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只听一声沉闷的枪声骤然响起,就在夏世忠那食指即将扣动扳机的前一秒,一颗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突然精准地打在了他的右手腕上。
瞬间,鲜血喷涌而出,而他原本扣动扳机的动作也被这一枪打断,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夏世忠手中的左轮“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然后顺着大青石咕噜咕噜打了几个滚,掉在了山顶的平台上。
“啊!”夏世忠面色狰狞,紧紧捂着那鲜血淋漓的手腕,发出了愤怒至极的怒吼声,“来人!快来人啊!”
而伴随着他的这声怒吼声远远传开,在山顶那棵古老而又苍劲的红枫古树上,突然有两个身影如鬼魅般跳了下来。
他们身上裹满了绿色的树叶,就连脸上都涂满了绿绿的油彩,若不是看到他们的动作,只怕会认为这两人就是一棵碧绿的树苗。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一左一右站在白夭夭身前,将她牢牢护住,手中的步枪稳稳地指着夏世忠,那犀利无比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他,仿佛只要夏世忠胆敢有丝毫的一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当场格杀。
白夭夭从两人的胳膊缝隙望向半跪在地上的夏世忠,“夏先生,你刚让我猜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支援来得快,结果显而易见,是我的支援比你更快!”
毕竟他们一直都在啊!
灵猫他们怎么可能放她单独涉险!
在她决定来红枫山河夏世忠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要大义灭亲!
她把在米国拍卖场上见到的一幕告诉了灵猫,并且将自己的怀疑也一并说了出来。
夏世忠有一句话说得挺对的。
他是美林集团的米方代表,从正规渠道来的,明面上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反而因为他还有个米国议员的身份,沪都政要都要亲自相送他回国。
若是没有证据随随便便抓他很容易将把柄送出去。
所以她穿着华科院最新研制的超薄防弹衣,带着可实时传输的微型摄像头,和夏世忠见面,就是为了让他自己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就这两个人!你们就算杀了我!也别想下山!这座山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
仿佛是为了应证他的话,上山的青石板路上突然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一听就是有一大批人正在上山。
“哈!来了!”夏世忠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脸上是有些张狂的笑,“我劝你们还是把枪乖乖放下!白夭夭!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只要你亲手杀了这两个人,刚刚发生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说要杀谁?!”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台阶下传来。
一队荷枪实弹的迷彩在灵猫的带领下,迅速将山顶围了个严严实实。
“不!这不可能!”夏世忠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这群仿佛凭空冒出来的士兵,“我的人呢!”
组织里的杀手呢?!还有那些雇佣兵呢!
就算是没有发现山顶这两个伪装的人的埋伏,顶尖的好手,难道连这些人也都没发现吗?!
他明明是接到“安全”的信号才上的山啊!
灵猫琥珀色的瞳孔里盛满了轻蔑的笑意,“你是在找他们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几个金发碧眸的雇佣兵垂头丧气地从台阶上走了上来。
为首的那个大汉犹如一座铁塔般,身材魁梧而健壮,双臂上的肌肉线条分明,青筋暴起的大手仿佛能轻易地捏碎钢铁。
可是如今他被反绞着双手,低垂着头,像是个犯错的孩子一般走到灵猫跟前,呐呐地开口:
“冕下,我们错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敢接华国的单子了!求您饶命!”
夏世忠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
一股浊气瞬间涌上心头,他看着那个大汉怒声喝骂道:
“黑森!你们雇佣兵的操守呢!竟然拿钱不办事?!”
不光如此!
若不是这些雇佣兵配合华国的军方,给出错误的信号,他怎么可能被人堵在山顶!
刚刚还像个孩子一般可怜兮兮求饶的壮汉,听到夏世忠的声音后,顿时勃然大怒。
“f**k!你下的单子只说是保护你的安全!但是你没说你竟敢来绑架冕下的人啊!你tm自己找死,别拖着我们!”
黑森须发喷张,满是横肉的脸气得通红,他用好几种语言交替着痛骂夏世忠,直把夏世忠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头上仿佛都开始冒烟。
直到灵猫轻咳一声,他这才停了下来,立马收起刚刚嚣张的气焰,变成了可怜的小野猫。
“冕下!真的!您相信我!我们来之前真的不知道这个单子跟您有关!”
“跟我无关,就敢将爪子伸到华国来?!看来是我消失得太久,你们都把我给忘了吧!”
灵猫的声音十分轻柔,可是黑森和旁边的几个雇佣兵却脸色大变,“不!不敢!冕下!我们真的以为这就是一趟普通的护送任务!”
夏世忠只觉得一口鲜血哽在喉头,满脸地难以置信。
这就是国际上大名鼎鼎的黑森雇佣兵?!就这?!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怀疑,教父非让他带上他们来华国,到底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还是别有用心!
“行了!闹剧到此为止!先回去了!”
灵猫一声轻呵,在场的士兵全部动了起来,押送着夏世忠和雇佣兵们就开始往山下鱼贯而出。
“白小姐,你没事吧?”灵猫走到白夭夭跟前轻声问道。
白夭夭收回望向队伍的眼神,扯了扯嘴角,“我能有什么事啊!你的人在他开枪之前就动了手,而且,”白夭夭扯了扯自己的连衣裙领口,露出里面一件薄如蝉翼的肤色内搭,“华科院最新研制的超薄防弹衣我都没用上。”
要不是生命有足够的保障,白夭夭也不会那么有恃无恐地直接开口硬怼夏世忠。
灵猫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她问的不是这个,白夭夭也知道,但是既然她不想说,那她就不问就是。
“走吧!这些人自有人会处理,飞机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去酒镇!”
白夭夭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像是要将满腹的心绪全都吐出来一般。
“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