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有朋友在那边。”
看初一走神用勺子喝空碗,林禾笑着伸手拿过碗帮忙盛汤。
说到朋友,初一想到了之前在私房菜馆里吃东西,父亲都没面子,林禾一个电话就有了位置,那时林禾说她朋友很多。
慈善基金晚会的那个至临在线,林禾说的也是机构里有她朋友,所以挂了名。
还有那个维也国际酒店……
初一觉得林禾越来越神秘了。
虽说如此,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父亲他是个很冷漠的人,现在你觉得他对你天下第一好,可能在某一天,他就对你像陌生人一样!”
林禾眉头一跳,将汤碗放在林禾面前,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初一说起了她小学时发生的事情。
在初一读六年级前,身边照顾她的人,是从她两岁时就来了的育儿师。
自己虽然和父亲见面不多,但每次父亲来看她,对待照顾她的人,态度都很平易近人。
即便父亲不爱笑,众人对父亲的印象也很好,说父亲是个非常有涵养的绅士。
可能是待的时间久了,所以那个育儿师开始倚老卖老。
从最初哭穷小心翼翼,到最后觉得能够支配初一身边的一切。
来到蒋家后,育儿师家里变化很大。
大儿子的公司跟蒋氏集团子公司有了合作,小儿子进了蒋氏集团分部任职,女儿进了蒋氏集团附属第一医院当上了护士。
可以说是一家子人都和蒋氏集团挂钩了。
以前初一没想过这些,如今再回想,父亲愿意帮忙是想让育儿师对她更加上心。
时间久了,育儿师渐渐认不清本职了,随着老人离职新人入职,育儿师成了整个团队的“前辈”。
她有蒋总和管家的联系方式,众人都以她马首是瞻。
人心是会变的,育儿师膨胀了。
她处处管着初一,可能觉得和孩子熟悉了,便不自觉将自己放在了长辈的地位上。
从认真讲道理,劝哄诱导照顾孩子,变成了你不许这样,这样不行,我不同意。
小孩子拗不过大人,这也让初一从喜欢育儿师变成了讨厌育儿师。
管家也发现了育儿师的变化,将这件事告诉给了蒋峤,蒋峤再次去寻找林禾前,抽空来了趟初一这里。
育儿师对蒋峤表现得相当殷勤,和最初来到这里工作的态度一样,不对,是更多了几分殷勤讨好。
刚来时,她不知道蒋家如此厉害。
蒋峤将初一叫到书房谈话,初一害怕父亲,听到父亲的问话下意识摇头说没有。
“你喜欢齐阿姨吗?”
蒋峤换了个说法,初一摇头,她不喜欢。
然后蒋峤就让初一离开了。
接着叫齐阿姨进了书房,初一偷偷在门口听,也就十来分钟,里面就传来了哭声,那叫一个悲惨。
齐阿姨说都是误会,说她是好心,说了很多为自己开脱的话。
初一没有听见父亲的声音,不多时管家来将齐阿姨带走了。
又过了一阵子,育儿师回来收拾行李,她变得非常憔悴,神色也阴郁极了。
看到初一放学,她破口大骂。
“这些年我对你不好么!你们怎么这样狠心!我的家被你们毁了!我不好你们也别想好!……”
育儿师身边的两个女佣脸色难看极了,管家的意思是她们将东西收拾好送出去,顾及以往的情面,在育儿师的央求下,二人偷偷放人进来让她自己收拾。
哪知见到人后她不躲起来,反而破口大骂!疯了么!是疯了!
她们完了!二人知道自己肯定要被辞退了。
初一被吓到。
从育儿师的口中听出她女儿被医院开除了,小儿子在分部同样被开除,大儿子的公司合作关系解除。
原本前途光明的一家,下岗三个,大儿子的公司陷入危机,家里的钱财都周转出去了。
面对巨额房贷以及家中的埋怨,育儿师将恨意转移到了蒋峤和初一的身上。
认为自己只是犯个小错,还是没有坏心的那种,结果转头被这样对待。
这些年在蒋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后来我听两个佣人谈话,齐阿姨进监狱了,说是父亲搞的。”
初一觉得父亲翻脸无情起来真的挺狠。
佣人们认为父亲虽然不爱笑,但看起来很温和,是个脾气好的人。
见过父亲沉脸的初一,知道那都是假象。
事实的确如此。
后来几次见识到父亲处置手段,让初一深深觉得父亲没有心。
如果商业对手是朋友,他依旧能毫不留情为了收购使对方到破产。
父亲是个非常非常的冷情的人!
初一觉得父亲对林禾的爱莫名其妙,便也认为这种感情虚无缥缈。
没准什么时候林禾做了让父亲厌恶的事情,她的下场就和育儿师一样,被毫不留情地丢弃。
当然,育儿师这事初一自己是得益者,她不觉得父亲做得错了。
只是从这件事情上更多地了解到父亲的性格,然后更加害怕父亲罢了。
她眉眼沉重地看向林禾,发现对方不仅没有忌惮害怕,反而有点高兴似的。
林禾当然舒心,听到蒋峤维护女儿,她是打心底里觉得开心。
通过之前种种事情,林禾都要以为蒋峤将一切交给管家,对儿女们不闻不问了!
蒋峤能出面因为育儿嫂给初一出头,林禾想,蒋峤过去那些年或许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失职。
“咱们问问就知道了。”
初一不解,问什么?
只见林禾叫来了管家,十年前来到蒋家的管家,正是负责了这件事。
从管家的口中,林禾和初一听到了故事的另外一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