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你,你要是也喜欢他的话,有何不可?你们俩的未来,由你们共同编写,我只是小沉的奶奶,又不是他的妈妈,要管也是他妈妈来管。”
沈黛西总算听懂了。
她今日过来不是要棒打鸳鸯的,而是来表明她的立场,以及他的态度。
即使哪一天,傅砚沉脑子突然短路想娶她。
这位奶奶是完全没有意见的。
似乎有某种强大而神秘的力量,正悄然地侵蚀着她内心深处那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在也在不断地消磨着她心中的那些“没有资格”和“不上台面”仅仅是契约关系的思想。
傅砚沉他真的如傅老太太所说的那样么?
沈黛西从未正式深入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一直恪守着自己的底线,也不乞求那些所谓的专宠,有就享受,没有就坦然接受,也不奢望他对她的情感有任何的改变,只当是合约关系,就是生怕有朝一日,自己会不由自主地误入雷池,人性本是贪婪的,尝了甜头,就会想到更多,心底滋生的觊觎就无限放大。
傅砚沉一直有意或是无意的诱引着她共赴沉沦深渊。
她时刻保持着清醒意识,一次又一次自救般往上攀爬着,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可往回细想着这些抗拒,实际上,是她内心深处的徘徊、惶恐、无助、以及迷茫......
其实,她更惧怕自己深陷沼泽不能自拔。
与傅砚沉在一起,宛如赤着双脚站在一条悬崖上空的索绳上,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这条索绳的尽头,到底是藏着她所不敢奢望的一切,还是一场空欢喜。
她对傅砚沉......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她答不上来。
傅老太太抬手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我想说的话也说完了,我只希望小沉能幸福。”
傅砚沉与傅老爷子的七年之约,还剩下一年。
至于横亘他眼前的阻碍,她坚信他是有能力解决掉的,既然六年前有胆量拒绝那个婚约,并且矢志不移,那么解除婚约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沈黛西混乱的思维,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老太太的问题,只是朝她点了点头,“那个,傅奶奶我就不打搅你看电视了,我现在想找傅砚沉聊一聊。”
“去吧,你们确实该敞开心扉的聊一聊了。”
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傅砚沉,只是找了个借口想逃离这里。
沈黛西起身朝老太太颔首,从大厅内往楼梯旁边的后门走去。
一佣人脚步匆匆地迈进大厅。
她恭敬站在傅老太太身侧,“老太太,沈小姐自个进花园了,要不要给大少爷汇报一下?”
话音刚落。
楼梯间传来踩在地板上吱吱吱的声音,不多久,那身材颀长样貌英俊的男人出现在客厅。
老太太低笑,“看来不需要了,小沉比我们还要关注着那小姑娘呢,随他去了。”
傅砚沉脚步匆匆,语气有些焦急,朝傅老太太喊了声,“奶奶,我去去就回来。”
......
他走出书房前已确定沈黛西大致要去的方向,庄园四周布有高墙及隔离网,保镖也在巡逻着,可庄园太大,他还是担心她会迷路,于是,打了电话问了保镖,他循迹走过去。
春风徐徐,樱花树上的花瓣随风飞扬。
樱花林的小径上,他一眼就看到那妖娆的身影。
傅砚沉凤眸灼灼,胸口被眼前的景致重重一击。
她身穿着一身杏色长裙,长卷在披在背后,在柔和的午后阳光的照耀下,肌肤胜似雪,她正抬头望着枝头上的簇簇樱花出神。
此刻,沈黛西抬眸失神地看着空中翩翩起舞的花瓣,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情绪悄然涌上心头,似乎正逐渐填满她内心深处的每一个角落,几乎要从她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其实,在她和傅老太太开口说话那刻开始,傅砚沉已打开了电脑里的监控App,将她们谈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听进耳朵里,且铭记在心里。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
沈黛西这样一个做事小心谨慎、深谋远虑且善于保护自己的人,居然没有置身事外,甚至还为他据理力争。
哪怕是面对着傅家家母也毫无惧意,更没有对她有半点阿谀奉承之意。
她承认了。
她和他正在谈恋爱,并且语气坚定又无畏地说,无需经傅家人认可,更不会给傅家人什么交代。
她只想得到他的认可,只想给他一个人交代而已。
听着心情莫名舒坦...
