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的气氛降至冰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无奈。
“赵宇,”阳楠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试图穿透这冰冷的氛围,“我们明白你的感受,但法律面前,证据是说话的基础。”
然而,赵宇的沉默如同厚重的石墙,将他们的话语隔绝在外。他紧闭的双眸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在翻涌,却又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无奈之下,阳楠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肖建华暂时结束这场似乎已陷入僵局的对话。他们缓缓站起身,准备离开。
审讯室的门缓缓合上,将赵宇那复杂的情绪与绝望的眼神一并隔绝在了门后。
阳楠与肖建华带着沉重的心情步入了会议室,那里,蒋宏麟以及专案组成员正等待着他们,桌上摊开着案件的所有相关资料,眉头紧锁,显然也在深思着当前的困境。
“怎么样?”蒋宏麟抬头,目光扫过二人,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有新的进展吗?”
阳楠摇了摇头,将审讯室内的情形简要复述了一遍,末了,他叹了口气:
“赵宇的反应很激烈,但他坚持否认罪行,而那些证据……又太过直接,让人难以忽视。”
肖建华接过话茬,补充道:“尤其是那些碎片的来源和血迹dNA的详细分析,赵宇确确实实查了林东,却知道了林浅就是林东,更加的承认了自己查到了连城小区,也蹲过点。
种种迹象表明,赵宇就是凶手。”
蒋宏麟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他抬起头:
我们现在还缺少最关键的证据——麻醉剂!大家好像都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所有死者的体内都查出了麻醉剂的存在。这是其一。
其二,死者手臂被砍断的细节,其断口之光滑平整,绝非寻常之力所能及。”
蒋宏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环视四周,目光中闪烁着洞察秋毫的锐利,
“宋法医的检测报告明确指出,这种手法需要极高的专业性和技巧,通常只有屠夫或医生等职业人员,在长年累月的实践中才能练就。
而赵宇,一个普通的学生,他的生活轨迹与这些职业毫无交集,他如何能够掌握如此精准且残忍的切割技术?”
姜菲菲闻言,眉头微微舒展,她接过话茬,补充道:
“确实,这一点极为关键。如果赵宇真的是凶手,那么他必然有某种我们尚未发现的特殊背景或训练。但反过来想,如果这并非他所为,那么这些线索就可能指向了真正的凶手。”
阳楠点了点头:“蒋队说得对,麻醉剂和断臂的手法,这两点确实是我们之前忽略的关键。赵宇虽然情绪激动,但他的身份背景与这些专业级的手法相去甚远。
我们不能仅凭表面证据就轻易定罪,必须深入挖掘,寻找更多有力的证据来支撑我们的判断。”
蒋宏麟沉思片刻,提议道:“关于麻醉剂,菲菲和彭杰你重点从赵宇的社交圈、购买记录以及可能接触到的渠道入手调查。同时,也要检查他是否有能力获取到这种药物,或者是否有其他人协助他完成这一过程。”
“至于断臂的手法,”蒋宏麟接过话题,目光锐利,“我们需要专家介入,分析这种切割方式所需的技能和工具。
同时,调查赵宇是否有可能接触到这类专业人士,或者是否有机会学习到这样的技术。别忘了,他既然能够在李忠国那里学会人偶的手法,以他的聪明才智学这个也不是不可能。”
会议结束后,专案组成员各司其职,紧锣密鼓地展开了新一轮的调查工作。
审讯室外面的天空,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午后的余晖洒下一片昏黄,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纱幕;
接着,夜幕悄然降临,那片昏黄渐渐被深邃的幽蓝色所取代,宛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夜空中;
最后,黎明破晓之际,一缕缕微弱但充满希望的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大地,也带来了新一天的开始。
时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缓慢而又坚定地流逝着。
自从将赵宇带到警局以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个小时。这漫长的时间里,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审讯室内那冰冷刺骨的灯光始终如一地照射着,没有丝毫改变。
此刻,蒋宏麟和阳楠静静地站在审讯室外的大窗前,他们的眼神紧紧锁定在里面那个神情自若的男人——赵宇身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紧迫感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两人感到沉甸甸的压力。
蒋宏麟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异常坚定,直直地看向身旁的阳楠:
“我们一定要抓紧每一刻!现在离 24 小时的时限只剩下不到四个小时了,如果到时候我们还是无法找到有关麻醉剂和凶器的有力证据,那么根据法律规定,我们就只能无奈地放走赵宇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宁静,
只见一名年纪尚轻、满脸稚嫩之色的警员风风火火地狂奔而来,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的追逐,一边用颤抖且略带结巴的声音急切地喊道:
“蒋队,外面......外面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自称是511案件的凶手,还说陈东也是他杀的,要求自首!”
说话间,这名年轻警员的脸色变得异常紧张和兴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
显然,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使得这位初出茅庐的警员有些不知所措。
阳楠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拽住,他迅速转身,目光如炬地望向那名年轻警员,声音中夹杂着几分不可置信与急迫:“你说什么?有人来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