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经过一夜的宁静睡眠,在温馨的家中,那熟悉而安定的氛围如同一剂良药,缓缓抚慰着她疲惫的身心。她的情绪逐渐平复,身体也在这份温暖中慢慢恢复活力。
不久,春去夏来,阳光热烈地洒在大地上,仿佛在宣告着新的开始。1968 年,小姨顺利毕业,被分配到沙河口小学任教。那所小学离三姨原来住的军营很近,每当小姨路过那里,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年底,姥姥母亲收到了一封来自母亲的信。信中说,举家将迁往湖南,三姨一家已经踏上了去湖南的征程。工程建设公司接受了总公司安排的新任务 —— 建设 3101 厂。
父亲先是从湖南赶回大庆,准备收拾东西,然后再来接母亲一同前往湖南。母亲开始忙碌地进行工作交接,着手安排搬家事宜。这段时间,母亲的工作并不愉快,每一个细节都像是沉重的负担,压在她的心头。
上次和黄会计谈话后不久,商店里的风向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金达莱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在店里搞出了不少小动作。她敏锐地察觉到形势的变化,与那些想借运动把意见不同的人弄下去的人不谋而合。她的心中燃烧着欲望的火焰,仿佛看到了自己登上权力巅峰的那一刻。
回到家,丈夫王勇指导员满脸疲惫地叹了口气:“现在的氛围真是乱得让人头疼,工作不好开展啊。我们大队也有人借故整人,我小心翼翼,不敢反对得太明显,生怕惹祸上身。”
看到老婆进屋,他的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抱怨道:“你一天到晚不着家,孩子丈夫都丢在家里,像话吗?外头这么乱,我工作一天已经很辛苦了,回到家连个热饭都吃不上。”
金达莱瘪瘪嘴,没有搭腔,心里却想着:等我拿下公司副经理职务,看他还敢不敢跟我啰嗦。但与此同时,她的内心深处也闪过一丝愧疚,毕竟自己对家庭的照顾确实太少了。她也明白丈夫的辛苦,可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平淡地过一辈子。
金达莱迅速把手里助手送的菜用水清洗一下,便开始做饭。心里还在不停地吐槽丈夫:这个胆小鬼,自己明明是领导,工作起来却这么憋屈。对下面闹事的员工不敢管,怕得罪人被斗,有理也不敢坚持。哼,真是没用。
然而,在她强硬的外表下,其实也隐藏着一丝恐惧。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充满风险,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但她又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只有勇敢地向前冲,才能改变命运。
她匆忙做好菜,把剩饭热了,招呼四个孩子吃饭。整个过程中,她一句话也没和丈夫说,狼吞虎咽后放下碗筷,就吩咐老大收拾,自己拎着包说有事,匆匆忙忙地出去找人安排明天的事。
在出门的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孩子们,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和不舍。她多么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他们成长,但她也明白,现在不是时候。
社会上的信息如潮水般涌来,金达莱敏锐地意识到时机已到。大清早,她把工作交给新营业员,还封其为助手,自己则趾高气扬地任命为革命找反派小组组长。
随后,她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贾副主任办公室,两人在里面聊了半天,仿佛在谋划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达成了所谓的革命行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和紧张,既有对未来的憧憬,又有对未知的担忧。
晚上,金达莱安排新来的人加班针对文经理写大字报。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恶意,对文经理的家庭身份进行无情地抨击,把文经理的严格要求和福利工作说成别有用心。
她的内心其实也有过一丝犹豫,她知道文经理并不是一个坏人,他对工作负责,商店效益好。但她又告诉自己,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不能心软。
金达莱动员一些不明真相的新员工,明天早上批斗文经理,还信誓旦旦地许诺好处。她的语气坚定而又充满诱惑,仿佛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也在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
忙完这一切,贾经理和金达莱在办公室里相视而笑。金达莱心里乐开了花,自己忍辱负重这些年,总算要熬出头了。但她的笑容中也带着一丝疲惫,她知道这条路还很长,充满了挑战和困难。
贾经理望着金达莱得意的脸,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合作伙伴不太对路,自己明里暗里拉拢两个会计和主要营业员,都被含蓄拒绝。有的说身体不好,不能多干;有的说自己是普通员工,不懂运动,只会干活。
贾副主任暗暗着急,他明白:光金达莱一人不行,口碑不好,没影响力。贾副主任双手交叉,不停地揉搓着,一紧张生气他就会这样。
那个夏会计有些影响力,和大家关系好,有带动作用,可自己的话对她毫无说服力,还被怼得无言以对。回想夏会计那平静又坚定,还带着戏弄的眼神和话语,他无力回应。
他气愤地想起,夏会计说:“我的工作是和钱打交道,不知这和运动有啥关系?不管啥时候啥运动,收到钱都要入账存银行,还要记账对账,找欠款单位结算,给送货单位付款。
要是做运动有人帮我干这些,我肯定积极参加,这些收款付款结算的工作太头疼!”
