”言词中不乏欣赏之意，紧接着惋惜道：
“可惜了，我只剩下不到五个月的寿元，不然必定会收为弟子。”
不过今日炼丹之盛况，明台祖师已经很满足了。
脚步凭空踏步，明台祖师缓缓落下。
陆明和柳迟枝连忙跟上。
“小姑娘，心性不错，以后成就不凡。”明台祖师笑呵呵的，不吝啬夸赞。
“明……明台祖师？”柳秋霓瞪大美眸，惊讶到结结巴巴。
身为佛门炼气士，天下佛理传自佛门祖庭，而两千三百年前佛门经历大劫，诸多佛门典籍失散，正是明台祖师苦心搜集整理，可以说，是他拯救了佛门。
明台祖师笑容慈祥，就像是邻家的老人，完全看不出是名动天下的高人，更看不出他只剩下不到五个月寿命。
“小姑娘，可否借你身后这位，一同出去走一个月？”
“嗯？”惠赤狐疑的在柳秋霓肩膀后露出脑袋。
“老和尚你要借我做什么？别因为我修炼了魔道想要灭了我吧？”
柳秋霓也很疑惑。
和惠赤在一起几年，早已把她当做可亲可敬的长辈。
明台祖师摇摇头，一捋胡须。
“你是惠赤吧？可还记得五百年前，在红魔湖畔见的那一面？”
“红魔湖畔？”惠赤陷入思索，良久才猛然惊道：“你就是当时我要去杀陈员外时，在湖边编鸟窝的老僧人？我就说怎么有些眼熟呢。”
五百年前的记忆，重新想起不易。
“正是。”
“哼哼，当时陈员外装作善人修桥补路，还骗了我救了他一次，结果背地里拐卖妇孺，不知多少人化为枯骨，你却劝我静下心来一同编鸟窝？想要拦我？”
“唉，杀陈员外无妨，佛门又不是迂腐，什么人都放过，只是可惜你当时心关难渡，怕你入魔。”
“……”
“记得当年你师父见我，问有没有办法解决你的心魔，我无可奈何，只提出在镇魔塔内藏满经文，希望你能自己走出那关。”明台祖师打量惠赤的阳神，叹息。
“如今，不见你身躯，只有阳神，想必心魔没完全看破。”
“哼，那老家伙……”惠赤张嘴就想骂人，嘴唇动了动，眼中神色复杂，最终变化。
“师父寿元尽去，将躯体留在镇魔塔门口，我怎么走出？”
她要是不怀念师父，怎么可能就算逃出，也会选择取巧的法子？怀念而无颜面对，觉得对不起师父。
“你还想去见见你师父那你也留了些什么吗？”
沉默片刻，惠赤走下柳秋霓的肩膀，阳神之躯变大，如同常人一般。
“见一见，也无妨。”
明台祖师从袖子中取出一个拇指大的小巧丹炉，灵气托起悬浮到柳秋霓身前，歉意道：
“这是我用的丹炉，红叶炉，生带不来死带不去，送给你了，这些日子和惠赤一起离开，此物就当作你的补偿了。”
柳秋霓连忙道：“惠赤前辈指导那么多，看她自己的意思。”
“多谢。”明台祖师冲陆明一点头，便带着惠赤一同飞上天空。
“当时还有玉堂在，她和你师父熟悉，正好我是一缕念头，你是阳神，需要有人带去，就让玉堂带着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