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时,翎绾约莫是累了,正趴在桌子上熟睡。
她耳边的小绒毛似乎只在害羞时才会冒出来,这会儿耳朵娇嫩,被阳光映得通透,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深棕色的头发散在肩侧,盖住她小半边脸,柔嫩白皙,唇瓣微张,一滴口水将将坠落。
还真是个孩子,懂什么情爱呢?
青河无奈,用手帕悄悄帮她擦了口水,也惊醒了人。
翎绾揉揉眼睛,见是青河,哼哼唧唧抱住她的腰:“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酥麻的感觉自腰间蔓延,青河知道自己敏感之处在哪儿,忙挣扎出来。
她端起些许严肃来:“往后不许随意搂抱。”
许是语气过于强硬,翎绾低下了头,瞧她似有几分可怜,青河又不忍,只得放缓了语气:“若是困了,就去床上睡。”
翎绾仍旧没做声。
青河还以为她被凶住了,下意识靠近一步,翎绾忽然抬头,指着椅子上的纹路:
“你瞧,这个图案好像一只鸟哦。”
青河:……
她闭了闭眼,换了个话题:“可饿了?吃不吃得惯人间的东西?”
翎绾对于她接连的关心十分受用,尽管吃不惯,也美滋滋应下来。
“吃得惯!”
青河点头:“那我去给你拿些过来,你在这儿等我。”
翎绾乖乖坐好:“我一定不会到处跑的。”
青河放心出门,辟谷多年再来厨房找吃的,难免被人打趣。
这短短的一个多时辰里,她带着小妻子回来的消息已经传了个遍。
“来给小妻子找吃的吧,你不是早就辟谷了?”
“青河师姐真的好宠啊呜呜呜呜……”
“我也想吃青河师姐亲手喂的饭!!”
青河素着一张脸来,红着一张脸回去,把托盘放在桌上时,翎绾瞧她面露红霞,体贴地帮她打湿手帕,习以为常地帮青河擦脸。
青河一愣,想躲,忽地想起自己刚才把人凶得委屈巴巴,又没躲。
翎绾动作轻柔,擦过之后又洗干净了才转回来:“现在是不是不那么热啦?”
青河听得直好笑——这家伙是忘了自己的灵根么?她怎么会觉得热。
“嗯,好了很多。”她没说破,把托盘推推,“多吃点,我去修炼,你吃过就放在这儿吧,我来收。”
翎绾点头答应,瞧着青河进入修炼状态,才硬着头皮把那些东西吃一半。
若不是青河顶着大太阳端过来,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
翌日,八宗的宗主和长老皆汇聚沧澜宗的正殿。
青河老远就瞧见负手而立的楼听许,和纠水说过之后,过去打招呼。
澄灼宁鹤年和郁知也早就围在这边,见青河过来都关切地围上来。
“青河你身体恢复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种来自朋友间的嘘寒问暖是青河鲜少体会到的,叫她不由得想起曾在这个小队中并肩作战的日子,多了许多怀念。以后怕是没有那么恰好合适的机会同行了,倒是值得惋惜。
“昨日回来的,已经完全恢复了。”
不仅如此,经过她昨晚苦修,加上池水帮她疏通经络,如今也已经步入分神期,说起来都要感谢折澜。
她四处没看见折澜,猜测应该是不愿意显露人前,便没有问。
翎绾从她的肩膀处露出一双眼睛,澄灼一眼认出:“唉!这不是小凰么!你怎么也在这儿?”
她一声高呼,郁知提醒着撞了一下她的手肘,澄灼一愣,先是畏惧,而后欣喜便逐渐扩大——
阿知总算理我了!!!!!
这四个月她找到无数个理由想去看看郁知,但郁知回宗门之后就进入苦修,她每次去都撞上闭关,碰了几鼻子灰,只好也回去修炼。
算起来她们快大半年没说话了,所以被理一下自然喜不自胜。
郁知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但也问候了青河,几人谈笑风生,看上去关系十分亲密。
秦承炎跟着自己的师父姗姗来迟,老远就瞧见这几个容貌出挑的女人正聚在一处谈笑,想想跟着自己那三个歪瓜裂枣,不由得一阵牙酸。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师父入场,实则眼睛都快黏在那边了。漆震林把他的神态看在眼中,微微摇头并未多说。
苏眠的视线自从秦承炎进来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上,多年未见,他似乎更坚毅了些,眉眼之间的气势也更凌厉了些,比起从前还要更吸引她。
这道灼热的视线越过半个场地落到秦承炎身上,秦承炎疑惑地看过去,见是苏眠,视线不由自主在她胸口停留许久,而后冲她笑笑。
苏眠霎时面色绯红,娇羞地低下头。
纠水早注意到两人眉来眼去,轻咳一声:“苏眠,去叫你三师姐回来。”
苏眠惊慌地应了一声,恋恋不舍朝那边望了一眼之后,去找青河。
宁鹤年正在朝青河发出邀约:“我们明日便启程去南陆,你若是有空不如和我们同行如何?”
他们都知道秦承炎的个性,必然不会让青河再回小队,说到底青河心地善良,几人又有了深厚情谊,邀约也在情理之中。
青河一听他们也去南陆,不免有些心动。
“我也有要事,需要去南陆。”
澄灼欣喜道:“那不是刚好?我们又可以同行了!”
想起自己去南陆的目的,青河面露为难之色:“可,我有要务在身,恐怕不能同行。”
找十个师妹是她们姻缘门的私事,纠水尚且没有寻求其余七宗的帮助,她就更不可能把这件事说给其他人。
苏眠已经走到这边来,楼听许看见她就觉得她和秦承炎关系密切,不愿在她面前多说,见状主动截止话题:
“若有需要可随时知会我们,你一人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不用客气。”
青河感激地看着楼听许,点了点头。
苏眠已经到了众人面前,一一见礼:“师尊命我叫三师姐回去,各位师兄师姐,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