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砚一石头砸在了胡文旁边的地上,胡文吓的大叫一声,当场尿了裤子。
沈砚站起来,嘲讽的看着他,苏唯也有点一言难尽。
直到胡文哭着跑了,苏唯才说:“他娘很难缠,该不会叫我们赔钱吧?”
她才挣了一点钱,不想赔出去。
而且沈砚是为了救她才打人的,也不好叫沈砚出这个钱。
沈砚扔了石头,转头看她,苏唯被他脸上的凶狠表情吓了一跳。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砚说:“胡母不会来。”
“为什么?”
因为……
沈砚冷笑。
胡文丢不起这个人,被打了还尿了裤子,七八岁还可以回家找娘,可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么做就丢人了,会被人笑话一辈子。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胡文没有告诉胡母,他甚至都没敢回家,而是去了隔壁秦煜家,秦煜正坐在椅子上,一边看医书,一边吃米花糖,日子十分惬意,直到他看到了胡文,也被胡文满头血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秦煜拿了药箱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微微皱了下眉。
胡文也没说他怎么了,直到秦煜给他包扎好伤口,他才哭出了声。
“她给沈砚递石头……”
秦煜不明白,但是胡文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他看起来非常伤心,这种伤心和沈砚的关系不大,而是因为沈砚打他的时候,苏唯给沈砚递石头,看到他被打,苏唯也无动于衷,苏唯还看到他尿了裤子……
苏唯果然不爱他。
胡文觉得伤心欲绝,难过的像是有人用刀子剜他的心、
秦煜“……”
这不是活该吗?
这就是活该。
秦煜都没有安慰他,胡文吸了吸鼻子说:“我在她面前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
秦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还是死心吧。”
“不会死心的。”沈砚看着远处白茫茫的村落说:“胡文还会再来。”
苏唯:“你怎么知道?”
“感觉。”
苏唯暗暗翻白眼,心想可真能装神弄鬼的。
她哼哧哼哧的将院子里打扫干净,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做了个简单的疙瘩汤,这饭好消化还管饱,两个人吃的出了一身汗。
因为沈砚救了她,苏唯也不好再和他冷战,而且……
刚刚沈砚发脾气的样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帅气的,为了感谢他,也为了以后能和平相处,苏唯将那羊毛毡小羊送给了沈砚。
沈砚冷哼:“我才不要这么幼稚的东西。”
苏唯“……”
少年,如果不是看到你眼睛都快黏在小羊身上,我真的就信了。
“就当是我感谢你,你不能拒绝……”苏唯面无表情念完了这句话,果然看到沈砚将小羊拿了起来。
“我打胡文可不是为了救你。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苏唯:“是是是,我知道。”
沈砚“……”
沈砚终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小羊,他最喜欢羊了,小时候家里有一只,是他最好的伙伴,曾经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带着竹筐上山割草给那只羊吃。
小沈砚能蹲在地上一直看羊吃草看一下午。
后来,那只羊被卖掉了,沈砚很难过,这种难过说不出来,就是很难受,他眼睁睁的看着羊被抬走,他和他的羊四目相对,那只羊浑身都在发抖 它的眼神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后来那只羊被张屠户杀了,它的皮毛被剥下,它的肉被一块块割下来卖掉……
那天中午一股肉香味在村里回荡……
沈砚捏着小羊,看着它憨态可掬的模样,仿佛看到了他童年的那一只。
过去的大半年,他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羊。
恐惧,绝望,又无力。
只能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傍晚,秦煜来了,他提着一些面粉和鸡蛋,想让苏唯给他烙一些饼子,他可以帮苏唯挑水。
苏唯答应了。
沈砚看着他们忙碌,郎情妾意的让人不爽。
秦煜进了门,随口问:“你把胡文打了?”
沈砚看着他、
秦煜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他手边那只小羊。
“这是什么?”
沈砚没反应过来,秦煜一把拿了过来,捏在手里看,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玩意儿,越看越觉得喜欢。
“给我。”沈砚生气了,秦煜扔给他:“苏唯做的?她手可真巧……”
沈砚捏着小羊的手微微发紧。
秦煜轻笑了一声出去了,没多久秦煜走了,苏唯拿着两张饼进来,递给沈砚一张,沈砚说他不饿。
苏唯有点意外,这家伙的饭量挺大,今天怎么不吃了?
不过苏唯没多想,将饼子用盘子扣住,想着他一会儿饿了吃。
她拿了羊毛继续戳戳戳,沈砚忽然问:“你在做什么?”
苏唯说:“秦煜说他也想要一只小羊。 ”
沈砚的手指紧了紧,没再说话,手里的小羊睁着黑漆漆的小眼睛,似乎在嘲笑他,仿佛在说它不是的独一无二的了……
“秦煜给了三十文钱呢,这小子可真有钱。”苏唯一边戳一边说。
沈砚听到的:秦煜有钱。
苏唯:“他和我要羊,我问他属什么,他说他属猴,比你小一岁,我就说服他给他戳个猴子,可他觉得猴子丑。”
沈砚听到的:秦煜比你小一岁。
苏唯一边戳一边说,等她终于想起来喝口水,才发现沈砚整个人都在冒黑气。
苏唯“……”
这是咋了?
谁谁谁又又又惹他了?他上辈子是个气球吧?
“你…吃饼吗?”苏唯咽了咽口水问。
沈砚说:“不吃。”
他别过头。
苏唯松了口气将饼放起来,端着水洗漱过后就上了床。
沈砚也出去了。
苏唯这才松了口气。
她想,等开春天气暖和了,一定要和这位分开住。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