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以小勃为首的官老爷,对于契尔沃是毛熊教父,既没有全信,也不敢不信。
收到抛弃北棒包袱提议,仅仅讨论一个小时,便得出结论。
先让契尔沃走两步,观望观望是人是神再说。
于是,传回的指示,言简意赅:一切以契尔沃为准。
得到尚方宝剑,契尔沃志得意满,当即带人前去北棒馆。
此刻,郝德庆一筹莫展。
兔鹰破冰在即,兔熊和好在即,将军看不透局势,让看着办。
领导划出道来,让往东就不往西,让抓鸡就不撵狗,最好做事。
让看着办,就很操蛋。
办成,功劳不大,办砸,黑锅砸下。
正不知如何是好,有人通传契尔沃前来,当即稳了稳心神,前去迎接。
双方寒暄,落座。
对于北棒,毛熊或者说契尔沃,打心眼里瞧不上,不过是朝自家要饭的小弟罢了。
也没兜圈子,单刀直入。
“安德烈港交付兔子,熊棒再无交界,往后支援物资不方便运输,就此作罢。”
郝德庆一怔,忙不迭开口。
“达瓦里氏,关于物资运输,兔子定然不会阻拦,更何况还有海运,海参崴到北棒也不过一百来公里,七八十海里,按照寻常货船四十节速度,不到两个小时便能抵达……”
不等说完,契尔沃抬手虚拦,声音冰冷。
“你不用多说,我来是通知,不是商量,横跨兔子领海,对毛熊来说,有些冒险。”
说完,悠悠提醒,“有这时间,不妨去找林坐坐。”
……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前后不到十分钟,郝德庆望着汽车尾灯,双眉紧锁,无比郁闷。
兹事体大,也不敢耽误,连忙将消息传回北棒,却迎来将军一声斥责。
你特么在前线,更了解几方局势,问老子该怎么做,是不是有病?
对此,郝德庆能怎么办,只能说竭尽全力,尽力周旋。
于是,三天后,便坐在了林致远办公室。
沏茶,散烟,寒暄。
闲扯半天犊子,眼见林致远天南海北,随意兜圈子,郝德庆无奈率先说起正事。
“林管家,兔熊达成协议,交还安德烈港,间接切断熊棒物资流通,不知道此事,您怎么考虑?”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狠狠叹了口气。
“哎,只能说毛熊阴险狡诈,高调宣布归还,我们根本没办法拒绝,要不然如何给民众交代?
至于毛熊支援北棒,已经像契尔沃表明,仍旧可以通过望海市,也就是之前的安德烈港。
可契尔沃不乐意,我也很无奈。”
郝德庆多疑,习惯事前分析,几乎各种局面都有预料,跟着长叹一口气。
“近几年,天气严寒,北棒又得不到足够石油,导致拖拉机动不起来,只怕来年粮食欠收,北棒民众食不果腹。”
哭穷又不是没见过,林致远适当表现出同情,根本不接腔。
郝德庆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说出想法。
“兔子近年来发展迅速,想来该有盈余,能不能支援些许物资?”
林致远一口接一口,连吸三根烟,悠悠长叹。
“你啊,兔子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怕日用品,也是有多少米,出多少饭,无能为力啊。而且,毛熊停止支援,可不仅仅涉及物资,还有半岛合并大局,你确定你能做主?”
郝德庆心下一琢磨,猛然眸光一闪,噌的站起身,深深鞠躬。
“感谢林管家救命之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过几日后,再来叨扰。”
……
送走郝德庆,林致远嘴角噙着笑,背着手,哼起了小调。
“咱老百姓啊,今个真高兴……”
身后,白莎一头雾水,小跑跟上。
一进办公室,忍不住嘀咕。
“林哥,最近都怎么回事,先是三天前,契尔沃没说两句话就跑,现在郝德庆又来一遍,这把您当什么啦?”
“不好么?”
林致远悠然笑问,一屁股坐在沙发,再次开口。
“毛熊丢掉包袱是为利,北棒物资匮乏是为利,咱们打造东北魔都也是为利,当几方利益交织在一起,谁是核心,谁收益最大。”
白莎似懂非懂,沉吟半天,没想通,也没再纠结,又问了句。
“那您什么时候救得郝德庆?”
“就刚刚啊,对于草包,大金将军下手,可不会手软。
如今局面,岂是郝德庆小小代表能够左右?
我特意点出半岛合并,就是给他找好借口,把我那位大侄子叫来。
到时候,不管成败,都有人在前面扛着,难道不是救命?”
林致远长长一段话,说完,双眼微眯,缓缓起身。
“兔熊棒三方,互相会面,就不信柯约翰还能稳坐钓鱼台。
这样,我呢,随后几天,身体估计会不太舒服,暂时不见客,有工作你来家找我。
等金大侄抵京,你安排一顿晚饭,至于其他人,托着柯约翰就好。”
说完,不等回应,径直离开,直奔墙里。
先生办公室。
林致远前来,自然要和赵茂丰等人打招呼。
先生正在批阅文件,听到声响,缓缓抬头,待看清来人,不禁嘴角微弯,温和笑问。
“致远,你不应该忙着和人中门对狙么,难道有事?”
林致远时不时冒出两句新潮话,意思明了,而且颇具趣味性,几位大佬不仅习以为常,甚至早已灵活运用。
“嗐,要想利益最大化,有位客人没到,只能先放放。这不是想着,到底是您的秘书,来履行职责么。”
先生爽朗大笑。
“是么,让你一个副管家当秘书,我这面子蛮大嘛。”
林致远上前,坐在书桌对面,拿起文件,低头查阅,随口一声。
“瞧您这话说的,副管家不就是管家秘书么?”
……
就这样,林致远看文件,将处理意见,写在便签纸上,先生复查,偶尔讨论几句。
两个人干活,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原本一下午工作,一个多小时搞定。
紧接着,二人又跑去老爷子办公室,照方抓药。
虽说一个是组织,一个是府衙,也大差不差。
临近傍晚,三人围坐茶几,喝茶聊天。
二老询问近几日谈判,林致远一五一十复述。
待听完,老爷子狠狠吸了口烟,啧吧着嘴,悠悠感慨。
“裹挟熊棒,打造望海枢纽,无可厚非,不过,对于北棒,改稻为桑,太过狠辣,切要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