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梵躺在床上一顿胡思乱想,他现在有时候会特别恍惚,一会觉得自己的理解很确定且正确,一会又会推倒全盘否定自己,他对自己 判断的确缺乏自信,因为他有一个终极理解就是,如果自己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是正确的,那他现在就不应该过得这么狼狈,作为一个被社会抛弃的底层劳动者,似乎不可能具备多么正确的认知。
很快,张少梵就有些烦躁了,幸好此时竺云喊他起来吃饭才把他从这些混乱思绪中拉回现实中,张少梵强打精神起床吃了自己的晚餐,然后就又回到自己床上了,他现在明显感觉到了年龄带来的变化,真的应了那句话只要回家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
张少梵躺在床上,尽管他不想再过多的去想一些其实意义并不大事情,但是又总是有些念念不忘,为那位正痛苦躺在病床上的堂哥,更为自己感到一丝丝凉意。张少梵开始不停的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自己也有那么一天,那么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命运呢?也会变成一个拖累整个家族的人吗?
带着略带悲凉的假设,张少梵沉沉的入睡了。
新世界的张少梵缓缓睁开双眼,他没有第一时间起床,因为最近旧世界的自己内心挣扎的事情已经开始越来越严重的影响新世界的自己的情绪,此时的张少梵感到异常的痛苦,因为他对于深陷无尽苦难的自己真身毫无办法,现在甚至连精神领域都无法给与适度的解脱。张少梵的内心变得异常煎熬,因为旧世界的自己越痛苦,新世界的自己就会觉得越虚无,甚至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毕竟旧世界的自己每天面临最真实的生活,精神双重压力是那么无时无刻,那么真实,而旧世界的自己即使已经开始上达天庭,但又总是显得那么虚无缥缈,妥妥的黄粱一梦,妥妥的空中泡泡,一戳就破的那种。当新世界的张少梵开始有这些认知的时候,他内心最笃定的东西开始动摇了,所以,他竟然什么都没做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不请自来的王娟推门进来才把张少梵从无尽的深渊中拉了回来,她惊奇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少梵大声的问道:“大哥,您这是造哪出啊,集训你要迟到了。”
张少梵闻言缓缓起身,一脸苦笑的看着王娟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想起一些事情,忘记今天的日程了。现在就去。”
王娟显然看出了张少梵略显颓废的神态,但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询问,只是淡淡的说道:“放心吧,我是打着余量来找你的,赶紧走,还没迟到。”
张少梵和王娟俩个人跑步来到了操场,此时吴用还没有集合大家,所以操场上大家都各自在做些热身运动,张少梵一如既往的开始了环场跑步热身,而王娟则静静站在场边看着张少梵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一时无法判断是什么事情困扰着张少梵,她打算暂时静观其变。
张少梵匀速的绕场慢跑着,他内心还是久久无法平静,尽管他知道自己无论多么难受实际意义都不大,反而自己只有集中注意力,做好眼前的事似乎此时最正确的选择,毕竟按照师母对自己说过的一些信息来看,这个世界是存在把资源传输给平行世界的方法的,尽管难度极大,大到即使举国之力都很难完成。
张少梵很快就被吴用大声集合命令拉回了现实,他快步跑了过去,找到自己的位置,板正的树立在队伍中。此时他已经强打精神,让自己暂时从那些恼人的思绪里走了出来。
“首先,欢迎你们回到这里来,事实上,上一场的比赛已经证明了一件事,你们比我要强很多,你们所取得的胜利已经超出了我的教授范为,作为教练我除了为你们感到骄傲想不到任何其他的事情了。其次,接下来的比赛难度我不想过多言表,大家都懂的。最后,当我想到,帝国的储君我们的太子殿下作为队长带领我们这支创造了奇迹的队伍走上赛场的时候,我甚至无法相信有什么对手不可战胜。”吴用一反常态的开场白,让整个队伍热血沸腾。
张少梵也不由的振奋了许多,他不禁看向了站在排头的朱栋,此时朱栋面带微笑目视着吴用正缓缓点头示意着,他用这种风轻云淡的神态回应着吴用的言辞。
吴用和朱栋确认过眼神后,心满意足的结束了自己充满激情的演讲,他最后宣布了一个决定,任命朱栋为助理教练兼球队队长。明确了朱栋场上指挥的地位,当然,大家对此都报以了完全的支持。
张少梵最近深受旧世界自己艰难生活的困扰,面对这种贴脸开大的迎合和跪舔他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他太了解人性了,也见过太多这种嘴脸了。其实张少梵并不是抗拒这种现实无时无刻都存在的现实,他只是就事论事的看待自己的时候,看待旧世界的自己的时候有些郁闷,无助和不甘。
吴用按照上一场比赛的时候制定的训练计划安排大家开始分组训练,当然他这一次把张少梵分到了主动的训练小组里,张少梵负责射门,而朱栋则负责守门,倪卫作为自由人,负责助攻加影子杀手的角色。
张少梵尽管和朱栋算是很熟悉了,但是他还是不能免俗,他的射门只用了三成力量,而朱栋则全力守门,这样的射门持续了半个小时,张少梵毫无争议的被朱栋零封。
很快朱栋就示意正要射门的张少梵暂停。他跑到张少梵面前笑着说道:“首先,我知道我的身份会让你分神。其次,我本来觉得你可以免俗的,但是显然你和大家区别不大。最后,作为你的学长亦或者作为你的领导,毕竟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正式幕僚了,我命令你足球比赛必须全力以赴,即使训练也必须如此。”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跑向球门,他甚至都不给张少梵回话的机会,当然,他这样做也是一种态度,明确的告诉张少梵,无需解释,不听解释,没有解释的机会,按命令执行就好。