傅砚沉走过去,双手穿过沈黛西的腰侧将她拥入怀中,“宝宝,在想什么...”
她回神惊觉了一瞬,听到熟悉的声音才绷紧的心才慢慢地松弛下来,她往后靠在结实有力的胸膛上。
“在看樱花呀,你怎么出来了?”
男人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嗓音带着一丝散漫,“我下楼找不到你,梅姨跟我讲了,你一个人进了花园,怕你迷路就过来看看了,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呢?还是我奶奶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沈黛西眼眸盯着那朵从眼前飘落的樱花,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随便聊聊而已,你不是要忙着工作上的事,所以,我就自己出来走走了,我带着手机的,我找不着路,再给你打电话,让你来寻我就是,不用特意搁下工作跑来找我的。”
傅砚沉双手越发地箍紧着她。
他侧着头,敛住心神睨着她看,将她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发觉她不想说那些让她费心费神、他暂时又不能做出决策的事,索性顺着她的话题聊下去。
“不要,我们好隔好久才见着面,工作的事永远做不完,陪你才是正事呢。”
真肉麻。
沈黛西的脸颊红个彻底,也才觉察到他炙热的目光,她的心跳瞬间失控,且急剧飙升,几乎要冲破胸膛而出,甚至能感受心脏跳动的频率杂乱又毫无章法地在诉说着,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些不可告人的事。
“你,你干嘛,干嘛老盯着我看......”
沈黛西不敢肯定,她出来后,老太太是否跟他说了些什么,可他的眼神像是已看穿了一切,可明明刚才还问她们聊天的内容。
到底是......
喜欢还是....
还是爱上了?
重逢后,她与他的阴阳差错,两个人命运就交织在一起,到后来,她遇到种种困难时,他都会及时出手相助,帮她度过难关,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将挡她在他的身后。
记得她的任何事,喜欢的或是不喜欢的,也尊重她的选择,从不干涉他的决定,却总是在她迷茫的时候给出建议和指导,并且事事以她的感受为主,如今站在他为她打造的庄园里。
说不感动那是自欺欺人的。
他向来都对她非常好,她不会再否认这点。
他用他的行动去诠释了他的真心,谁能拒绝这样的一个男人,谁能不为他沉沦 。
原来是她,一直都是她这么不识好歹。
是的,她真是的喜欢上他了,不,应该说,她一直都喜欢他吧。
傅砚沉松开手,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的身子掰过来面向着他,“想什么这么出神?嗯?”
“春思...”
此刻,手机铃声响起,是傅砚沉的,他接了,“嗯,好,你先搬进来,我们就回去。”
沈黛西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是画到了,走我们回去挂画去,”傅砚沉牵着她的手,原路返回。
进屋前,
傅砚沉拉住她,抬手替她整理了被风吹乱的发丝,“本想陪你看海,我奶奶难得来一趟,这时间也不早了,等会陪她吃个晚饭,可以不?”
