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后一秒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场雨来得如此突然,让人毫无防备。
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的地面已经被完全打湿,仿佛变成了一个小水塘。
雨水猛烈地敲打着地面和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力量。
这个时候的窗子都是木头加纸糊的,但是雨水大一点,都有影响,甚至还会破损。
看着门口的雨势,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家里没有种庄稼。
否则,这样凶猛的雨肯定会给庄稼带来不小的影响。
那些娇嫩的幼苗可能会被雨水冲倒,或者遭受洪涝灾害,导致减产甚至绝收。
百姓们一年的辛勤劳作就这样白费了,想到这里,不禁为他们感到担忧。
靠天吃饭的确是最困难的。
“娘这个雨能下天明早吗?”沈夏问道,就怕下到明天,明早要送龙须酥去镇上,
要是真下到明天,恐怕就要耽搁送货了。
宋母看了一眼外面。
这时宋江插话道:“不会,这雨来势汹汹,便不会下太久。”
沈夏听完心里放松道:“那就好,不影响明早你和二哥去送货就好,你和二哥两个人能行吗?”
宋江刚想开口说什么,还没来的及就听宋明说道:“没问题,你就在家就是,”
看宋明说了,自己便没在开口,
“你们送去,拿一个收条就可以了。\"
“好的,夏夏。”宋明一脸微笑的看着沈夏。
一会儿小五便出来了。
宋母道:“你出来了,怎么不喊你三哥出来吃饭?”
小五皱眉:“三哥,没在房间里。”
众人一惊,怎么会。
沈夏便回房看了一眼出来道:“房间里也没人。”
宋母心里不安道:“茅厕也没人?怎么办,这么大的雨,他去哪里了。”
沈夏看着宋母满脸的担心,
的确,宋谨看不见出门都比较危险。
而且外面还那么大的雨。
沈夏便马上问道:“你们谁最后看见宋谨,是什么时候?”
宋明想了一下:“在老四房间,下午岳母来的时候,他还想出来帮忙,我还说他看不见,出来也是添乱,便让他待在房间里。”
沈夏一听,宋谨本身看不见,心思就敏感,这话听了还受的了。
沈夏白了一眼宋明:“你怎么这样说他。”
“我怎么了?\"宋明不明白,夏夏怎么生气了,
“你怎么了,你怎么这样说你三弟,他本就是小时候发生意外看不见的,觉的自己在家里忙不上忙,本就很自卑。”宋母也气道。
“经常都觉的自己是这个家的拖累,尽所能及的去帮家里干活,很怕大家觉的他没用。”
宋母此时想到宋谨经常一副无念想的样子。
后来,夏夏来了这个家,才偶尔有了一些笑容。
夏夏没在和他多说,便去宋允房间,进去就看见宋允睁着眼睛的。
沈夏便着急的问道:“四哥,那个三哥是什么时候从你房间离开的。”
宋允仰着头问道:“三哥,不见了吗?”
“嗯。”
宋允看着沈夏那着急的脸色不像是装的,看来在宋家呆了段时间,还真把宋家当成自己家了。
也不再犹豫便道:“下午二哥说话,可能是让伤到三哥的心了,三哥是在你上山的时候离开的。”
沈夏一算时间,天,都一个多时辰了,
可千万别出意外啊!
听了后,沈夏便离开了。
到了门口便对宋母几人道:“已经出去一个多时辰了,”
宋江道:“出去挨家问,有没有看见宋谨。”
“好的。”宋明担心道。
宋母道:“夏夏,你在家等着,我和老大老二去找。”
“不行,我要去,我会医术,万一有个急事,我帮的上忙。”
宋母一听也是的。
便没有拒绝,可是家里只有两件蓑衣。
这时的蓑衣是竹叶编制而成,不耐用,但是也能防水。
宋江直接把蓑衣给沈夏披上了。
“姐姐,我也要去找三哥。”小五担心道。
“不行,你太小的,雨又大,乖乖在家,姐姐一定会把三哥找回来。”沈夏安慰道。
看着小五眼泪在眼眶里,不忍落下来。
沈夏心疼的为他拂干眼泪。
宋明这时也明白自己的错处,便随手就给自己一耳光。
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都没注意到三弟本就心思敏感,要不是自己说错话。
三弟也不会难受觉的自己是拖累。
沈夏看着宋明给自己耳光,自责的样子,也心软了:“二哥,你也别自责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还是先出去找人。”
然后转头对宋母道:“娘,你千万不要出去,在家看好小五和四哥,我和大哥二哥,去找。”
宋母满眼通红道:“好的,夏夏,你小心一点,”
“嗯。”说完
三人便离开了。
外面天色快暗了下来,一定要在天黑前找到,不然更危险了。
三人出去,就挨着一家一家的问,有没有看见宋谨。
沈夏非常着急,再这样下去不行啊!
沈夏便问宋明:“附近哪里有池塘或者水边的。”
“有前面不远处,就有池塘。”
“这个池塘一直都有地吗?”
“不是,后来才有的。”
“那有什么水边是宋谨小时候看过的水边。”
宋明仔细想,
这时宋江说道:“在前面一点有一湖泊,一直就有。”
沈夏一听,便赶紧道:“先去那边找人。”
“好的。”
沈夏为什么想着去水边。
因为如果宋谨想不到,寻死的方法只有水源。
如果不是,那么水边也是最危险的,先找最危险的地方。
就算没在那里,至少心里也不会那么担心。
三人心急如焚地朝着湖边一路狂奔而去。
终于抵达湖边时,却看到岸边已经被一大群人团团围住。
嘈杂的人声传入耳中:“哎呀!太可惜了,这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淹死了……”沈夏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不敢想象,昨晚那个在床上温柔安慰着自己、充满生气的人会遭遇如此不幸。
就在今早,他还叮嘱自己不要太过劳累。
他不过才十六岁啊,刚刚初中毕业的年纪。
沈夏的步伐愈发急促起来,她拼命地向人群中央挤去,目光紧紧锁定在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身上。
当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地上躺着的,真的是宋谨!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
一旁的宋明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禁惊愕失色,泪水瞬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