贾经理想到这,握起拳头,起身环顾憋屈的小办公室。当初找人调过来,一是这效益好,二是人少,有望提升,可这办公条件太差了,自己没有什么权力,两个主要的会计都听文经理,其她人员都听夏会计的,其他几个闲散人员,没有什么能力,也不重要岗位,他一定要成功,成功上位,成为一把手,在把自己的办公室换到文经理那宽敞明亮的房间,享受那份使用权力的快乐!
他停下走动,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心里一阵烦躁。在这就像个摆设,工作不懂插不上手,偶尔提个意见,别当白痴!想到找文经理换到财务那间办公室被无情驳回,他曾上下打量自己:“你不知道财务重地,闲人免进?再说人家两个办公,资料又多,光财务档案和凭证就六个大柜子,你那小屋就你一个多好,多清静。”
贾经理气得咬牙切齿:自己是清静,没人找自己请示汇报工作,像被遗忘的角落,工作就是开会时在角落凑数。
金达莱也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明天开始斗文经理,把这些年的气都出了。她给文经理安个不抓政治,只看效益,是对大家剥削的罪名,控诉他资本家的流毒没肃清!这顶高帽一戴,他就有错,就得下台,贾经理上台,自己当副经理,主抓业务,好好教训那些瞧不起自己、给自己起外号的人。
金达莱想到这,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走到贾经理办公室前,跃跃欲试:“都准备好了,明天就能开始。我得回去了,家里还有四个儿子等我做饭呢。” 但在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她知道自己为了追求权力,牺牲了很多家庭的温暖。
贾经理翻她一眼:“别自以为是,太得意,人员不够,没气氛,达不到效果,再动员人参加。” 说完转身先走。
第二天晚上学习,会议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金达莱昂首挺胸地上台发言,她用力挥手,几个新员工把写好的大字报贴到会议室墙上。金达莱招呼助手:“王萍,你来念。” 大家一看是卖菜组新成员,啥时候成她助手了,都惊呆了。
贾副经理上台,郑重地宣读《人民日报(五?一六通知)》。金达莱梗着脖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站在前面号召:“大家起来批判文经理反动思想,他成分不好,想为资本家翻案……” 但她的内心其实也在颤抖,她知道自己正在走一条危险的道路。
大家都迷糊了,没反应过来,一动不动。文经理家庭成分不好,可在商店能有啥案可翻,大家不理解。平时文经理工作负责,商店效益好,还是商业系统标杆呢。
金达莱看没人动,大声喊:“你们要积极行动,把……” 她催促几次,有人偷偷看母亲和黄会计,也有人看文经理,现场一度冷场,金达莱尴尬地站在那。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过了会儿,有人忍不住举手:“我家孩子还在吃奶,得请假回家。” 贾经理看今天效果不好,有人带头,不少人都请假,只好宣布散会。母亲一看散会,赶紧往家跑,心里想着尽早搬家去湖南,远离这是非之地。
周日晚上休息,母亲坐在昏暗的灯光下,不解地问父亲:“为啥有人总想不劳而获,有人总想凌驾别人之上呢?” 父亲抚摸着母亲的长辫,微微皱起眉头:“你们商店女人多,三个女人一台戏。”
母亲推推父亲:“我说的不是这个。” 母亲把这几天的事说了一遍。父亲想了想,缓缓说道:“他们那要乱,现在这场运动逐渐平息,这里却开始,你们这远离中心。这次运动都快结束了,才开始有这些,是店里有人想利用这达到目的。
看看搞这事的人,觉得机会要没了,想借此上位。你交接还要多久?赶紧办完咱们走,别掺和。老人在你能落个好,换新人你就是阻力,会被换掉。”
父亲的分析母亲很认同:“我咋没看清现在这形势,你们那有这些事吗?” 父亲宽慰她:“一男人不喜欢这些小动作,二工作忙责任大,没时间整这些,三女人心细,尤其农村来的,文化层次低,看到别人好就羡慕嫉妒恨,想达到或超过就得用不正常手段。”
父亲挑眉,压下心里的郁闷:搞阴谋男人更厉害,只是不想吓着她。人在江湖,哪有平静的,只是她从小以为靠努力能得到一切。
母亲抬头温柔地看着丈夫:“我也觉得是这两个理由,可花这么大精力干这事,为啥不用业务能力获得?多光明磊落!”
父亲搂过母亲肩膀告诫她:“老天给人能力是为了谋生。你有业务能力,靠业务吃饭;你有口才,靠口才吃饭;你有智慧搞研发成果。他们啥都没有,只能靠小手段、小聪明,把人拉下来自己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