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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靖的指责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让李月湖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

医生说,她没有抑郁症?

哈,哈哈,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韩靖更生气了,因为还在外面,才没有跟她大声吵吵,“你还笑,你真是死不悔改!”

李月湖也冷了脸色,敏锐找到了问题的重点,“这个医生是谁介绍给你的?”

韩靖顿了顿,神色多了一丝警惕,“你想说什么?”

“是柳如烟介绍的,对吧?”

她真是蠢啊,明知道那个医生是归国的,还没有留个心眼。

要是被柳如烟知道了,她一定在背后笑疯了吧。

李月湖可以不看病,却不能忍受他们的算计和污蔑,这比杀了她还要难以接受。

“那个医生认识柳如烟,他说我没病,一定是受了柳如烟的指使。”

“如果你去查,应该能查出他们私下的来往。”

“这样一来,是谁在说谎就很明显了吧。”

然而,韩靖并未开口,只是深深看着她,眼神中既有被欺骗的气愤,也有对她不知悔改的失望。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李月湖微微蹙眉,仿佛胸口压着一块大石,让她又开始呼吸困难了。

“你不信我?”

因为不信,所以他压根没想过去查那个医生和柳如烟的关系。

在他的心里,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吧。

李月湖自嘲一笑,淡淡道:“算了,就当我没病吧。”

她的反应太平静了,就像一点微弱的火星,彻底点燃了韩靖的怒火。

“你做错了事,就是这样的态度?”

“如果没被揭穿,你打断隐瞒多久,把别人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吗?”

平日里,韩靖温润如玉,但他动怒时也是真可怕啊。

李月湖心头沉重,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诞了,好像整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而她是上面的一个小丑。

“所以呢,我要下跪向你们道歉吗?”

“你……”

韩靖噎住了,很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但在她无所谓的眼神中,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忍下了怒火,缓声道:“这次就算了,但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我妈妈和如烟都很担心你。”

“哈哈,她们担心我?”

是担心她病得重不重,什么时候会死吧?

韩靖深深皱眉,对她不以为意的态度感到不满,“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和她们并没有那么熟,还没到关心的地步吧。”

那样的话,也就韩靖会相信了。

果然,韩靖立马生气了,觉得她真是白眼狼,连别人的真心都能随意糟蹋。

“月湖,没有下一次了!”

无论是装病骗人,还是对他的妈妈和如烟不礼貌,都没有下一次了,否则他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随便吧,你开心就好。”

他已经相信了医生的话,认为她的抑郁症是装的,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李月湖阴沉着脸,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

“放手!”

这一次,李月湖没再好声好气,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怨恨。

韩靖一愣,没想到她会恨自己,难道这一切不是她自己的错吗?

“你要去哪里?”

“跟你有关吗?”既然他不放,李月湖便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连被他触碰一下都感到恶心,“韩靖,你知道吗,我真后悔认识了你。”

如果从未认识他,自己也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她这么痛苦,仿佛活在地狱里,为什么他和柳如烟就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呢?

“韩靖,你说对了,我还真没有抑郁症,我就是装的,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又怎么样呢?”

“我说过了,我们可以分手的,你为什么死活不分呢,你想拖死我吗?”

韩靖愣了愣,似乎没有听清楚她的话,脸色却在一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你再说一次?”

“无论说多少次,我都是这样的话,我们分手吧,直接取消婚约,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

李月湖早就烦透了,也不想再陪他玩“你追我逃”的狗血戏码,或许她第一次见到韩靖时,两人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

“韩靖,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有抑郁症,明明你曾经也得过抑郁症,不是吧?”

五年前,柳如烟出国了,韩靖受了深深的情伤,一度患上了抑郁症,彻夜以酒买醉。

可以说,那时的他就活在地狱里,是李月湖出现在他的世界中,将他从阴霾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可笑的是,他病好了之后,却好像忘了那段过往,甚至不相信抑郁症是一种病,而是她闲得发慌,才会整天胡思乱想。

韩靖脸色阴沉,很不喜欢她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你跟我能一样吗?”

“你被我养着,不用上班受气,也不用为钱发愁,就连画画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你过着富人的日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月湖一听,竟怀疑两人处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中,不然他说的话怎么会如此离谱?

“韩靖,我是住了你的,出去时也是你在花钱,但也仅此而已了。”

此外,她没有拿过韩靖的一分钱,连买菜都是花着自己的钱。

韩靖冷笑一声,说的话也越来越过分,“仅此而已?难道我给你的卡被鬼偷了吗?”

李月湖明白过来了,原来韩靖一直认为自己在花着他的钱,所以不该存在经济上的困扰,不必要去卖画,也不必要为孤儿院的孩子发愁。

“所以,你觉得我跟你说孤儿院的事,是在变相问你要钱?”

“难道不是吗?”

“好,好极了,那就当我是吧。”

这个问题没有争执的必要,因为但凡韩靖去查过流水,就该知道卡里没钱,自然不可能花出去一分钱。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和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由始至终,是她天真了,现在也算活该吧。

“韩靖,我说最后一遍,我们分手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自由!”

韩靖紧咬牙关,见她一直死不悔改,既生气,也有说不出的失望,骄傲不允许他在这时候低头。

“你说结婚就结婚,你说分手就分手,你把韩家的声誉当什么了?”

“什……什么?”

“请柬已经发出了,如果我们在这时候取消了婚约,上流社会和媒体们会如何猜测,你有想过你的行为会对韩氏集团的股票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李月湖一顿,耳边“轰”的一声,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原以为,韩靖不愿分手是因为还有感情,还割舍不掉,却是为了韩家和韩氏集团的名誉?

“韩靖,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韩靖嗤笑一声,似乎没见过比她更愚蠢的女人,“李月湖,你听好了,如果你再闹,我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言罢,韩靖看也不看她,直接转身走了。

“砰!”

关车门的声音很大,把路边的虫子都惊到了。

不多时,汽车“轰”的一声,很快就消失在了车流中。

李月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心情。