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琪每天做的事,就是等待。
等待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家常便饭。
肖成靖还没回来,可她坚信,肖成靖会回来的!
这天,她吃过早饭,照例坐在院子的秋千上,望着墙角发呆。
等待的这段日子里,她每天重复着这样的日子,早已习惯得不能再习惯。
一日三餐,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他时间黄嘉琪都坐在秋千上发呆,木木地等着有一天肖成靖突然出现。
秋千上刻着一个小狗图案,是当初她和肖成靖一起做秋千时,她说了一嘴自己最喜欢的动物是狗,肖成靖便在秋千上刻了一只萌萌的小狗,说以后这个秋千,就是黄嘉琪专属,这个小狗印记,就是黄嘉琪的专属印记。
这段日子里,黄嘉琪摩挲着秋千上肖成靖雕刻的小狗图案,回想起很多以前自己和肖成靖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喝酒谈心,一起做秋千,一起坐在秋千上看书闲谈,一起出去闲逛……
她发现,原来从很早开始,肖成靖就已经渐渐填满了自己的生活。
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她才发现,自己对肖成靖的情感,其实早已超越了朋友之情,而如今自己的等待,也早已超越了对朋友的等待,她在等待什么,等待的是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部分,等待的是一种还未宣之于口的悸动。
如今,她想把这份悸动宣之于口,却找不到了那个令自己悸动的人。
突然,院子的木门被从外面推开,黄嘉琪顿时回过神来,心内一喜。
一定是肖成靖回来了!
她三两步冲向木门,门打开的瞬间,她看清楚门外来人,一双晶亮期盼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下去。
来人并不是肖成靖,而是肖成靖的母亲。
“阿姨。”黄嘉琪无精打采叫了一声,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恳求地看着肖母,“阿姨,您一定知道肖成靖在哪里对不对?我求求您告诉我吧!”
肖母这次来,一改往常的古朴沧桑的模样,反而穿着珠光宝气、精气神十足。
面对黄嘉琪的恳求,她皱了皱眉头,“我说嘉琪啊,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阿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至于他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总之他是去做很重要的事就对了。你和阿靖,不过就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阿靖不在了,这个房子我做主,还是会继续租给你的呀,你就安心住着,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说完不再看黄嘉琪的脸,径直朝屋子走去。
黄嘉琪紧随其后,仍然不死心,“我和肖成靖不仅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我们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突然人间蒸发一样,我关心朋友有什么错?”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这段时间以来积压的思念、痛苦、委屈顷刻间蓬勃而出,朝着肖母倾泄而去,“作为肖成靖的朋友,我尚且还能如此关心。可你作为他的母亲,却丝毫不在意他,你根本枉为人母!”
肖母走路的步伐一顿,转头看向黄嘉琪,目光中惊讶和自嘲交织着,“是,我是枉为人母,我生下阿靖就是个错,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个错,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肖母不再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你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不容易……他的人间蒸发,于我,于他自己,都是天大的好事,你懂不懂?!”
顿了顿,肖母恢复情绪,“算了,犯不着跟你说这些,总之我今天过来,就是来看看这店里有哪些东西可以二手转卖了。”
黄嘉琪警觉,“你什么意思?”
“东西都卖了,你说什么意思?当然是这店不开了呀!”
“不行!这是肖成靖的店,开不开轮不到你做主!”黄嘉琪愤怒道。
肖母突然笑了起来,“要是我说,这店是阿靖委托我处理的呢?他自己不想开了!”
犹如晴天霹雳,黄嘉琪趔趄几步,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肖母见她这样,虚虚扶了她一把,叹了口气劝道,“孩子,你和阿靖之间没有缘分,何苦这么执着呢?看你这么难受,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有些事,真的不好多说。我只能告诉你,阿靖好好的,他现在有了新的生活,不想再回来这里了!”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扑簌而下,黄嘉琪心如刀绞,自言自语地呢喃,“怎么可能呢?明明之前我们在一起做了那么多事,我们……那么开心的,他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回来了?”
肖母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能说,你和阿靖,有缘无分。孩子,别再等了。”
肖母说完走进屋子,盘点了一番店里的东西,心下盘算着哪些可以再次转卖换成钱。
黄嘉琪始终跟在她后头,跟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
事情办完后,肖母转头要走,就在她跨出院门的那一刻,胳膊突然被黄嘉琪拉住。
她一转头,再次对上了黄嘉琪渴求的眼神。
“阿姨,求求你告诉我肖成靖在哪里,求求你了……”说着径直跪下。
肖母连忙扶她起来,可黄嘉琪心意已决,不肯起来。
“你这孩子,是要折煞我啊!”肖母叹了口气,“行行行,你先起来,起来我告诉你。”
见她一脸真诚,黄嘉琪缓缓起身。
肖母又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阿靖现在在哪里,阿靖临走前只对我说,想去一个有海的城市生活,在海边开一家咖啡馆,过悠闲的日子。可是这有海的城市那么多,我哪里知道他去了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