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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买猪下水这个事,成了南桥村的一个笑话。

没人知道苏唯要干什么,大家猜的最多的是苏唯要给沈砚吃…

而沈砚…

苏唯给他搬了个板凳,将一大桶猪下水放在旁边。

“洗出来。”

“什么?”沈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唯又重复了一遍。

沈砚更生气了,他觉得这是苏唯折磨他的一种手段。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毒妇还是毒妇…

秦煜累个半死,总算是挑满了水缸,然后他站在一旁…看沈砚洗猪下水…

沈砚这是…

他居然洗猪下水…

秦煜觉得这个场面滑稽可笑,难得一见。

沈砚坚决不洗,苏唯给他示范了一遍:“就这样。”

沈砚看她:“你认真的?”

“认真的。”

沈砚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也没多说什么,最终认命的开洗。

一遍又一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除了秦煜,也有人路过看一眼,然后村里的传闻就成了,苏唯买猪下水让沈砚洗。

张二丫冷哼:“她可真会折腾人。”

“就说她长成那样,心思一看就歹毒!”

胡母吐了口唾沫:“果然不是好东西,狐狸精,谁娶了谁倒霉。”

“就是说…”

众人议论纷纷,苏唯充耳不闻。

沈砚洗好了猪下水,发现秦煜还在一旁,他最讨厌这个人了,当然秦煜也最烦沈砚。

沈砚觉得秦煜是个伪君子,秦煜觉得沈砚脑子有病,两个人从小就不对付,在学堂就经常争,后来,秦大夫病了一次,秦煜就不上学回来照顾他,再也没去学堂。

而沈砚据说在县里书院混的不错,后来沈大郎得了军功,沈家的日子红红火火,秦煜很遗憾,若是他继续读书未必不会比沈砚差…

可他依旧讨厌沈砚,这种讨厌就像是宿命一般,前半生为了不知所谓的少年意气,后半生为了…

“终于洗完了。”秦煜感慨了一句。

听起来这话是没什么不对,可是沈砚了解秦煜,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不对。

于是沈砚不甘示弱的问他:“你的水挑完了?”

秦煜似笑非笑:“我腿脚快,自然是早早的挑完了,倒是你,腿脚不灵活,好像手也慢。”

他在嘲讽,可偏偏说的是事实,沈砚无法反驳,刚生了一口闷气,看到苏唯进来了,沈砚忽然就轻哼了一声。

秦煜大惊“…”

要死啊,发出这种鬼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沈老二怎么了。

苏唯走过来,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俩:“怎么了?”

沈砚说:“洗完了…”

苏唯检查了一遍,别说,沈砚别的不行,洗猪大肠非常有天赋。

“干的不错。”苏唯夸赞完后,沈砚就准备站起来,可他腿脚本来不好,这一下子好似没站稳就要跌倒了,苏唯下意识扶了他一把,他顺势就靠在苏唯身上,苏唯只觉得要被压死了,扶着他去了床边。

“你休息一下。”

苏唯说完,转头见秦煜还在,便问:“水挑完了?”

秦煜“…”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来沈砚家挑水?他是有多缺这四文钱?

对上苏唯水汪汪的大眼睛,秦煜内心的烦躁一下子就冒出来,他忽然想到了那个抛弃他的女人…

“挑完了。”秦煜淡淡的说。

苏唯才不管他淡不淡,她笑道:“干的不错。”

顿了顿她说:“小秦大夫明天还想挑水吗?我还给工钱。”

秦煜盯着她看了半晌,在沈砚要吃人的目光中,他忽然笑了。

“当然,能挣点零用,我自求之不得…”

苏唯“…”

这人话还挺密…

打发走了秦煜,苏唯将东西收拾好,去厨房做了个晚饭。

沈砚忍了又忍,在苏唯躺下后,他才问:“你到底买猪下水干什么?”

苏唯说:“当然是吃了。”

这是每一个穿越女必须会的技能。

别管老不老套,你就说管不管用吧!

沈砚想象了一下,无法形容…

他绝对不吃,打死都不吃。

苏唯不等他回答,便说:“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早起?早起干什么?

沈砚想问,可苏唯已经睡着了。

沈砚翻来覆去。

到底早起干什么?猪下水真的能吃吗?

啊啊啊啊!!!!

毒妇,故意不告诉他让他难受。

沈砚气呼呼的睡了,等他醒来,苏唯已经起来了,衣衫凌乱,头发鸡窝,眼睛睁开一条缝的下了床…

看得出她有多么多么多么的不想早起。

沈砚觉得舒服了一点,正打算好好补个觉,苏唯将他叫醒了。

以后,绝对不能出现她起来了,沈砚还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大觉的事,她生气,她嫉妒,她心里不平衡。

沈砚被弄起来去厨房烧火,他穿着单衣,一出门,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凉。

苏唯“…”

“算了,你还是好好去床上待着吧, 还能省点粮食。”

沈砚“…”

沈砚真好奇苏唯在干什么,他透过窗户缝,只看到苏唯进进出出的忙碌,不得不说,认真干活的人身上有种别样的魅力…

尤其是长成这样的苏唯,穿着粗布衣服,前面的头发还用一块帕子包着,在脑后打了个结,几缕碎发垂落在精致的脸侧…

沈砚抿了抿唇。

忽然就想到了初见苏唯的时候。

似乎也是这个人,可他当时并没有惊艳的感觉,只觉得这女人矫揉造作,充满了算计…

是什么时候变了?

谁变了?

是他还是苏唯?

苏唯哪里知道沈砚想这么多,她做了一锅猪杂。

小时候村里杀猪,她经常跟在大人们身后看,等到猪杂熟了,吃上那么一碗,味道香极了…

那个味道在爷爷奶奶去世,离开村子后,就再也没有吃过。

沈家这屋虽然不在村子正中,可是周围有不少的人家,有的人家起的早,有的还在睡梦中就闻到了一股很香很香很香的味道。

像是肉味,又不全是,总之对于常年不见荤腥的村里人来说,这味道勾的人馋虫都出来了。

张二丫她娘站在门口往外张望,和隔壁的邻居四目相对。

“这是谁家啊,大早上就吃肉,日子不过了?”

“就是,这得是半夜起来做的吧?”

“味道好像是那个地方传来的。”

“咱过去看看,闻着像是沈家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