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哥,这个好。”廖旭小心拿起一个木刻佛像,“栩栩如生。”
汪淼笑笑,掏钱付。
“谢谢!”廖旭笑的眼牙都挤在一起,小心翼翼揣进兜里,“晚上睡觉就安心了。”
小孩昨天亲眼看见杀人,过心理这关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当务之急,找到妹妹,尽早安排两人回国。
膘国,对两兄妹而言不是好地方。
汪淼看走在前面,好奇张望的廖旭,又掏钱买了个木雕平安符。
趁他不注意,塞进他兜里。
心意这件事,没必要大张旗鼓。
几乎将毛市的繁华街道逛了个遍,廖旭再也走不动,蹲在路边,“阮哥,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他不明白,哥基说给他几小时思考,那他们等在酒吧大堂里就行了。
何必绕着市区逛。
毛市不大,可绕着逛,也要了他半条命。
汪淼不语,直接坐在他身边。
他也累坏了,拖着一条腿,走十几公里,左腿的痂肯定又磨破,粘着布鞋布面,扯得生疼。
可这件事,不得不做。
以后,毛市他可能要常来。
不事先了解风土人情,怎么应对躲在暗处使绊子的人。
两人累的跟狗一样,就差伸出舌头散热,眼神都开始涣散,看来往经过的人。
“叮铃铃...叮铃铃...”
声音似要震破耳膜。
引得来往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汪淼故作淡然,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听了一会,递给廖旭。
迅速打出一串手语。
“好的,吴哥基,我们现在就过来。”廖旭挂上电话,递还给汪淼,“阮哥,回去给手机充个电吧。”
电量终于耗了一格。
已经习惯时时刻刻满电,乍然少了一格,还真不适应。
汪淼点头,收起手机,塞回口袋。
确实,他也不适应。
......
哥基站在酒吧门口,焦躁来回踱步。
远远看到两道身影,连忙迎上去,“坐我店里就好,跟我还那么见外。”
态度跟刚才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迎两人进门,亲自倒了三杯香槟后,哥基举起杯子,“合作愉快,一园的罂粟我接了。”
汪淼拿起酒杯,也不喝,遥遥和他相碰,微笑看他。
不用廖旭翻译,哥基就读懂了他笑里的意思,“钱的事,我已经在准备了,最多后天。”
汪淼眉头蹙起。
哥基会意,放下酒杯,探过身体,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道,“阮哥,你以前做这一行,应该知道,调动那么巨额的钱,两天都算快的。”
他拍拍汪淼肩膀,“实话告诉你,那些老板也是看中...”
视线落在他背后,哥基给了他一个你也懂的眼神,“那个,才愿意跟我合作。”
话里有话,不叫破,藏着话。
汪淼也不点破,举起香槟,碰放在桌上的酒杯。
“叮...”
一声脆响。
合作愉快!
......
耶放下合同,抬手,“以后见我就别跪着了,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总管,该有的尊严还是要的。”
汪淼又磕了两个头,才依言站起。
“既然合同已经签订,那就下去安排,所有人,听你调度。”
汪淼满脸兴奋地连连点头,又跪下,磕了下头,才爬起,转身朝外跑。
不便利的左腿,试图跟上右腿的节奏,努力倒腾。
从后面看,又好笑,又心酸。
“貌岐,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事情交给他办吗?”
耶收起合同,小心折好,递给岐。
岐接过,“不知道。”
“你啊,太过小心!”耶抬指点点他,“但凡跟阮醒一样,能把握住机会,成就何至于停在这。”
岐脸色一变,“从波耶救我回来,我的命就是你的。”
“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年轻人。”耶很满意他的态度,也不忘安抚,“你的心思,我一直知道,放心,只要你的心在这,我不会亏待你。”
岐额上已经有薄薄一层汗。
耶疑心重,他一直知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收拾好情绪,他恭敬道,“誓死效忠波耶。”
“下去吧。”耶摆摆手,上楼,“主楼的守卫不要懈怠。”
汪淼拖着左腿,走在石子路上。
没人的小路上,他咬紧牙,忍受脚背和脚底连接处传来的疼痛。
好不容易跟布鞋分开的皮肉,恐怕又粘合在一起。
不过,他没有时间休息。
现在,他的任务就是死守罂粟园,防止别人破坏。
还有一天零13个小时,只要罂粟收割完成,这件事,才算是正式落下帷幕。
“阮哥。”廖旭等在小路旁,眼尖捕捉到他吃痛的神情,嘴里数落,“让你休息一会再去来得及,就是不听,有你苦头吃。”
双手却轻轻扶住汪淼,充当他的拐杖,减少左腿摩擦。
汪淼轻笑,揉一把小心翼翼的小孩头发。
等事情了了,领一个孩子回家,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辈子,恐怕他是不会成家了。
养大一个孩子,看着他长大,长得像廖旭一样贴心,再看他结婚生子,下半辈子这么定,好像也挺充实。
想着,他嘴巴翘起,笑出声。
廖旭闻声抬头,捕捉到他满脸姨母笑,“丑死了。”
两人你摸我躲,笑笑闹闹一路往罂粟园走。
等汪淼开了门,廖旭再次确认,“真不需要我陪你?”
汪淼摆摆手。
“那行吧。”廖旭转身走两步,又折返回来,又问,“真不要陪?”
汪淼站在门口,好笑地看扭捏嘴硬的小孩,坚定摇头。
“算了,我不是那么没义气的人。”
廖旭拔下钥匙,塞进汪淼手里,挤进门内。
别扭的小孩。
汪淼笑笑摇头,关上门。
明明怕的要死,恨不能马上离开。
却又不敢一个人睡,也不承认,等着他挽留。
廖旭贴着罂粟田,绕开死过人的地,径直走向棚子。
熟门熟路铺好干草,“阮哥,快来睡。”
汪淼笑着点头。
他放慢脚步,一点点挪,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不牵动伤口。
突然,他加快速度,朝廖旭跑,双手高举挥舞。
可惜,廖旭正专心致志低头铺干草。
“啊...啊...”汪淼张嘴,声音嘶哑大喊。
“快了,快了。”廖旭头也不抬问,“阮哥,你怎么还着急了呢?”
“砰...”
一块石头,正中棚子里的木柱。
巨大的声响,惊得廖旭终于抬起头。
汪淼正用尽全身力气,扭曲地朝他跑,在他看过来刹那,抬手指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