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怀宁,你不要以为这天底下没有人能治的了你了。”玄云飞是见识过这个女子杀人无形的模样的,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些犹豫,他甚至不能确定屠怀宁现在是不是已经下了毒了。
屠怀宁只是让人送来了店里最好的酒,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你要是有能耐你现在就杀了我,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不动手只是因为你没这个能耐罢了。”
她是不在意自己这条命的,但是玄云飞显然不是。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勾唇一笑:“你赌的起吗?”
燕河清直勾勾的看着屠怀宁,像是觉得她十分有意思一般:“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姑娘就是那位神医谷的谷主。”
“猜错了。”屠怀宁胡话张口就来,甚至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神医谷谷主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假冒的,你见过神医谷的谷主只杀人不救人的吗。”
她毒术可比医术厉害多了。
“谷主真会说笑,这世上能让少庄主都忌惮的人可不多见。”燕河清心中有了底,温润一笑,“谷主如今不在北地,怎么来了岭南。”
细微的银光闪过,玄云飞眼疾手快的打开屠怀宁的手,反手扣住,一根泛着光的银针被夹在两指之间,他连忙松开她的手,生怕这个人手背都带毒。
屠怀宁哼了一声,将银针收回来:“再多话,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她要是真的想杀燕河清根本不需要这样,玄云飞也阻止不了她,这次无非是在警告两个人罢了。
“少管我的事情。”屠怀宁撑着脸,一饮而尽,“你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恶心极了。”
看着比柳正青还要虚伪。
玄云飞冷着脸,完全不像是往常那般好相处:“屠怀宁,你如今是闲得慌不成,你来岭南有自己的事情,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你何必故意给我添堵。”
“你自然不值得我费心思,但是我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你遮遮掩掩的,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我满意了自然会走。”屠怀宁势必要知道玄云飞来岭南是为了什么,要是真的像她担心的那样,她一定要弄清楚。
不然就只能把这两个人毒死了,不管怎么说玄云飞都是方止宁的未婚夫,她还是愿意给两个人一个活命的机会。
“这是我们玄霜山庄的私事,你不觉得你这管的太宽了一些?”玄云飞希望她不要继续胡搅蛮缠,他要准备做什么是肯定不能告诉屠怀宁的。
屠怀宁把目光移开,落在一旁的燕河清上:“死也不说?那我更好奇了。”
“屠怀宁!神医谷和玄霜山庄怎么都算是故交,你当真要因为这个撕破脸面不成?”玄云飞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对她怒目而视,“我玄霜山庄的家务事还要告诉你一个外人?”
“家务事?”屠怀宁怪笑一声,盯着燕河清的眼睛,“你应当不是纯汉人血统吧?”
玄霜山庄从未与胡族通婚,要是真的是家务事,这个身怀胡族血统的男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个人和你年纪相仿,莫不是你爹早些年和胡女有那么一段露水情缘,才生出了这个……嗯,杂胡?”屠怀宁说到最后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戏谑的盯着玄云飞,“再跟我耍心眼看看呢。”
“不论怎么样,这都是我们的私事,与屠谷主似乎没有什么关系。”玄云飞捏着剑,长剑微微出鞘,眼神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狼崽子。
“没什么关系,但是我想知道,至于你想不想让我知道这个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屠怀宁似笑非笑,眼神充满挑衅,“至于神医谷和玄霜山庄,我是不在意神医谷那些弟子的死活的,但是就是不知道你在不在意玄霜山庄了。”
只要这些人不是死在自己手里,死活她都不是很在意。
玄云飞:“……”
不顾任何人死活是屠怀宁无往不利的根本原因,所以就算是玄云飞的亲爹也不敢在屠怀宁和柳正青这两个疯子面前拿乔,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这两个疯子一样对于羽毛不羽毛的根本不在意。
“我死了,你那位表姐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玄云飞猛然想起现在的屠怀宁并不是没有软肋的,宋时秋本事再大可是也管不住江湖恩怨。
“我不在乎。”屠怀宁耸耸肩,“要是再不告诉我,我只能动手喽。”
“等等。”燕河清连忙开口,他可不打算为了两个人枉丢了自己的性命,“谷主想知道不妨问问我,少主不愿意说,不代表燕某不愿意。”
屠怀宁上下打量着他:“我原本想着你这装扮,应当和那些文人一般,最重风骨,不曾想居然是个软骨头。”
“倒也不能这么说,就算风骨,也总要死得其所,君子能屈能伸也是一种识时务不是?”燕河清轻轻的就将这顶帽子摘掉,无视玄云飞的眼神,“谷主不妨问问我呢?”
“燕河清,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玄云飞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少主,这件事总归是瞒不住多久的,何况,我瞧着谷主就算今日不和我们同行,后面还会遇见,一样是瞒不住的。”燕河清眼睛都不眨一下,依旧看着屠怀宁,“我若是没有猜错,谷主也是为了晋王妃而来。”
屠怀宁笑容收了起来:“你们也是找林霖?”
她怎么不知道林霖还和玄霜山庄有什么关系。
屠怀宁这般想着,一个瓶子从袖口滑落握在手心:“林霖和你什么关系。”
玄云飞将剑收回来,横了她一眼:“没关系,她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屠怀宁就是为了林霖而来。
“你要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你不如先告诉我,你要找她做什么,总不能我要做什么你都知道了,但是你要做什么我却一概不知。”玄云飞也拿不准屠怀宁要做什么,他不是很清楚京城里的那些恩恩怨怨,只是知道屠怀宁那个表姐嫁给了权倾朝野的宋时秋。
屠怀宁也没有瞒着:“我要她死。”
玄云飞思考了一下,发现他们之间的目的并不干涉:“不冲突,等我拿到她手上的东西,随便你要做什么都行。”
屠怀宁斟了一杯酒,捏着酒杯在手里把玩,看着酒水倒映着的亮光,笑道:“那万一那个东西你拿不到呢?我不是就不能杀她了?”
“你要什么东西?”她看着他,不接受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玄云飞微微抿唇,待注意到屠怀宁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知道要是不说出来怕是今天没完了:“你可曾听说过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