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醒来时发现,巴渃一直在盯着她看,吓的她尖叫坐起来。
“啊!”
巴渃也没想到边月会突然醒来,也吓了一跳,脚下不稳,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诶哟。”
她拍拍屁股快速站起来,脸上没有偷看被发现的尴尬。
“天亮了,快起来。”
边月拍着胸口,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等巴渃离开,她看着面前已经灭掉的火堆愣住了。
沈岁禾不见了,宋南洲也不在。
她赶紧站起来往伤员区跑,可那里根本没有他们的身影。
看到巴渃正在给伤员喂药,边月踌躇着走过去。
“我姐呢?”
她小心翼翼问道。
巴渃看了她一眼,小声的哼了一声。
“你是想问宋先生去哪儿了吧。”
被戳穿心事的边月没有羞恼,也没有激动,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能告诉我吗?”
她的语气诚恳,不了解的人真要被她骗过去了。
巴渃也被这个女人的不要脸气到冷笑。
这个边月还真的是跌破她的三观。
“无可奉告!”
得不到答案,边月跺了跺脚,转身就要出去,没想到迎面和巴契尔撞了个正着。
“诶!”
她的体重偏瘦,被惯性撞倒,身子往后反弹,差点就要摔到地上。
巴契尔赶紧扶住她,关切道:“你没事吧?”
边月摇摇头,想要出去时又停下,“你看到我姐了吗?”
“宋先生联系了一架直升机,但只能降落在天山草坪,夫人和宋先生护送沙伊达过去了。”
沙伊达的伤情太过严重,昨晚还反复发烧,都快把所有人都吓死了。
今早直升机一来,宋南洲就指挥着人将担架抬上去。
“巴契尔,谁让你多嘴了!”
巴渃放下碗走过来,没好气地推了下边月。
“姐!”
巴契尔抓住姐姐的手,将她们拉开一些,免得发生冲突。
巴渃却甩开弟弟的手,看向边月的眼神更冷。
“你说过的话不会这么快就要违背吧?”
边月涨红了脸,伸着脖子道:“关你什么事!”
“夫人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要是惹了夫人不高兴,我就让谁不高兴!”
“姐,别说了。”
巴契尔将姐姐拉出棚子,不想这件事闹大。
边月看着两姐弟远去的背影,嘴唇死死地咬着。
她只是爱上一个人,凭什么要这么对她!
中午。
沈岁禾回来时,巴渃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不好了夫人,伤员都在呕吐,不知道怎么了。”
“我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吃完药突然就吐了。”
巴渃急的快哭了,脸上满是自责。
沈岁禾皱着眉去给伤员做检查。
地震后伤员基本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呕吐也只是吐出了苦水和一点残渣。
宋南洲见沈岁禾的神色凝重,语气也沉重了起来。
“怎么样?”
沈岁禾摇头,“巴渃,边月呢?”
听到这个名字,巴渃撇了撇嘴,“不知道。”
“把药渣拿过来,然后让人去找边月过来。”
看着沈岁禾严肃的神色,巴渃也不再赌气,转身跑了出去。
宋南洲也将沈岁禾牵出帐子外,清新的空气让她稍微好受一些。
“也不知道路通了没有,救护车过不来,药物也过不来,我真担心他们。”
沈岁禾满脸愁苦,现下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边月了。
“夫人,这是煎药的药渣。”
巴渃手里抓着被泡胀的药材,并没有发现异常。
沈岁禾拿到鼻前闻了下,也没发现不妥。
“找到边月了吗?”
“她不知道去哪了,怎么也找不到人,我已经让巴契尔去找了。”
巴渃心里又开始大骂边月这个不靠谱的女人。
关键的时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沈岁禾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患者什么也吐不出来后才想办法止吐。
“按穴位可以缓解呕吐,内关穴在手腕上两寸的位置,这个穴位理气止痛,调和胃气,对恶心呕吐有作用,你们跟学。”
巴渃学着沈岁禾的手法也给伤员按穴位,心里没底。
她没见过这种治病的手法,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宋南洲则是无条件听从沈岁禾的指导,就是不知道力度多重,只能凭着感觉给患者按穴位。
也是误打误撞,伤员呕吐的症状缓解了不少,而且肚子也没那么疼了。
沈岁禾低头观察地上病人呕吐出来的污秽物,眉头紧皱。
巴渃却吓了一跳,拉着沈岁禾站起来。
“夫人,多...”她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看自己,又小声跟沈岁禾说道:“太脏了,您别靠近。”
沈岁禾摇摇头,解释道:“我是医生,观察污秽物也是为了判断病人的情况,不用担心。”
巴渃还想说什么,沈岁禾已经蹲下继续观察。
当沈岁禾看到呕吐物里有些未消化的药材残渣时,眉头皱的更深。
她伸手将残渣捡起来观察,这可把旁边的巴渃吓的不轻。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
“咦,这个好像是毒参。”
“毒参?”
沈岁禾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里就翻起了惊涛骇浪。
带个‘毒’字能是什么好东西。
“是毒物吗?”
巴渃将那根还未消化的东西拿在手里观察,下一秒很确定道:“这就是毒参,在我们边疆有很多,每年都会有动物和人误食而中毒。”
忽而她又想起了什么,“误食毒参的坏处就是会腹痛呕吐,刚才他们的症状就很像。”
“你确定吗?”
“我确定。”
巴渃肯定地点头。
这种东西她从小认到大,不可能会认错。
沈岁禾若有所思,转头走出去。
她来到熬药的火堆旁。
一般煎药后会把药渣倒掉,她看到一地的药渣,伸手在里面翻了翻。
巴渃却否认道:“不会的,我们采药的时候很谨慎,不可能认错,那东西不可能混进......”
她的声音在看到沈岁禾找到的证据时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
沈岁禾看着药渣里的东西,脸色也极为难看。
还好混进去的不多,只有一点点,不会致人死亡,不然她们就真的说不清了。
“可能是昨晚采药,不小心混进去了。”
巴渃却还是极力否认,“夫人,您要相信我和巴契尔,我们从小在边疆长大,这些草哪些有毒那些没毒都清清楚楚,不可能混进去。”
况且受伤的还是她的族人,她和弟弟怎么可能会那么粗心大意。
除非...
沈岁禾和巴渃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她们相互对视一眼,都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吐出来就好,我刚刚给他们量过血压,都稳定了不少,估计路也快通了,到时候救护车一来就把他们送到医院。”
沈岁禾说完就叹了口气,转身就往河边走。
巴渃知道她的心情不好,想要追上去却被一直没插话的宋南洲拦住。
“你去守着那些伤员,要是有新的突发情况就来告诉我们。”
说完,他快步朝着那道身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