“好呀,我没问题的呀。”
沈黛西和傅砚沉进了屋,走到客厅时,傅老太太已吩咐人将裱在画框上的包装纸给拆除了。
老人家正仔细端详着这些画,看到他们一起进来时,脸上的惊诧慢慢被慈祥的笑意所替代。
“小沉,这些画是上哪买的呢,挺有古时国画大师的风范。”
傅砚沉低笑道,“奶奶,在燕郊的艺术馆,是黛西的妈妈的画展,她妈妈的画都很有意境和特色的,你喜欢哪幅,就带哪幅回老宅去。
傅老太太眼神一亮,转眼又怒瞪了自家孙子一眼,“原来黛黛的妈妈也在京北呀,怎么不请她过来坐坐,大家一起吃个饭联络下感情。”
沈黛西解释,“傅奶奶,我妈妈工作挺忙的,就连我家她门都没空踏进一步,中午,我们刚一起吃过午饭,傅砚沉没怠慢我妈妈的。”
老太太目光又落在她手上的画,“那等过阵子她不忙了,邀请她来家里吃个饭呀。”
傅砚沉道,“知道了奶奶。”
紧接着,老太太忍不住赞叹道,“黛西,你妈妈真是才华横溢呀!”
沈黛西道,\"谢谢,我替我妈妈谢谢傅奶奶的夸奖!\"
老太太挑好要带回老宅的画,傅砚沉让人弄好钉子,沈黛西在一旁指点着,他举着画将画挂了上去。
三人吃过晚饭后,老宅来电话,让人将傅老太太送回老宅。
沈黛西和傅砚沉将老太太送进车里,关门前,老太太探出脑袋道,“黛黛,有空去老宅看看我这老太婆,可好?”
“......”
此刻,沈黛西的笑意僵在脸上,这题她不懂怎么回答。
傅砚沉睨了她一眼,笑道,“奶奶放心了,我会带她回去看的。”
目送车子离开。
沈黛西幽幽开口,“我想我也该回去了,从明天开始,我们mt的项目组要进驻鑫浩生物医药开始Ipo审计了。”
傅砚沉攥紧着她的小手,学着她说话的基调,“你也说了明天才开始,今晚住这,明早再走,好不嘛?”
沈黛西受不了这男人突然这基调,浑身不邮颤抖了下,竖起三根手指头举到男人眼前,“今晚吃菌汤吃多了?这是几?”
傅砚沉被气笑了,拉下她的手,从头到脚扫视了她一遍,“这是三,走回屋里,海边的晚风比较大,你穿这么少,再待久点,都怕你被风吹感冒了。”
沈黛西被男人强制地拉着往屋内走去,“诶,我说了,我要回家呀!!”
男人头也不回,“这也是你的家,既然都是家住哪不都一是住。”
“你少胡诌!”
傅砚沉早已吩咐过梅姨,让她提前驱散芙蓉苑的佣人。
这点,芙蓉苑仅剩下他们两个,当然,沈黛西是不知道男人的这点心思的。
大门一关,傅砚沉将她抵在玄关处。
沈黛西感受到揉捏在她后脖颈那只炙热的大手,她想躲开,却被他掌控着,拇指指尖一点一点地摩挲着她的唇瓣,“宝宝......
“你记住了,不是你攀缠着我,而是我主动贴上你,而且,离不开你的也是我。”
沈黛西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震撼住。
她在唇瓣上力道随逐渐加重,那种酥麻感越发强烈,背后炙热的手,以及墙壁冰冷的感触,她被桎梏着,丝毫弹动不了,那双狭长又深邃的眼瞳里,清晰地映射出她惊愣着的脸。
你记住了,不是你攀缠着我,而是我主动贴上你,而且,离不开你的也是我。
这句话,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
可此刻,沈黛西胸腔剧烈起伏不定,压根没法冷静下来探究更深层的意思。
紧接着,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又落在她的耳畔,“所以,宝宝,注定要跟我在一起的,别离开我好不好?”
沈黛西咬着下唇,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深眸,眼底里某种炙热的情绪,近乎要将她的视线给引燃。
“我没说要离开你,我只是.....”
男人耐心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追问着。“只是什么呢?嗯”
沈黛西红着脸,抬手推了推他,“你别靠这么近我,我紧张,一紧张我就忘了要跟你讲什么了.....”
傅砚沉笑出声,整个人笑得震动着胸腔,连带她的小手都被震得的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