张少梵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皇家的权威,这种权威具有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性,让人没有丝毫违抗的念头。张少梵看着朱栋远去背影,心头不由的一震,的确,他本来是无需刻意去做这些明显迎合的事情的,他本来是可以再认真一些的,但是一切都已经发声了,张少梵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让朱栋看待自己有了些许变化,但是张少梵并没有过多懊恼,毕竟,今天的训练课才刚开始,自己接下了可以按照朱栋的要求全力以赴。
张少梵此时内心无比纠结的已经不是朱栋对自己的评价了,他更担心的事自己现在深陷旧世界真身处境的旋涡中,一时竟无法自拔,也间接导致自己训练的时候没有集中注意力,就会让朱栋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敷衍的训练。当然,朱栋眼里会认为是自己慑于他的身份而不敢全力射门。这么一想,张少梵倒是觉得歪打正着的掩盖了自己内心的状态,毕竟,如果朱栋知道自己此时竟然会深陷旧世界的情感中,大概会更加低看自己了。毕竟,这个世界的人类本来对于看待低于他们几个段位其他世界的人类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而这种优越感是确实站得住脚的。当朱栋知道张少梵的真身竟然为了一家老小生存正在每天做一名最低阶的货车司机,起早贪黑夜以继日的辛苦工作还是换不来一个相对安稳的生活的时候,他一定会怀疑新世界的这个张少梵的综合能力。
张少梵深知自己现在的状态必须要调整,自己必须要忘掉旧世界的自己,即使是自欺欺人也必须要忘掉旧世界自己的一切,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虚幻,张少梵也知道自己在这虚幻的世界里也是有责任的。因为这个世界也有很多人需要自己,需要自己不断强大。
张少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使出八成功力在距离球门30米开外踢出一脚刁钻的定位球。足球急速射向球门右上角。
张少梵之所以没有全力射门更能显示出他此时此刻头脑是清醒的,尽管朱栋明确要求自己全力,但是张少梵并不能确认朱栋的综合实力到底有多强,是否可以承受的住自己的全力射门,如果张少梵的射门伤到了朱栋,那个时候再多的解释都会没有任何意义,自己就真的要失去朱栋的信任了。
面对张少梵突如其来强力射门,朱栋全神贯注的看着张少梵射出的足球,他急速移动身位,来到张少梵射出的足球飞行轨迹的下方,此时他双目怒睁,已经启动功法计算出张少梵射出的这个球的瞬间球速及飞行轨迹,他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对于张少梵的实力他是有心理预期的,但这一脚的力度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因为此时瞬间朱栋已经计算出自己防守这个球需要面对的强大冲击力,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选择了最稳妥但并不那么精彩的决定,就是用冲拳把足球击出球门范围,至于足球是出界还是飞回球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因为球速过快,自己的冲拳集中足球部位不能很好的预判,也就无法判断足球飞出球门后的轨迹了。
主动双拳把足球顶了出去后,足球应声飞出底线。朱栋不由的甩了甩了被震得虎口发麻的双手,尽管不至于受伤,但是他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双手有些酸痛。
朱栋刚刚身形落地后,就不由的举手对着张少梵竖了一个大拇指,大声的喊道:“好球。”
张少梵也连忙挥拳示意道:“还是你的守门厉害些。”
于此同时,场边的吴用密语对张少梵道:“你的射门力道要减三分,至少减一分,避免出现任何意外。”
张少梵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场边的吴用,笑着点头回应了一下。
接下来的训练张少梵越来越进入角色,他基本保持点球成功率达到八成,而定位球成功率控制在三成左右,尽管时不时的攻破朱栋的五指防线,但张少梵看的出,朱栋越来越认真起来了。而这种状态也反馈出张少梵和倪卫配合的还是很默契的,毕竟陪太子上课这个活,历史上也没多少人能做的很好。
紧张,刺激而又略显乏味的训练课结束了,张少梵和朱栋,吴用及倪卫挥手告别后就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宿舍。他还是保持着学院生活零社交的属性,他倒不是刻意保持这种看似苦行僧的习惯,而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本来直接接触的需要就不是很大,而学院这种氛围就会根基浓厚一些。大家几乎都是这样,除非必要的一些行程,都不需要直接见面交流的。
张少梵回到宿舍后,他还是不由的躺在床上,没有按照之前的惯例,开始高强度的多功法修习,而是就这样躺着,像旧世界的自己一样,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就是单纯的休息。
旧世界的张少梵缓缓睁开双眼,今天是周末,他休息。他现在每周都会在周末的时候休息一天,因为这天他的两个孩子有课外班,而他必须要陪着去上课。最开始张少梵自己说服自己的理由是,现在自己努力挣钱不就是为两个孩子创造一个相对良好的生活环境吗。再到后来,张少梵才发现即使没有这个理由,每周休一天也成了他的必须品,首先他的精力体力都需要一个周期的休息,另外就是如果一个人需要一直工作,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长了必然会出现问题,即使张少梵有绝对的收入压力,有巨大的动力支撑他持续工作,但每周有一个固定的休息日还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