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来,约翰。”
“可以吗……这是真刀吧……”
“这是命令!捡起来!让我看看你的全力!我要知道你究竟有没有成为士兵的潜质!你要点到也行,但如果被我反击的话——你就死在这里吧。”
拔起匕首的指导者,眼神露出充满杀意的情绪波动——如果他选择不捡起匕首的话,指导者今后就再也不会让他成为士兵,这是因为他没有将武器对准生命的觉悟,那样的人别说魔物,就连山贼都杀不掉,结果只会让他去送死罢了。
“……好吧。”
可是,比预料中还要快做出决定的约翰,扔弃了木刀,并同样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嗖。”
旋转在空中的匕首准确地以握柄的方向回到了他的掌心,明明只要有一点差错他的手肯定会被匕首的刀刃切伤,指导者知道的,他这个行为不是在耍酷也不是在耍帅,而是刺激精神状态切入另一种模式的自我暗示。
充满决意的眼神取代了他那双柔和的眼神,约翰的内心里已经做好染红这双手的心理准备。
指导者能够深切地感受到他释放出来的压迫感竟然是如此的浓厚,就像是断手断脚也会把敌人咬死的肉食野兽一样,持有着一绝死战的觉悟。
“……很好,很好的眼神!就是那样!”
“……那么,恕我失礼了。”
反握匕首的约翰仿佛回应了指导者的期待——扎实的步伐随伴着他的身影逼近,立即反应过来的指导者一脚掠过他的鼻梁前,压低身体的约翰伸出右腿夺走指导者的平衡,但没想到被对方竟然用一只手就撑起了身体进行侧空翻,映入约翰眼帘前的匕首掠过他的眼帘前。
“嗖啪啷!”
挥出刀背弹开攻击的约翰在同一个动作下施展侧踢,抓住那只脚的指导者只见他藉由上半身的腰力挥出了另一只脚。
“嗖!”
若不闪开就会被夹击的指导者赶紧松开了手,回到地面利用受身技术使出后空翻的约翰重新站稳掌握好姿势:“机灵!但还不够,若要是我有足够的力量扭断你的脚,你已经无法移动了!”
“是,下次我会更加注意的!”
再次袭来的指导者以迅猛的速度践踏于训练场。
“啪嗒啪嗒啪嗒!”
交错着肢体的攻防战进一步白热化,捆着约翰的左手向外翻转前臂的指导者,一拳挥向了他的脑袋,藉由挥刀的动作劈向自己的手背的约翰迫使指导者不得不放开手拉开距离,并在他躲开的瞬间踹出一腿直击在对方的肚子上,再原地施展一记漂亮的双重回旋踢直击指导者的胸口和护在脑袋上的双臂。
好强!完美的落地动作和发招的速度!这家伙……到底是怀着怎样的觉悟在学习我交给他的技巧……说是漂亮话……难道他全都是当真的一样,想要实现自己一开始说过的那番话吗?
“喔啦!!!”
“!”
“啪啷!”
金属再次相撞的声音传来,互瞪着彼此的视线交错着肉眼无法目视的火花,施展后空翻的约翰以小腿踹飞指导者手里的武器,同时在突刺的刹那投掷自己的匕首使对方不得不以进行回避。
“没有武器你要……”
“这样做……”
“!”
与此同时,接下空中那把指导者的匕首的约翰已经进行了最后的突刺,无法反应过来的指导者被他的肘部命中胸口,下颚则被拳头猛击后,腹部又被匕首的握柄击中,最后小腿也被约翰一腿夺走平衡。
整个人倒在地上的他,这时候只能仰望着约翰将匕首投掷向自己的脑袋,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捂着了眼睛连看都不敢看,重叠于首级轮廓间的匕首随之映现清晰的画面。
“……你刚才那两招已经能杀我两次了……精彩,少年……你还是第一个在一个月内就合格的新兵……”
“不……我……果然还是……”
竖立于脑侧旁的匕首反映着指导者的眼神及表情,看得出他相当满意这个结果的约翰则觉得自己仍然还是有不足之处而露出了惭愧的表情——也许指导者能够教导他的东西,到今天为止就已经没有了吧。
“……下不为例……等你意识到真正该下手的时候是何时……切记……不要忘记自己究竟是为何越过那一线,你这一生需要面对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内心太温柔了,战斗可没有你相信中那么简单,魔物不会因为同理心而放水,在必要的时候它会毫不留情的杀死你,所谓的战斗就是指争夺蹂躏权的行为,你明白了吗?约翰二等兵。”
“……是,老师,您的忠告……我会牢记在心。”
扶起指导者的约翰以过人的近战天赋跨越了新兵从未战胜的障壁,并在那之后比所有新兵都还要早通过了训练期,正式成为了村庄的士兵。
那么现在呢?
“如果说杀过你怎么办……”
“……”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杀人鬼了。
抱歉,老师,我……只能将你传授给我的技术……用在了杀戮上……掠夺上……沉住气的锻造师看上去也不是很惊讶,只静静地叹口气地说:“……也罢……如果是你这种身手的人物去杀人……肯定也有你的理由和苦衷吧。”
“……无关系的人我也杀过,间接上来说她们都是我害死的。”
“你都说间接了,其实内心很不想要承认吧?就算其他人说是你杀的,我也会说不是你的错,能够杀死这三只怪物的冒险者,相等于已经救下了整千条人命了——谢谢你啊,冒险者,是你救了我们,我会那么说,我相信你不会无端端糟蹋人的性命。”
“……就算拍我马屁我也不会给你锻造的费用……下次来的时候再见吧。”
“……还是那么不坦率……再会唷。”
仿佛友人一样的对话——仔细想想,成为了士兵之后,约翰确实就有了年龄差不多的同伴们。
“喂,约翰,今天又在一个人吃午餐吗?”
“孤狼一只,真是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再怎么说也太可怜了,就来陪陪你吧,还不感谢我。”
“……你们……”
在这份不需要靠灵活的脑袋的工作里,同伴的需求是必须的——可是,大部分情况下只让他回想起了幼年时期的友人们,那股名为友情的味道再次刺激着他内心深处的伤口——所以他谁也不肯深交,谁也不肯信任,即使是他们靠过来,他也不会主动去找对方。
“嗯?俊呢?”
“不知道,最近好像和另一个女的泡在一块了。”
“可恶,叛徒……欠打呢,走约翰,我们去拆他——”
“——他人有他人的幸福,嫉妒自己没有拥有的事物,只会显得你更加可怜,算了吧。”
“不不不,你就不气吗?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一块的,出现了那个女的后,他就不管我们了,我可不嫉妒他们,我气的是为什么他背叛了我们?我们难道就不重要了吗?约翰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们是朋友啊……他这是不尊重我们的表现啊。”
“……这……”
可是——对方说的没错,如果是朋友的话,如果是友人的话,就应该尊重彼此的想法才对,孩子期间的友情也就算了,成人了后却还是如此的话——那绝对是赤裸裸的背叛,对友情的背叛。
“……也还是算了吧……也许……比起我们……女孩子更有趣不是吗……”
“连健你也那么说……我们的友情有那么脆弱吗?我们是队伍吧?”
“……我不知道……”
作为士兵不是在玩友情游戏,他们有必要战斗,若有必要则牺牲,任何时候都不可松懈——最起码,约翰是做好了牺牲的觉悟下才站在这里,而不是为了重新拾起当年没能得到的感情。
“约翰!去你那边了!干掉它!”
“……是!”
“嗖!”
惯用投掷刀的约翰直接刺穿了那只像是狼又像是老鼠的魔物,而其余的同伴们也配合着他的攻击而击倒其他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