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罗夫的中年男人,再也绷不住情绪,开始青筋暴起的指着方蓓花骂。
“方蓓花!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敢的?你们海浪集团霸占我们集团多少资产,你还记得请吗?现在,我们不过是不想再被你这个中间商遮蔽了眼睛,有了更好的合作方案。
你就非要将自己得罪的顾客,赖到我们头上?”
“更好的方案吗?”方蓓花突然来了兴致,“你是说,南大区那边,是跟你们有新的合作?”
罗夫突然瞪着血红的眼睛,目眦欲裂的笑了,“哈哈哈,对啊!反正落到你手里,我都没想过还能活着回去。
不妨就告诉你,南大区的基因实验,已经找到突破瓶颈的方法,你手里的数据,已经变得一文不值。”
闻言,方蓓花眼神逐渐冷却下来。
突然就没了看父子‘大战’的乐趣。
戴着丝绒手套的手,扶起真皮座椅旁斜靠的蜘蛛头手杖。
起身准备离去前,以妖娆的背影留下吩咐,“剁碎了喂狗,不要留在我的实验室里,脏!”
然后,一道寒光闪现,腰侧拔出武士刀的黑衣少女,出手极快。
快到恍如闪电的身形,在那对父子身边闪身快到出现残影。
甚至罗夫父子,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两具身躯都被同时切断……
而那道玻璃墙内,浑身都是管子的怪人,像是被什么声音吸引,开始不受控的轻微晃动了一下。
只是这个动作,似乎被他有意无意的隐藏。
让一直监测他的工作人员,都以为是自己眼花,盯久了出现幻觉。
直到,一旁专门提取的同事说,“好了,我们这边完成,可以给他拔管子了,幸苦六号实验室的同事咯!晚上,我们主任请喝咖啡,大家一定要来啊!”
“耶!奈斯!”
“真是多谢主任,我一定会去的。”
顿时惹来六号实验室的一片欢呼。
当然,除了那个被绑在提取器上的怪人。
淡漠的眸子,在布满伤口的眼皮下,没有丝毫温度。
看着眼前这群人,他只剩被折磨后的怨毒。
从他身上抽取的每一管提取液,都有这些人的手笔,无论他们是不是最终的始作俑者。
他王军阳,都一视同仁,恨之入骨。
而在明镜湖外围,始终摸寻不到门路的张素二人。
在试过领域探索,地图模拟,甚至毁坏建筑主体,都对那两头出口的园区门禁无从下手。
魏知行得出结论,这可能是现代工艺超一流新型材料的建筑。
想从外部进去,可能性极低。
又从整个明镜湖周边的环境来看,很显然,即便是外面那些已经泛滥成灾的异变动物,和那些只会嗜杀成性的半兽体,都没能闯入到这片湖区。
要说这样的防护程度,还不足以说明他们的重视。
那眼前这座外观上毫无破绽的建筑层。
就是这群浪人极力想要保护的地方。
突然,魏知行像是想到什么,看向对面的张素,“素素,我想,这里会不会是这些浪人的真正巢穴?因为没有人,会将一个普通产业打造成这样。”
张素不太敢确定,但又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便跟着点点头,“嗯,或许吧!明镜湖也在新区的地界,他们或许早就隐藏在这边,这个科技园就是他们的隐形资产。”
毕竟这种级别的防护建筑,短短一两年根本不可能建成。
那要是这么说来,这趟来找谭教授,倒是歪打正着闯进真魔窟了?
张素又想起刚才魏知行的不正常。
偶然间,也明白了为什么突然提及王军阳。
想来,是他想到了好兄弟就在海浪集团手里,而如今,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若明知王军阳在这里,却不动声色当做不知。
良心会不安。
若顺从良心,独闯海浪集团去救人,他面临的则是整个基地的包围圈。
凶多吉少,显而易见。
所以,他刚才才会说,“……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以后的我,都只属于你和小银耳。”
给一点时间干嘛?
救人?
还是,将这么多年来,和海浪集团的恩怨,做个彻底了结?
第一次,张素突然理解不了面前这个男人。
突然,一直在地图上仔细分辨的魏知行,兴奋的指着某处薛芹特意标识的小点。
“有了,我知道我们该怎么进去……”
张素来不及开口详问,手臂就被魏知行拉住,一边避开着这周边的摄像监控,一边绕着路障往某处前行。
薛芹标记的小点,正是明镜湖周边的基础排污管道孔。
只是因为建在地标之下,位置不太惹眼罢了。
若说那建筑体内有像韦婵这样的培植专家,能保证内部基本供给。
那么,生活和工作需要的排污,就不可能再这么轻而易举的内部消化了。
那就只能往外输送。
既是往外,那就一定有连接内部的出口。
没多久,魏知行就找到了一处被刷了与马路面颜色一致的井盖。
井盖边沿,都被人涂了胶,这样欲盖弥彰的做法,不用多想就敢肯定,一定是这里没错了。
下水道,对于魏知行来说,现在已经有些轻车熟路。
紫色电流球如今,已经能脱离他的手心,自行悬空在头顶前方四五米处探路。
这次走的比较慢,张素的领域被扩散出去寻找活体活动的热源。
只是明镜湖片区,还是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
光是一个地下的管道线,就多到错综复杂,没有一点设施基础的概念,恐怕很容易就被那些看不懂的走向给绕晕头。
张素不算专业的,但她好歹跟在陈老身边也看过些排线的走向。
虽然理解的慢了点,也算是摸清了连接那堡垒似的建筑,最主要的排污口。
一般排污口会有专门预留的旁门,这是方便大型设施下,主要排污通道的检修,才特地配置的。
找到排污口,就能找到那道旁门……
负责守着中央集控台的大爷,喝完保温杯里的陈茶后,就张着嘴坐在监控前打瞌睡。
这已经是他连着三个长夜班,没人来顶他换班的超长加班。
这对年近八十的大爷,简直惨无人道。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
谁叫这家外企的生物科技公司,能在极寒后,既管饭又管住?
他一个这么大年纪的老头,能保留这样一份工作,已经是无比的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